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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四月的蒙古草原,一年一度的各部大会。铁木真已经跟各族长喝了三天的酒,试图劝服他们改了旧制,把将士们统编到一个蒙古军队里,而族长只管后勤和畜牧。这分明是要夺权,铁木真做蒙古大汗的野心可谓是一目了然。自铁木真灭了西夏,扫平了漠北漠南的小部族之后,剩下的大部族里面也就他义父王罕可以对他有些威慑,其余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铁木真长子术赤早已不耐烦,几次跟父亲示意:"还商谈什么,全部围起来剿杀。"

      大帐里男人们剑拔弩张,外面的飞扬跳脱的孩童们却已经耐不住开始骑射比赛了。只见几匹骏马载着5-7岁的小骑手们飞驰过了离箭靶25尺的标杆,纷纷搭箭瞄准,一声喝彩,其中的两个小孩明显拔了头筹,都射中靶心。于是鼓声更响,这两个孩子再跑一圈回来各自瞄射,左边马上7岁的拖雷突然身子一歪,差点栽了,旁边传来娇笑,原来是右边马上的桑昆的三女儿,一个红衣小姑娘飞脚暗算了他。小姑娘偷袭得手,再张弓搭箭,稳稳拿了第一。

      窝阔台笑着大喊:"偷袭不算好汉,你们静射。"铁木真三子窝阔台是一个温和稳重的青年,不动时镇静自如,打起仗来却英武非常。他冲远处打了个手势,几个奴隶将箭靶移到了100尺处。拖雷笑:"看芭里这回怎么办。"那个叫芭里的5岁小女孩撅起了嘴:"明明知道我张不开那么强的弓。。"

      这些人身后不远处就是妻妾们的帐幕。其中一个的毡帘微微卷起,里面一个尖尖的声音说:"公主,这个孩子英姿飒爽,又聪明善变,我很喜欢。"那个被叫做 "公主"的是桑昆的第六个哈屯(蒙古语,妃子),美貌异常,且举手投足高洁秀雅,俨然不是草原女子的风范。她微微一笑:" 八仙师兄,你还是把她姐姐桅名带走吧,她亲父可以教她十八般用毒解毒之术。"

      "八仙"太监躬身道:"可是我们既然与蒙古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您的儿女们,无论是不是蒙古人所出,都只有。。绝路一条。"六哈屯站了起来,沉思一会,笑说:"师兄,你真是够毒,我若是依了你,我就是天下最毒的母亲了,哈哈,锋哥永远都要对我甘拜下风。 "

      "八仙"清秀却略显苍老的脸上只有凝重的神色:"公主,您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么?"六哈屯轻轻摇了摇头:"我要锋哥这辈子只能想着我却得不到。更何况,我还有这几个儿女,难道做母亲的,不该陪着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铁木真收买或者杀了么?哈哈哈。。铁木真迟早要做大汗,但我也要他没那么容易如愿。" 八仙叹了一口气,面色略显悲痛。

      芭里一头是汗的跑了进来,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八仙"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说:"伯伯教你用内力,你十天之后也能拉得开那百步的弓。" 芭里跳了起来,笑得灿烂:"太好了,那你教我。"六哈屯看着女儿的眼光满含慈爱:" 芭里,你想不想去西域和中原玩?" 芭里眼睛闪亮:"要啊要啊。那拖雷窝阔台郭靖华铮他们也去吗?"六哈屯含笑摇了摇头,说:"只有你和这个伯伯去。这个伯伯的本事可大了,你就拜他为师。你知道吗,他叫八仙,就是'琴棋书画骑剑射舞" 八艺样样精通。" 芭里头一歪:"娘,你也会这些,不是吗?"六哈屯和八仙对望了一眼:"娘也略通,但娘的最大的本事是医理,你八仙伯伯善舞,你还有一个伯伯最善音律,我们各有所长。"

      芭里不住的回头,娘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八仙喝了一声:"走了!" 芭里不情不愿的策马奔驰追上八仙,说:"师父,我们怎么走的这么快,我还没有跟窝阔台哥哥,拖雷哥哥。。" 八仙打断了小女孩的话:"来不及了。况且,你要桑昆的蒙古大军来追我们两个么?" " 对了,我也没有跟我爹道别呢。" "桑昆不是你爹,我带你去找你亲爹。"

