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辅·前篇》F.L.Y.young

14、套马（2）

　　同样在城下的还有两列马队、服装、马色皆是右白左黑，每队十一人，舜帝在右，繇帝在左，两帝打头，身侧是共同参与套马的十勇士。只是，繇帝的人来自刃堂，而舜帝的身侧除了九名近卫军官以外还有一人——以射士身份参加第二决的助力——星辅西哲。只不过，除了舜帝以外，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自己感觉得到——城楼上有四道好奇的目光在望着他，他们自然是东、南两位星辅和君王了。不过因为星辅若是在不使用力量的情况下而参加是不违反规则的，于是那四人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说。当然，监视他有没有犯规，动用星辅之力的目的可不会少，也算为五道决的公平性增加了保障。
　　说到保障，昨天晚上那二十匹铁骑马到时，还专门有训马的官员，检查了那十个黑衣勇士是不是牵着自己的马来到云中城，参加这第二决。
　　望向马群的西哲，眼光猛然一暗。那是——昨天梦境中的……
　　辰时一到，宣布比赛开始的锣铜便准时敲响，栅栏随即被打开，被关了许久的二十一匹烈马随即冲出，而两队的人马也迅速接近。而一白一黑两匹骏马首先超出余下众人，像尖刀一样直刺前方，目标——汗血宝马。那两人自然是舜帝与繇帝了。
　　比赛规定，任何人套到汗血宝马并骑在马背上达一柱香时间比赛即停止，但是只有帝王之一套到才算赢，在马匹数相差在五匹之内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就算平局。但若是套到汗血宝马的帝王一方总马匹数少于对方五匹则算输。
　　西哲一夹马腹，跨下的白跔立即加速，冲到舜帝身侧，隐隐护住他的周身。那个在风息空间听到的阴冷声音又在耳边回响：“套马之事诸多意外……”他自己存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舜帝！套马？他虽然武术不错，但这可不在行。他能站在原地一次性套住三十米外的木桩，就该谢天谢地啦！

