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位大人》文澈

37、江湖

　　上官誉缓步走在自己母亲的身后，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如今，他也看不清自己的母亲。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咬牙切齿地说出贱人这等粗鄙的字词。
　　那一场会面不欢而散。
　　而将父亲的故人聚在一起亦非漳州杜家之举，杜家只是中途截胡。布哈斯赫兄妹的身份，杜家其实并不愿路人皆知。
　　而也是这一次会面，上官昭要带上官誉回上官家见她的父亲，上官家的家主，上官谦。

　　“上官誉，你疯了吗？”上官誉刻意引着尾随自己的人进入小巷，得到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句责问。

　　被掐着脖子压制的白蘅之脱身后忍不住责问。

　　上官誉一愣。

　　“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找你，你还敢如此招摇?”

　　“找我？”

　　“婉婉师妹的天女舞，可没那沈尊主那功力。偏偏在你身边，威力大增。这其中玄妙，试问哪一位习武之人不在意?别说那些宵小之辈了还有正道那些所谓的大侠了，便是我师傅现在都在找你。”啧，要不是被他救过，他白蘅之才不通风报信，“我白蘅之都不知道什么运气，难得做个好人还被如此对待。”

　　婉婉，那位沈尊主的唯一弟子。可自己，未曾见过她。便是这白蘅之，自己也未曾打过交道，只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若不是他自报家门，自己亦不知他何许人。

　　“你赶紧走，带着你那堆红颜知己有多远跑多远。我师傅如今和沈尊主是真的翻脸了。”白蘅之觉得倒霉极了，好不容易神隐多年的师傅回来了，自己也算是有了靠山。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这对曾经的旧情人开始争权了，而且狠厉的程度较之以往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沈尊主的那位独子沈复更不是善茬，杀伐果决，完全不考虑后路，便是婉婉师妹，亦不得不在他面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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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江山易主之事，我师傅心中亦有成算。听我一句劝，你别再沾手。”并未回答的白蘅之着实不愿又一才俊陨落，不禁絮叨几句，“我师傅好歹也是被正派冠之邪王之名，能与之抗衡也就那几位。沈尊主不一定能护着你，婉婉师妹亦不见得愿意舍身为你。”

　　白蘅之拍了拍上官誉的左肩，“走了，不送。”

　　尚未想明白的上官誉随着寻来的吴茗回到车队，而一行人刚出发不久，便遇上了先前席间那位英气的女将。

　　上官誉驱马向前，正好听得到那女将和母亲唇木仓舌战什么意思不意思。

　　见到上官誉，那女将眉开眼笑，“誉儿。”随即她一拍脑门，想起自己尚未自我介绍，“上次你走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自我介绍。我姓霍，名芷涵。你就喊我一声涵姨就好。”

　　“我说，有的人真的好大的脸。”

　　“也不及某人。”霍芷涵把手放在上官誉手背，“誉儿不用多礼。”

　　趁势而立的上官誉急忙开口，“敢问您这是?”

　　“你涵姨我啊，这次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大忙?上官誉一脸迷茫的神情愉悦到了霍芷涵。

　　而被拉着进了一旁出行送别的长亭，上官誉方恍然大悟。

　　“誉哥哥。”奔波了好几天的清越见到了熟悉的人，紧绷的面容亦展露了笑颜。

　　除了清越，上官誉还见到了坐在清越身后的那名俊雅的男子伸手拉住了清越的右手，阻止了清越的下一个动作。

　　“在下傅安歌。”青衫的男子直起身子，“舍妹给阁下添麻烦了。”

　　舍妹?那他岂不是清越口中曾提及的那位长兄?上官誉急忙回了一个礼。

　　上官誉能察觉得到这位傅公子对自己难以言语描述的观感。

　　“公子，我看人家分明就是看到自家的白菜被拱了。”嘴碎的吴茗和自家公子独处之时，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见解。可不是嘛，变相地打听夫人的身份，还有公子的那些情史真假，不是相看妹婿他才不信。

　　“哦，那依你高见，傅公子看我如何?”

　　“自是满意。”

　　“你看着这堆书说。”上官誉用手中合起来的折扇敲打书案上的书籍。这堆书都是那位傅公子赠予自己，说是什么文学大家之作，与己甚为相配。

　　“公子，若是不满意您，他恐怕是连书都不会赠予您。这些书，那位傅公子也说了，他的父亲亦喜欢。这不是给您漏题吗？”

　　“你再胡说八道。”上官誉一个扇子敲头，“你家公子我倒是不介意照这些书册买多一套书送你细细品读。”

　　“公子您是知道的，这些字分开我都认得，可是它们在一起，我就认不得了。”吴茗起身作揖，“您可饶了小的，也放过这些名家大作。”

　　上官誉还要再说什么之时，有仆从前来传话，有一位客人，他母亲想让他去见上一面。

　　正在品茶的美髯公抬眸，端茶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孩子，便是誉儿？”

　　“是，父亲。”上官昭低眉顺眼，倒是收敛了自己的一身傲气。

　　“好孩子，过来让祖父看看。”上官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如同一位普通的长辈般向上官誉招了招手。

　　上官誉也是知道自己这位祖父，虽然已退仕，但当年亦是承袭了家族的荣光，官至太傅，一样伺奉东宫，而致仕后便一心治学。

　　浅谈几句，上官誉领了长辈赐礼便被打发走。步下廊桥，回眸的他发现那些随从亦被打发离开。上官誉脑中思路回转几翻，一个侧身，依靠着木廊的遮挡，又绕了回原地。

　　“放肆!”上官谦的一把掌重重刮在了上官昭的脸颊上。上官昭一个重心不稳，当即摔倒在地。而来回踱步的上官谦脸上的怒容丝毫不减。

　　“你，你，你，你怎么敢?”上官谦气得话都快说不直，“若不是你妹妹告诉我，你是否想一直隐瞒下去?这孩子，这孩子，简直，简直就跟他一模一样!”

　　“这些年来，不是父亲对昭儿不闻不问吗？”左手手背轻拂被打的右脸脸颊，上官昭回话得不轻不重，“孩子可是一直都在。这怎么成了昭儿欺瞒父亲了？”
　　“你还有理了？”
　　“昭儿怎么就不有理了呢？”直起身子的上官昭依旧语气平伏，“如果孩子更像我，她上官蓉还会在父亲您面前说我的不是吗？”

　　“你怎可这般说你妹妹?你们是为双生。姐妹友爱，为父一直这般教导你们。可如今呢?你便是这般看待你亲妹妹对你的关心?”

　　“关心?”上官昭冷冷一笑，“她分明就是想夺走我的一切!”

　　“昭儿！”

　　“我才是姐姐啊！我才是上官家的嫡长女!我才是那桩婚约的婚者!本就理所当然的事，就因为她是我妹妹，就可以分走本就属于我的一切。”上官昭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具有所溃败，“父亲，您知道，当我知道钰哥哥会迎娶我的时候有多高兴吗？”

　　“昭儿……”

　　“我那时候心里有多高兴，在知道那个嫁给钰哥哥的人也可以是上官蓉的时候，就有多恨她上官蓉是我上官昭的双生妹妹!！”

　　“这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结两家之好。是两家的考量，你何至于恨到自己妹妹身上?”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那日，我没有和她去大觉寺祈福，没有那和尚的一句凤命，是否就不会有那一纸退婚书，他也不会在那一场大火里悄无声息。”

　　“你该不会以为那仅仅只是一句妄言?”上官谦此刻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他愿意背负骂名退婚，只是为了保全上官一族，你妹妹愿意进宫，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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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点完时间后发现没保存最后几百字，直接给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