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不生！》吃肉不粘牙

13、贞子

　　少了闲杂人等从旁捣乱，林缘手脚麻利的开火热锅，没一会就端着香气四溢的炒饭出了厨房。

　　肖左歪着大半个身子，懒洋洋的趴在破电脑前浏览小页面，闻到饭香马上精神十足的扑了过去，翠绿色的小葱花撒在上面令人食指大动，喀吧喀吧使劲往嘴里塞饭，浓郁的蛋香萦绕在鼻侧，每一口都能吃到香甜的风干虾仁丁。

　　仗着眼力好，林缘扫了眼没关的小窗口，照着上面的小标题一字一句念道：“年轻妈妈胎教十天速成手册、漂亮宝宝如何养成、如何成为成功的孕妇··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呀，一年轻小伙学人看育婴网站，你不会还猥琐的注册网站会员偷偷在上面发言吧？”

　　肖左咽下嘴里的饭，吐槽道：“还不是你这破机子病毒太多了，点一下自动弹出十几个关联网页，都是些哥哥人家痒快来、神秘洞穴探秘、老汉推车···也就这个稍微能看。”

　　这病毒由来已久根深蒂固，杀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但因为玩了那么久游戏账号一直没给盗用过，后来索性就放任自流，导致病毒越来越多，机子的运作越来越慢。林缘想说你丫不想看又不是不可以关掉，他哪次开机后不是刷刷迅速点击关闭弹出来的网页，然后行云流水般的登陆上游戏账号。

　　他慢吞吞的扒拉了半碗饭就开始吃不下，搁下碗时肖左已经吃完第四碗，意犹未尽道：“饱了，你快点去洗碗。”

　　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林缘收拾好碗筷擦干净桌子，准备端厨房冲水，肖左叫住他说：“先给我杯水，谢谢。”

　　尼玛这到底谁家养出来的牛逼孩子，指使人指使得这么天衣无缝还叫人心甘情愿。林缘对上他无辜又理所当然的超级眼神，不得不再一次败下阵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

　　肖左吃饭喝足后半眯着眼慵懒十足在床上摸肚子，半躺的姿态清晰的勾勒出他肚子凸起的半弧状。

　　看不惯他的懒散，林缘头疼道：“刚吃饱饭别一直摸肚子，容易长大肚腩，也不要马上躺着不动，这样对消化不好。”他絮絮叨叨的念着，从不知道自己这么爱瞎操心。

　　吃饭后摸着肚子很舒服，但肖左想了想，好像真的自从他有了这个不良爱好后，肚子就一天比一天壮大起来。

　　林缘看他眉头微皱，扭了两下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无聊就玩一会游戏，坐着总比躺着要强。”

　　屋子里放着轻音乐，间或夹杂着从机身传出来的嘎吱嘎吱声，肖左跟着曲子哼哼唱唱，闻言不屑道：“这破机子用来听听音乐还可以，玩游戏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当掉了，还有数不清的病毒。”他用脚轻轻踢了下机箱，嘎吱嘎吱声立刻升级为断断续续的咔咔声，“就这老旧的程度拆开卖都不值几分钱。”

　　林缘大怒：“小样，大爷的机子哪那么容易爆，尼玛不就怕病毒横行，大爷的号给你玩成了。”

　　他也不避讳，迅速关掉音乐盒子，屋子陷入安静，只有机箱单调而绵长的咔咔间断响起，啪熟练无比的输入账号密码，点击剑客号登录。

　　英姿飒爽的剑客头上顶着血红的名字，站在阴暗的幽灵洞里更显煞气。前不久光顾着练级，身上穿不起眼的白板装被误认是好欺负的小号，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垃圾想趁机抢怪夺宝，林缘手起刀落就送了几人去重生点，后来陆陆续续又碰到几回，到现在杀气值还没全消。

　　肖左操作着剑客号，一不打怪二不杀人，无聊的在绕圈圈。

　　林缘反正不想玩，在一边看。

　　两人放着号不管，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扯蛋。

　　这时候六点多临近七点，因为下雨天已经完全黑了，屋里打上了日光灯，老化的灯管照出来的光有点昏暗。

　　林缘的胳膊上长出细细密密的小疙瘩，他搓了搓皮肤抱怨道：“你觉不觉得冷了很多。”

　　肖左后知后觉：“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冷了这么多，你这房子入夜后变化都这么大？”

　　他只有四肢感觉冷，肚子那块一直都是暖烘烘的不受影响，肖左把这归功于脂肪的热量燃烧。

　　林缘试着把空调的温度调高，按了几下，低咒着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坏了。”

　　肖左点头鄙视道：“你家还能有什么是好的。”

　　日光灯很应景的闪了几下，还好没有真的熄灭，但光线又暗了不少。林缘黑了脸，彻底坚定了搬离这间二手旧房的念头。

　　林缘记得储物柜里还有一管新的日光灯，有意拿出来换上去：“这破灯撑不了多久了，我踩椅子上去换个新的，你在下面帮手接一下。”

