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辅·前篇》F.L.Y.young

25、得救（1）

　　十几日后，在玥瑶山的山麓，一个将头发用布包起、穿着的粗布衣衫却无法摭住她王家气质与天生丽质的女孩，正从身边的小井内汲水。而她的身边，还跟着一条黑色的大狼狗。那狼狗一直在她的身边转悠，仰着头，步履轻快，尾巴时不时地摇几下。而女子有时会俯身下去摸摸它的头，或是摘一些它够不到的果子喂它。只是，那只狼狗很少表现出对她的亲近，连蹭蹭她都很少。
　　将汲好的水倒入身旁的大木桶内，女孩又开始洗放在身旁的另一个木桶内的衣服，只是从始至终，她都是尽量只用左手干活。右手连抬起来都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没错，那少女是北释。十几天前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琪瑶山上为数不多的一家农户内，原来是这家人救了她。当她醒来、看见肮脏的、被雨淋得都泛着黄黑色的茅草房顶时，心中竟然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没死。当日，她用自己的血液来发动意治愈的荒谬构想，竟然真的实现了。但是，因为力量空虚，而且动用的还是自身血液，治愈之意只是暂时性地止血而已，要是没有这家人救助，她一定活不过来。
　　但是对于这家人，她有一种特殊的、奇怪的感觉，特别是第一眼看见这家的女主人时，她眼底的慌乱没能逃过北释的眼睛。“你醒了啊？我拿水给你喝。”随后她就转身出了房间。而在这种情况下，更为正常的反应应该是：“你醒拉！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所以，北释依旧没有掉以轻心，表面平静地在这里住了下来，恢复伤势，积蓄力量。
　　这家只有两个人，女主人让她叫自己麻姐，而男主人根本不答理她，要必须称呼时，她也只好叫大叔了。这家非常穷，是那种就算省吃俭用也依旧填不饱肚子的下层贫苦人民。而夫妻两人主要以种田为生，也就靠着山上的土特产，来赚点微薄到勉强只够吃饭的钱，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碗也没一个完好的，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狼狗老青也是自给自足，偶尔它会从山上会带点肉食回来丰富他们的晚餐，那是这一家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饥荒，山上连动物都少了起来。能逮到一只野兔已经是他们的幸运。而且老青自己也要吃东西啊，所以它一般是自己填饱了肚子以后才会逮一些夫妻二人的加餐肉。而情况最坏的时候，是连老青自己都吃不饱，饿恹恹地趴在墙角，等着二人吃完饭，再舔舔残羹冷炙。
　　北释在这里呆了几天，就摸清了夫妻两的生活规律，为了让自己不像吃白饭的人，还有加快伤势恢复，她从麻姐手中接过了所有与水有关的工作。烧水、洗衣、洗菜……只有在水旁边，才能让她尽乎枯竭的力量恢复一丝生机，然后缓慢恢复过来。而有了足够的力量，她才能动用意治愈，而且不知为什么，老青似乎是接到了在她外出时看着她的命令，哪怕她只是到不远处的小井那里去挑水，老青也是寸步不离。不过北释倒也乐得这样，因为她若是在山里探察，至少有了一个带路的，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迷路。再说了经常和老青呆在一起，她也好和这只神奇的狼狗搞好关系么。说它神奇，是因为麻姐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还一直养着这只狗，没有将它炖了吃。这一点让北释觉得挺奇怪。也许是犹太深厚的感情了吧。
　　另外，她呆在水边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预言。在水源附近，只要力量稍许恢复一些，她就可以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事。而且，离越纯净的水越近，水的本源气息就会越浓郁，她的预言也就越准确。
　　果然，在休养了近半个月后，她预见了困惑自己多时的谜团……虽然只有声音……
　　“老青，你做什么！放开我呀！……咦，那是个女孩？”麻姐的声音传来。
　　“是死尸吧！头发那么长，说不定是……”是这家男主人的声音。
　　“别瞎说，人家还有呼吸呢，天啊，肩上这么深个伤口……”
　　“你难道还打算救？！”
　　“这也是人命啊……”
　　“你不要命拉！嗯？……不过，这个小女孩姿色倒是不错，说不定……”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还用问？！出了山往前走十里地进璐晗城，直接丢到莺燕楼去！拿钱走人，想干什么？凭她这相貌，卖到五十万钱绝不成问题，要真还只是小女孩的话，卖上百万都有可能……这年头，就缺钱！你还问我干什么？！”
　　“她还受着伤呢！”
　　“你难道还想要老子倒贴钱给她治伤不成？老子我没钱买药！”
　　“这么重的伤，怎么可以送到那种地方去……”
　　“呀，我倒是忘了，万一她在路上死了岂不亏了？那就等她伤愈合后再送去。XX的，还要多个人吃饭，要不是她能卖不少钱……老青！帮我带走。”
　　“你真要这么做？”
　　“你还想吃野菜啊！老子才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种了半辈子田还没积蓄，你要是还想过这种日子就别拖着我！上天给的这么好一个机会，我决对不会放过！这是天开了眼，想让我们过一阵子好日子！你不想吃饱饭吗？！你不想穿暖和衣服吗？凭什么那些官老爷子他们天天喝酒吃肉穿好衣服，老子倒要给他们又种田又交钱？！这时候管那些东西你就是找死！就算救了她我们也养不活，而且你还想让我们还要跟着一起死呀！没看见那边山岗上的烟啊？那是烧尸体的烟！知道不！再说要是没我们，她能捡回这条命么！”
　　“那好吧，但在她的伤快好之前，你别送她走！”
　　“你的脑子是不是……”
　　“要是我们的女儿还没饿死，也和她一样大啊！可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为了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