《江畔小筑》笨鸟先飞

33、第三十三章

　　阴暗的房间里，沐依然面色苍白的坐在墙角，如同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书生站在房间里，冷着一张脸，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而站在书生旁边的下人们，则一个个面露惊恐，完全无法相信整件事竟然是这般。
　　书生说：“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鬼怪杀死的，也不是沐姑娘杀死的。”
　　书生说：“一开始的闹鬼事件，荷花池的荷花一夜枯死，门口石狮流血，不过是那个人装神弄鬼罢了。他耐心的等着，不露痕迹的怂恿赵老爷请了一帮的法师进来，而后他后帮着老和尚得到了老爷的信任，再让老和尚伺机杀死了赵老爷，事成之后他说好会给老和尚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他也可以得到赵老爷所有的财产。”
　　“那老道士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老道士会死，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他太贪心。”书生看着墙角的沐依然，冷冷的继续说道：“我想，这个老道士应该是在入府前就知道了老和尚和那个主谋的事情，故而入府以此威胁主谋人，结果被他命老和尚杀人灭口。”
　　“他命人杀死了老道士，而后又怕被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将整件事伪装成了冤鬼索命，正巧将府上的闹鬼事件营造的更加真实可信。可他毕竟还是担心的，担心我们之中有人起疑，在现场发现什么，所以他特意跳出来，演了一出戏，让整个现场一片混乱，让我们无暇顾及。并且他也成功了，赵老爷匆忙命管家将尸体停放在了别处。这让他又有了更多的时间，将所有可能让人怀疑到老和尚身上的线索都消除。可他还是担心，他怕有人怀疑，怕有人察觉他和老和尚之间的关系，他疑神疑鬼，所以他等不得了，他命老和尚在仓促间杀死了赵老爷。可是很不巧，老和尚动手的时候，被沐小姐发现了。虽然之后老和尚成功的让我们的怀疑集中到了沐小姐的身上，可他毕竟还是露了马脚，主谋于是担心了，他担心万一到时候事情被查出来，万一到时候老和尚将他供了出来，后果便不堪设想。于是他不得不将老和尚灭口。”
　　“老和尚法力如此高深，怎会如此轻易便被人灭了口？！”
　　“法力？”书生忍不住冷笑了起来：“那和尚哪里来的法力？他不过是个稍有身手的江湖人士而已。他也不是和尚，更不会什么医术，而他开的那些方子，也不过就是我们常见的一些安神的药方而已。随便哪家医馆的大夫都能开出来。”
　　“那姑爷的病又怎么会……”他突然不说了，他突然住口了。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书生冷笑：“你们的姑爷根本就没有病，被冤鬼带到坟场的事情也是他特意弄出来的，不过是想让你们家老爷更加相信闹鬼的事宜，将老和尚请进来而已。他的病之所以所有大夫都治不好，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病，只是配合老和尚，让他能更加得到赵老爷的信任。更方便他下手。也方便老和尚进和他会面，商议他们的计划。所以这件事的主谋，就是你们未来的准姑爷。”他说完了，不顾所有人的惊讶，兀自看向了一旁仍不为所动的沐依然。他的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可究竟是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荷花池不是。”沐依然却突然这样说。似乎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在场的许多人都一脸诧异。
　　书生听懂了，所以的他的脸色非常的平静。他没有开口，没有问任何一句话，因为他知道，沐依然会讲，故以他只是安静的等待，而他现在要做的，也就只剩下等待。
　　沐依然低着头，淡淡的说道：“荷花池的荷花一夜枯死，不是李辙装神弄鬼的结果。”她说着闭上了眼。“那池荷花，一年前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幸枯败了，之所以能够盛放一年多，是因为有个傻瓜，为了一段记忆，用自己的法术制造出来的幻觉。她支持了一年多，这池的荷花便盛放了一年多，可如今她的法力所剩无几，无法继续维持这一池幻象，这满池的荷花，便也在一夜之间败了。”
　　她继续道：“赵家这整个闹鬼事件的开端，便是源于这一夜之间全部枯萎了的荷花。李辙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想出这次的事件，当然，他也许并不知道这荷花池的秘密，已经利欲熏心的他，哪里又管得了这池荷花究竟是为什么会枯萎？他只想到要借由此次的机会得到赵家那丰厚的家底罢了。”
　　“你早就知道这整件事？”书生皱眉。
　　“哼。”沐依然勾起了嘴角，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嘲讽。“没有早知道，是在赵老爷死后才开始明白的。”
　　“你早就知道老和尚会被灭口？”
　　“你不是也知道吗？”沐依然突然笑了。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书生道。
