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手可摘星辰》陈小妖

13、不打不相识（二）

　　“我不是告诉你要离古芊菁远点儿，怎么还是招惹上了？”收工回家的路上，黎华趁着观察路况的空档，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方若绮。
　　经过这一整天的拍摄，白天片场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古芊菁恶言相向确实不对，可方若绮这般不懂得掩饰情绪和保护自己更让他担心。
　　“明明就是她不对，”方若绮扁了扁嘴，坐在一旁小声嘟哝，“不过是仗着有个有势力的老爸，自己还不是一样不红不黑的，有什么资格处处欺负人？”
　　“话是这么说，可你这样子在演艺圈是要吃亏的。”黎华打了一把方向盘，“这一次幸好芳怡在场，下一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说到芳怡姐，”提到陈芳怡，方若绮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黎华不甚在意的继续开车，漫不经心的回话，“怎么，知道关心起我和其他女人的关系了？”
　　“我才不关心你，我是关心芳怡姐，”方若绮撇撇嘴，急忙和他划清界限，“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在走廊里接吻，可后来你却说你们没什么。”
　　感情世界里单纯如方若绮，的确无法理解黎华那一套放浪形骸。在她的世界里，接吻当然只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同样，一对相拥热吻的男女，不是情侣是什么？可是黎华一再澄清他们没有什么，陈芳怡却幽幽的对方若绮说她喜欢黎华，这人物的混乱关系真是让她头痛。
　　她不是圣母不是白痴，不是谁的事情都会有心思去关注。可陈芳怡带给她的感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和安稳，那是一种莫名其妙却近乎执拗的信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关于陈芳怡的事情，她想知道。
　　“我和芳怡还真没什么关系，让您失望了。”
　　“那为什么会接吻？”
　　黎华觉得自己的额角跳了跳，“其实吧，不是每件事情都像你看到的那样，你所看到的事实呢，也不一定是事实。”
　　“嘁，”方若绮不屑的哼了一声，“还不是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黎华也不恼，依旧哼着歌儿开车。
　　方若绮自己讨了个没趣儿，也别过头去不再理他，半晌又忽地把头转过来，饶有兴致的问了个早就问过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选我和你传绯闻啊？”
　　黎华像模像样的沉思了两秒钟，然后侧过脸对她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我要说是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钟情个屁！”方若绮不客气的赏了他两记卫生球。她绝对不相信像他们那般尴尬的相遇真的能擦出一见钟情的火花。
　　黎华耸了耸肩，“看吧，我说了你还不相信。”
　　“少在这跟我打太极，”方若绮依旧没好气，“那些装模作样的甜言蜜语还是留给你的粉丝团吧，老娘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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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若绮不知道该怪自己命苦，还是该埋怨黎华的那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真让他说着了，自从上次发生正面冲突之后，古芊菁哪哪都看她不顺眼，有事没事就爱找她麻烦。陈芳怡能帮她圆得了一时的场，却解不开系下的结。黎华能护着她当时当秒，却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
　　所以，更多的时候，剧组的人员都很默契的处在集体看戏的状态中。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古芊菁自己一个人在乱喊乱叫乱发脾气，方若绮基本上都是和第一次一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然而这种漠视似乎更加激怒了古大小姐。
　　方若绮每每的刻意闪躲和回避，换来的不是一场大呼小叫就是一气盛气凌人。

　　就像现在，这场戏的内容是古芊菁饰演的小配角打了方若绮饰演的女主角一记耳光。按照剧本里的要求，这个耳光要清脆响亮，毫不留情。摄影师摆了半天借位的角度，终于在王瑞恩一声令下之后开始拍摄。
　　“啪”的一声脆响，古芊菁一巴掌甩出去，在场的人全数愣住。
　　摄影机捕捉下来的画面无可挑剔，可方若绮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却清晰的因上了五个手指印。
　　“古芊菁，不是讲好了要借位拍摄，为什么会真打？”王瑞恩愤然起身，对这场中央的古芊菁语气极为不悦。
　　“导演，我这可是为了咱们的戏好，”古芊菁甩了甩打人的那只手，完全无视方若绮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要是借位拍摄，哪有这么逼真的效果，导演你可以看看回放，绝对精彩至极。”
　　“胡闹！”王瑞恩甩下两个字，走到场中央拉着被打的方若绮去了化妆间。