      欧阳克15岁的时候已经能打理门下五处蛇庄,十家药铺加上整个从大苑波斯到中原的马匹生意了。前一年病逝的父亲欧阳叙生前是个文弱书生,善书画琴棋,对母亲虽是言听计从,但两人几乎从不住在一起,一年中倒有350天,母亲住在山顶温泉处,那也是叔父闭关练功的地方。

      叔父欧阳锋对欧阳克的武艺进修严格的不近人情,因此欧阳克每年也有半年在山顶练功,他们三人倒像是一家人,只除了母亲日日郁郁寡欢,而叔父似乎永远都在那间让蛇奴们闻之色变的密室闭关或是和欧阳克在山林里练功。

      欧阳克在叔父自己密修的时候才下山,跟着父亲学学书画音律,打理庞大的山庄,当然,还要和身边的丫头们去四处游玩。父亲虽然儒雅平和,对他却从不亲密,总是淡淡的,即使欧阳克表现出极高的读书天分,他似乎也不放在心上,欧阳克调皮贪玩的时候,他也一笑置之。叔父不同,常常对他雷霆怒吼,就因为是这样,欧阳克觉得在叔父身上,更能看见严父的影子。

      15岁的夏天,他第一次看见叔父露出一丝慈祥,不过那是对着别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欧阳锋把一条毒蛇放在芭里的怀里,芭里从师父八仙太监那里知道欧阳锋是她亲父,自然满心依赖,以为这是爹爹给的好玩的东西,伸手去摸毒蛇的头,欧阳克大惊,却被叔父眼神阻止了。那毒蛇抬头,迅捷无比的咬了过来,小姑娘嘻嘻一笑,五指似剑插入了毒蛇的头。欧阳锋"嗯"了一声,又指挥蛇奴拿来一条大蟒,转眼盘住了那个小女孩。欧阳克有些不忍,已经抢上前来欲一拳打落那蟒。芭里也看见了他,便撞了过去,身上的蟒蛇碰到蓄势待发的欧阳克,立时就死了。

      欧阳克可以看出叔父颇为满意,说了一句:"算是你娘教得好。她还好嘛?"小丫头已经攀上了旁边的梨树,又跳了下来,拿着一根树枝一边玩一边说:"我妈已经给铁木真抢去啦。我爹桑昆给他杀了。"欧阳锋脸色阴晴不定,却伸手摸了摸芭里的头。这时欧阳克的娘走入后园,看见了芭里,就问:"你是谁?"

      欧阳夫人虽然带着面纱,但从那双亮如晨星的眼睛和优美轻盈的步态上还是可以看出,她是个绝色美人。她的声音那么寒冷,芭里却还是盈盈笑着回答说:"我是芭里。"欧阳夫人一伸手腕就抓住了芭里的喉咙,又问:"欧阳锋是你什么人?"欧阳克其实也想问那个问题。

      旁边的侍女们都打了个冷颤,芭里却无惧色。大概天下美貌的女人都像娘那样,很会打架。

      奇怪的是,欧阳锋见嫂子欧阳夫人大展神威,却转身走了。在鹰爪下的芭里依然若无其事的回答,"我是欧阳伯伯的小侄女啊。"欧阳夫人脸色稍缓,欧阳克猜想这怕是父亲欧阳叙生前的一段风流债留下的结果。欧阳叙虽然和夫人貌合神离,却在一大堆的情人身上找到寄托,而这个风流浪子的习惯,似乎也传给了欧阳克。

      八仙早就跟芭里叮嘱过了,只能心里承认欧阳锋作父亲,却不能叫出来,更不能给那位欧阳夫人知道。欧阳克是欧阳锋和母亲欧阳夫人私生子的事,芭里倒是比欧阳克先知道。

      欧阳克以为终于有个妹妹可以带着玩了,却从此再也没看见她过,至少在他不出白驼山的时候,她再也没来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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