　　不过，“意外”似乎没打算放过舜帝，黑方套马的方式甚为奇特，他们并非是用套绳套马头，而是套马腿！如此一来，套马绳变成了绊马索，而且这些危险的陷阱，隐隐地集中在舜帝附近，让他不得不时时拉起缰绳，为了让马腿不被绊到。不仅如此，那一两条的绊马索正好阻挡着舜帝前进的道路，更是妨碍他套得汗血宝马！
　　舜帝的脸色阴沉得像是乌云漫天，可是现在说什么又有什么用？五道决已经开始了！
　　西哲回头一看，只见白衣的近卫军官们有心来救，却被黑衣勇士们排成一条线，挡住了来路，而且黑方在方才已经套住了两匹铁骑马，已方才套到一匹。套马决的规定是：只要半柱香时间一过，勇士只要还在马背上就算套成功。而在前方，繇帝已经在尝试着甩出套绳了，只是那汗血马挺精，几次闪过而没让他套中，但繇帝的右后方有一黑衣勇士已在逐渐接近，逼得汗血马没有退路，那人显然是辅助套马的！
　　好毒的一条计策啊！黑方勇士十人中三人套马，四人阻拦白方营救和套马，两人施放绊马索，一人辅助套马，配合得虽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在目前白方看来，却也是无懈可击的，这一系列的举动，在一开始就早已经准备好了，在白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成为定局！现在已近时无力回天，因为已方阵形已乱，再去套马恐怕在那四人组的阻拦下也未必能套到数量多出对方五匹的马。
　　至少，现在的局势无论是在黑方、白方，还是在城楼上观战的二王即众君主们看来，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
　　“看来，这一局，繇王恐怕要……”城楼上已经传来如此的窃窃私语之声，其中有人欢喜有人忧。现在众属国君主已经有投靠之意，特别是玄昼和潘海的属国君主们，现在首要的是要选好自己支持的人，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选好了效忠的人，就等于选好了日后的路，是飞黄腾达还是一落千丈，成败在此一念间。而通过观看五道决，也可以多一些选则的把握。
　　而南灵王却忽道：“如果舜帝只能做到如此，那么天尊一事必成定局。”这句话是她对南羽说到底，而她身边的东瑾王也听见了，向她投去略带疑惑的目光。
　　而正在进行五道决的众人，可没有心思去管城楼上的观战者在想些什么。
　　西哲望向舜帝，而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的确，他自身的目的是保护舜帝，但他还肩负着不能输的使命！
　　他是被安排好了的、可以将大局全部打乱的——劫！
　　“若是迫不得已，你可代我套得那汗血宝马。赛后，它就归你。”舜帝是这样说的。
　　西哲猛一夹马腹，这时他所骑白跔的身份才真正显露出来，那神骑的速度快得似离弦之箭，眨眼前就前移了好几米。而这才是它的真实速度，刚才只不过是热身而已！
　　城楼上观战的众人同“咦”一声，但南灵王却是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转机所在，轻道：“原来如此。”她刚说完，数道疑惑的目光便投转到她的身上。她却像没感觉到一般，看着远处那显眼的白色身影，在数个腾跃避开绊马索后，就已经冲到其中黑方左方的作捅者身边后，她才缓缓道，“他所骑的才是舜王的御马，名绝风，是一匹千里马。”闻之，众人大惊，南灵王丝毫不在意身后那些君主们，以及他们讨论的“竟然将御马让给一个射士骑”的问题，只是暗自赞叹着舜帝的精明——他恐怕早就想到了在第二决中以已为饵了吧！因为他自知，自己是个太鲜明的目标。像繇帝这种套马索变绊马索的做法明显是玩阴招，因为他料定舜帝不会叫停五道决，从双方的性格和从规则上判断都是如此。因为就算舜帝认为不公而喊停，繇帝就会停手吗？而且舜帝也不会就因此就放弃，因为他们都想要完胜，在这种情况下胜利不更显他君王风采？再说，套马腿也并不违反规则。只是，西星辅果真能不负君望吗？
　　这时，西哲已经冲到那人身旁，那黑衣勇士明显有些乱了手脚，绊马索在那一瞬间有所停滞，但他的同伴却更无耻，见状当机套住了舜帝坐骑的马腿，那白马险些站立不稳而摔倒，而这个举动令西哲眸光一暗。其实他早就看出绊马索只不过是阴招中的热身项目而已，看那人毫不犹豫地套御马马腿的样子，他丝毫不怀疑，这绳子说不定全套到舜帝的脖子上！恐怕这些勇士皆为亡命之徒，一旦发起疯来，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舜帝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事，恐怕是这些人在等繇帝的暗号，而繇帝也不想仅凭花招取胜，所以迟迟没有下令。所以更大的阴谋和陷阱其实还未发动，只静静潜伏，等待狩猎的号角。舜帝也是因为骑术高明，所以现在还能端留于马背之上。但西哲不敢再往下想……
　　做为棋子，就要履行棋子的任务，而西哲的任务是破坏。在棋局未尽之前，让他来代替暂时离席却暗中观察的博弈者发挥他劫的作用，开始真正的游戏吧！
　　那黑衣人见他过来倒乱，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套绳就代替了鞭子向他抽来，而下一瞬西哲唇边狡黠的笑容令他有些不寒而栗，那是拥有绝对的信心与胜利才会展现的、于他来说的死神微笑。因为那种眼神和笑容，是莽撞者不会有的！
　　跟他比武术？那黑衣勇士简直是班门弄斧！鬼魈也有所失算，派来参加第二决的人全部是刃堂的套马好手，却没有一个精通兵器的。那些跟着他们一起来，刃堂的精子暗杀之术的人早已被派去做别的任务，所以就这些平日里专门陪繇帝套马玩乐、却最多只有二流的功夫的勇士们，怎么可能是自小习武的西哲的对手？不过，这也怪不得鬼魈，因为这劫，来得太出乎意料——派了一个不会的套马上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