　　方若绮其实挺感谢古芊菁那一巴掌的，要不是那一巴掌，王瑞恩怎么会亲自将她带到化妆间来擦药呢？
　　一见到王瑞恩那张略略写着担忧的俊脸，方若绮就忘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有在人前被甩了一巴掌的羞辱感。
　　“若绮，别太有压力，古芊菁确实娇纵，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本质还是不坏的。”王瑞恩无意为古芊菁开脱，这番话却也是事实。只不过说这些完全是为了怕今天的事情对方若绮造成压力，毕竟她才刚入行没多久，并不适应这一行里的种种不成文的规则。
　　“王大哥你放心，我没事儿，”方若绮这话是真心的，一想到此刻王瑞恩正坐在身边，她就真没事儿了，“能换回来一组满意的镜头，我挨一巴掌也值了。要不王大哥你王大哥你听她的话回放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精彩。”
　　王瑞恩被她这一席话逗得想笑，刚扯开嘴角却又叹了口气，“岳导演打过招呼，只能让她参加演出，不然我真希望删减下去的角色是她的。”
　　“剧组要删减角色？”方若绮听了一愣。
　　“是啊，和编剧还有几位副导演讨论了一下，都觉得有些角色很多余，可以将几个角色合并成一个”王瑞恩的表情也透着为难，但还是带着惋惜的说了下去，“虽然在开拍之后同演员解约是很没职业道德的事情，但是相比之下我更加不希望一部还未问世的电影出现瑕疵。”
　　方若绮点了点头，虽然电影的制作她不懂，但她却懂得王瑞恩对待电影艺术的一丝不苟。她想只要是王瑞恩决定的，那一定就是正确的吧。
　　“那么，需要删减的是哪个角色呢？”方若绮问这个只是纯纯粹的好奇，毕竟角色再如何删减，也删减不到她女主角的头上来。
　　“会在徐心宁和袁佩琪中间选择一个，”王瑞恩倒是没避讳方若绮，“这两个角色完全可以合并成一个，两个都用整体显得累赘些，可究竟删减哪一个一时还没有确定，制片组这两天就会定下来。”
　　这两个配角还真是难以选择，方若绮心想。都是有些名气却又不太红的演员，又都出道有些日子，算得上是老资历了。名气人气都不相上下，怨不得让王瑞恩大伤脑筋。

　　两人走出化妆间的时候，古芊菁还在嚷嚷，“打她怎么了？我就打了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这种靠着男人往上爬的女人，怎么了？”
　　方若绮刚好听见这一段，原本因为王瑞恩帮自己擦药而积攒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她才想古芊菁说的应该是自己与黎华传绯闻的事，这事虽然是假的，可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真相，一些不相干的人应该会认为自己真的是黎华的女朋友。古芊菁会认为她是靠黎华上位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自己能坐上女主角这一事实足以让众人浮想联翩。
　　只是，她方若绮怎样出道，怎样成名，靠着谁往上爬，与她古芊菁何干？
　　于是，可以忽略自己还肿着的脸，方若绮用自认为最妖娆的姿态走到古芊菁面前，扬起下巴看着古芊菁，一字一顿道，“靠着男人上位这种事，也要有男人愿意才行，古小姐能有今天，不也是仗着自己有个有权势的老爸，难道这就不算是靠了男人？”

　　扬着头将这一番话说完，不出意外的听见围观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以及古芊菁白白嫩嫩的俏脸瞬间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