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四非

3、HE结局

　　假若我是凌

　　我不是飞毛腿，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上了。
　　意料中的剧痛从伤口处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
　　“凌！”
　　谁叫得这么凄惨，让我的心也随之一颤，宛如刀割。
　　眼前是秦那张放大的痞子脸，上面交织着担忧、恐惧、焦虑、无措、绝望的情绪，让我不禁张目结舌。
　　想起他平时自命风流放荡不羁的模样，实在很想嘲笑一下他此刻扭曲得很是丑陋的脸。
　　可惜我全身无力，四肢抽搐，无法如愿。
　　被他猛地用力抱紧，不可思议地，心中竟有一种安然的感觉，就连伤口处的疼痛也缓和不少。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振作一点。”
　　微颤的语音，血红的双眸，哪有半分以往的玩世不恭？我不解，秦，你就至于这么慌乱？
　　想开口说话，但用尽全力张开嘴，却呕出一口腥咸的液体。
　　“凌！”
　　那个从来处变不惊的男人竟瞬间慌了神，一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当那些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我脸上时，我除了感到不可思议外，心底的哀和痛更如野草一样疯长。
　　秦，你别哭啊，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凌……求你别离开我……求你别留下我一个人……”
　　心，竟因他的话而纠结成团，突然很想伸手紧紧地回抱着他，摸摸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第一次感受到那个人不留余地的爱，汹涌澎湃，几乎将我淹埋。
　　没由来的幸福感流窜四肢百骸，一时心满意足。
　　秦，你便当我已经死了吧，为了守护方心爱的人而死掉。下辈子，重生的我将不再执着于方的情感，就如凤凰浴火，将前事过往统统遗忘，不作痴缠。
　　好困呢……秦，用不着如此惊慌吧，我不过是想好好睡一觉，寻一个段好梦。

　　假若我是秦

　　“凌！”
　　我仿佛用尽平生力气去喊他的名字，却只眼睁睁看着他如同风中枯叶，慢慢坠地。
　　抱起那具鲜血淋漓的身躯，我的心一沉再沉，终于尝到绝望是何滋味。
　　混乱的思维尚能保持一丝理智，急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然而手却不受控制地颤个不停，按错几次按键后才终于联络上医院。
　　扔开手机再度抱紧凌那渐失温度的身体，我头一次像现在这般心慌意乱，除了紧密的拥抱外，竟不知如何是好。
　　会失去他……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不敢再深入想象半分。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振作一点。”
　　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又急又怕，却又无能为力。
　　凌半睁着眼眸看我，目光似乎有着与以往不同的光彩，使我既惊惧又迷惑。
　　他毫无预兆地呛出一口鲜血，雪白的脸孔几近透明，仿佛只一眨眼便会消失，无论我抱得再紧也挽留不住。
　　心，痛得无以复加，眼前顿时一片模糊，只知道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凌、凌、凌……
　　对这个人是爱、是怨、是迷、是痴……一切的一切却将终结，若他就此离去，我的世界必将彻底崩塌。
　　就算得不到他，也不愿他从此消失，无迹可寻，宁愿承受求之不得的痛楚，看着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凌，你如果狠心就此一走了之，我便舍命相随，在被那绝望孤寂的黑洞吞噬前，我一定会赶到你所在的地方。
　　生也好，死也好，上穷碧落下黄泉，决不放开你的手。

　　假若我是方

　　轻轻地掩上病房的门，让里面那对终于两情相悦的爱侣互吐心迹畅所欲言，然，不知为何，心底竟泛起阵阵隐痛。
　　在凌昏厥过去时，我误以为他已经离去，差点做了傻事，才发现他对我是如此重要，重要到只要他不在了，我便也失去生存的意义。
　　与爱无关，或者说更甚于爱，他是我的另一半灵魂，另一半生命。
　　“方……？”
　　快步走出医院，却在匆忙中撞进了一堵宽厚的胸膛。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周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爱的是他？”
　　周的表情严厉而寒漠，眉宇间隐含着咄咄逼人的怒意。
　　“我爱的是你。”
　　由始至终，我从不曾怀疑自己的感情。
　　他旋即拥我入怀，那微颤的双臂使我惊愕万分。
　　“跟我离开这里到苏格兰去吧。”
　　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头顶传来。
　　“你不报仇了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淡如水地响起。
　　他把我拉开了一点，神色严肃地盯着我道：“方，在你打算追随凌一起离开时我才发现，凌死掉的话我一点也不快乐，我依旧恨怨难消，无法自拔。也许我注定要活在地狱最底层，万劫不复。”
　　“所以，我要你陪着我，方，如果这是凌欠我的，你就必须代替他偿还，陪同我一起沦陷。我放过凌，让他回归天堂，但绝不放过你。”
　　看着他眼眸内燃烧着的疯狂火焰，我不禁一阵心悸。
　　在地狱的最底层不需要其他人，放走凌和秦，独留我与他，虽永无天日，却也是二人世界，再无旁人。
　　“就这么办吧。”
　　深深地吻上他的唇，毫不顾忌周遭诧异的目光，双手回抱他柔韧的腰身。
　　周，从此以后，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再不分开。

　　假若我是周

　　对于凌醒来后立刻移情别恋的事，我一点也不觉吃惊，爱情从来当局者迷，我一直看着过程，总不至于猜错结局。
　　在苏格兰的日子过得相当美满，意想不到的风平浪静。曾以为我与方那些澎湃的爱意会有枯竭的一天，却在我们相处至今的生活中证明我们会继续相爱至死。
　　偶然会收到凌与秦的明信片，他们正环游世界，浪迹天涯。
　　有人说，爱情经不起时日消磨，也许仇恨也一样，又或许只是因为有方在，爱恨此消彼长，再想起凌时，那份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恨意竟消淡不少。
　　我对方说，若有一天，日出西方，河川倒逆，时光重头，或可冰释前嫌。
　　要我原谅凌，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而凌欠我的，我会悉数在方身上讨回，爱恨得失，是非因果，或只是命运设下的局。
　　想要和你在一起，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