　　“晚不晚的，其实不都是人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么？其实只是你是不是真心想救而已。”沐依然自嘲道：“我是不愿意救。”
　　“所以你选择袖手旁观？可是既然你是在赵老爷死后才开始明白的，这荷花池枯死的真相，还有你所说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要告诉我，你是从这里出去调查的，这房间日夜都有人看守着。”
　　“怎么不能出去？”沐依然看着书生，惨然一笑。“道家有种离魂术，相信公子听说过。”
　　因为目前面对这一句话，书生的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竟然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使用离魂术？！”
　　沐依然已经不想回答了，因为使用了离魂术，她现在疲乏的厉害。而管家也明显不想让他们继续这样说下去了，他此刻最想的，便是抓住李辙这个凶手！他此刻最担心的，也是李辙会不会已经逃走这件事。
　　于是他命令赵家的下人们立刻前往李辙的房间。可他的人手还没有全部走光，原本已经再度垂下头的沐依然却突然又抬起了头，大叫了一声。“不妙！”
　　她只喊了两个字！便已经利落的起身，飞身出了房间，直朝着李辙的房间而去。
　　可书生却已经明白了，只有这两个字，只需要这两个字。
　　他于是便在沐依然飞身离去之后也立刻转身，提脚，身轻如燕地飞了出去。而他去的方向，也正是李辙的房间。
　　为什么不妙？是因为赵老爷死的那天夜里，赵归晚的表情么？还是因为赵归晚自始至终都隐隐透露着的，并且越发强烈的杀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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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的一个午后，美丽的少女和书生站在荷花池旁。勾勒出了一副人人都羡慕，人人都忍不住会想多看几眼的画面。
　　美丽如丹桂一般的少女面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看着自己身旁的书生，略写羞涩的问道：“表哥，你让归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书生站在阳光下，明媚的阳光将他勾勒的那么美好，而他也没有辜负这明媚的午后阳光，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略写羞涩的少女一脸诚恳。“表妹，你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难道当真不明白表哥对你的心意吗？”
　　少女的脸因为书生的这一句话，印出了一层嫣红。
　　而后书生说出了古来才子佳人都会说出的话。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是多么美好的两个词语，这是多美美好的感情。
　　可少女拒绝了。这完全出乎了书生的意外。
　　而后是质问，大声的质问，这场质问渐渐变质，最后是争吵，是书生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我就知道，你们赵家一直都嫌我寒酸，连你也如此么？”
　　“不是……表哥，我从未嫌弃过你！”
　　“那你说！你说是为什么？！”
　　“对不起表哥……古来男子便应该顶天立地，有所谓而有所不为。表哥，感情是不能够成为你获得赵家财产的筹码的。”少女虽然一直深居闺阁之内，但玲珑聪慧如她，又怎会不知书生的心思？
　　可她不愿意说出来，她总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个和他青梅竹马，自小便在一起的表哥会浪子回头。会明白，会悔悟，而后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她是善良的，可她的善良却并没有为她换的一个她所希望看到的结局。
　　事情最后变成了悲剧。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悲剧，是少女意想不到的悲剧，也是书生一辈子都悔恨的一个悲剧。
　　他将这个美好的女子，推进了这满池的荷花这种。
　　“等得到了你们赵家的财产，我看还有谁会这样看轻我！”他已经疯狂了，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虽然这件事在之后的日子里，成为了他最懊悔的往事，可这也没有能够阻挡他继续下去的脚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轻视与他，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平静的池塘溅起了水花无数，渐渐吞没了这个不似凡人一般聪慧，美丽的少女。而后便是惊呼声，喊救声，一切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额……某本承认推理的环节很郁闷……人家错了，人家不应该明明不会写这种，却还在这里设悬疑……早知道一开始少死几个人的……我万恶了，嫌弃我吧。鄙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