　　肖左晃晃脑袋：“我看这灯暂时顶得住，不如你先去给我下碗面吧，肚子饿了。”

　　距离上一餐不到三四小时，恶狠狠吃完一锅饭的家伙，居然现在就开始喊饿，林缘卵足劲骂道：“靠！”

　　最后还是先换了灯管，下面是简单活，但有了第一次煮食经验，林缘一进厨房就落了锁才开始干活。

　　生怕肖左吃完又立刻躲床上躺，林缘招呼他去洗碗，肖左为了逃避软磨硬泡，装可怜讲道理耍无赖，一个锅两个碗白白耗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完。

　　刚换好的灯管忽明忽暗，晃得眼睛疼，林缘的剑客号就那么丢在幽灵洞没人管了。

　　肖左拍了拍枕头，爬床上拿被子盖好：“这屋冷得，这灯晃得，还是早点睡觉就好了，小伙子身体好，你睡地板好了。”

　　林缘其实也不想和人挤单人床，他睡觉不老实喜欢滚来滚去，有时候甚至觉得睡地上还舒服点。

　　从衣柜拿出条毛毯铺到地上，准备好新空调毯、枕头包。啪一声整个屋子陷入漆黑中，林缘第一反应是断电了，听到机箱声还在咔咔乱响后，自嘲道：“尼玛省得大爷关灯了。”

　　“这破电脑不关哪睡得着。”咔咔的噪音吵得肖左受不了爬起来关电脑，发现林缘的剑客号旁边多了个人，于是一脚踩到他腰上，“快过来看看，这有个家伙在叫嚣要你好看，要不要帮你给他洗下嘴巴？”

　　林缘看了一眼，满屏幕红色杀人宣言：“嗤，医生救人还行，游戏里斗凶狠算屁，尼玛真想杀我顺着电线爬过来好了，不管他，关机！”

　　半夜有点冷，肖左拉紧被子半梦半醒张开眼，电脑屏幕的光亮着，有从远处传来的水滴声和皮革鞋打地的喀咔声。他扯了两张纸塞耳朵，那声音却像是从身体的最底层传来，半分不受阻挠。

　　手臂一疼，骤然醒了。

　　肖左不悦的望过去，林缘嘴唇泛白，一只手拿着个焦黑的插座插头，一只手用力的抓着他，眼睛死死的看着电脑的方向。

　　肖左下意识的握住他冰冷的手，二十九寸液晶显示器幽幽发着绿光，从中间向外荡着一圈圈水波。

　　两人屏气抱在一块，林缘的心跳声远远盖过了屋里其他杂音。

　　有股腥臭从电脑台那边传来，头顶有压抑的喘息声，一下一下锉人心口。

　　那薄薄的设备里有东西正挣扎着往外钻，一只腐烂的手破开水纹冒出来，肖左轻呼了一声，林缘尖尖的指甲戳进了他肉里，痛得要命！

　　不是做梦！！他们现在真的见鬼了！！

　　谁都没敢动，眼睁睁看着那鬼东西扭曲着爬出半个身子，漆黑糜烂的脸上分不清五官，只可以看到沾满粘稠白液的血红舌头。

　　空气里都是臭味，它用沙哑的声音说：“你们···两个都要死。”

　　腹部升起一股暖意，肖左惊醒般猛地推了下林缘：“快跑，等它爬出来就真的死定了。”

　　林缘闻言蹦起来跌跌撞撞的朝门跑去，肖左追在后面跑了两步，还没下床脚就被拽住了，烂成一团的肉透着森森白骨，贴在人的皮肤上湿软粘腻，肖左忍着恶心甩了几下没甩开，更惨的是另一只脚也被抓住。

　　“杀死你··让我把你撕开。”

　　肖左拼命挣扎，那东西却顺着他的背部慢慢往上爬。

　　林缘此刻已经跑到了门边，手搭在门锁上左右拧动都打不开，弥漫着恐惧的眼睛盯着他，也可能是盯着那鬼东西，摇着头嘴里惶恐的说：“走开··”

　　“一个都跑不掉···”

　　它整个身体都挂在肖左身上，只有脚后跟还没出来。肖左急得要命，混乱期间一直费力的拿枕头拼命抽它的脸。

　　它不耐烦的拍开枕头，张大嘴巴对准肖左的脖子往下咬，肖左一急随手又摸了个硬梆梆的条状物往它脑门上敲。

　　只听见一声惨叫，所有的一切好像幻影都消失了。

　　屋里的灯是亮的，电脑的显示屏是黑的。林缘却蹲在门口埋着脑袋发抖，嘴里还在说着：“走开，别过来。”手在半空乱挥。

　　借着灯光，肖左终于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一把黑色折叠伞，肖右送给他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