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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楼夺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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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内一向是宾客满堂,今日更甚,周围不时传来女子的嬉笑打骂,更多的却是对今日花魁之选的议论纷纷。
“听说今日这百花楼新选出来的花魁比起那头牌缪红英也不遑多让。”
“好像还是个雏,就不知道今晚……嘿嘿,美人花落谁家了。”
“给我看上那么一眼我都满足了,别说是……”
花弄影刚打发走几个姑娘,挑着眉看着左拥右抱好不惬意的司马炎,“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
“来,香一个。”司马炎笑眯眯的凑上前去亲了亲怀里的姑娘,才漫不经心的看花弄影,“你这人也真是的,枉你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名了,有福也不知道享。”
花弄影瞥了眼他怀里那些脂粉气味浓重的青楼女子,嗤笑道:“若你的福是指这些个抹得看不出样子的女人,那这个福不享也罢。”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司马炎一看这阵势,知道他是说的出做得到的,忙推开腻在身上的两名女子,拉住他,“别别别,这不重头戏还没出来吗,一会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花弄影看了他一眼,眼里浓浓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不过也还是顺势坐下了。
片刻后,司马炎所指的重头戏来了。
众人一片惊呼声中,两席轻薄纱帘从两侧垂下,帘后一名女子曼妙而出,有丫鬟从楼上掷下花瓣,樱红纷纷扬扬的落下,女子就在这花瓣之中翩翩起舞,贴身的纱衣随着女子的舞姿飞扬,掩不住那曼妙身姿,盖不住那绝美姿容。
今日来的大多数是大名商僚和一些官宦子弟,平日里见惯了风花雪月,可是今时这一出,也还是将他们迷得七荤八素,不少人开始纷纷喊价。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我出三千,不不不,五千。”突然有一个商僚喊出了最高价,其他人一片唏嘘。五千两买一个雏的初夜,果真是大手笔。
这数听得乐得老鸨在幕后笑得眼都合成了一条缝,刚掀了帘要出去,却又听一个声音响起。
“我出一万两。”这声音不咸不淡,仿佛这一万两在他眼里和一两银子没什么区别。
全场一片哗然,就连刚才出五千两的商僚也瞪大了眼睛看是哪个钱多了没地烧的败家子叫的价。
就在万众瞩目中,花弄影站起来了,这下,没有人再敢出声。那可是风流之名远播大江南北的血衣侯啊,谁还敢跟他抢人,那不是活腻了就是脑子傻了。
花弄影嘴角噙笑的环视一周,缓缓道:“还有谁要与本侯夺人的么?”
全场鸦雀无声。最后还是老鸨笑得花枝乱颤的奔出来,随着她奔跑的姿态,腰上那一圈圈肥肉荡漾得好不销魂。
“哟,原来侯爷也来了,真是让老身这百花楼蓬荜生辉啊。”
忍着厌恶,花弄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必多说,这就带路吧。”
“这……”老鸨原本谄媚的脸上徒现难色。
“银子断不会少你。”
一听到银子老鸨两眼发光,不过还是为难的开口:“这……侯爷有所不知,今日这花魁,可是卖艺不卖身。”
原本静的一根针落地都听得到的全场又喧哗起来,其中不乏是幸灾乐祸的,这一万两花出去,竟然只能看不能吃,在场男人纷纷以己度人,觉得这血衣侯内在小心肝怕是一颤一颤的了。
谁料花弄影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嘴角,面上一片泰然之色。
“无妨。”
这下就连在旁边专心致志与女子调笑的司马炎也惊得百忙之中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弄影,我知道你有钱,可是也不能花得如此冤枉。”他虽然本意是让花弄影将这花魁竞下,但是只能看不能吃,委实不值。
“冤枉?”花弄影低低的重复这一句话,就在司马炎以为他会赞同的时候他却将扇子“啪”的打开,扇上灼灼桃花将他的青葱手指映得雪白,道:“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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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红英摇着团扇吃吃的笑,“我说刚才你跳得还真不错啊。”
“不错个头啊,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叶清影忙着将这一身勒得她喘不过气的舞衣换下,“你那个花魁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毛病啊?”
缪红英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吃坏了什么吧,她平日就爱贪嘴。”
终于把衣服换好,叶清影大喇喇的坐下,端起茶水就往嘴里灌,“总之只有这一次,我下回可不帮你了。”
缪红英笑着点头,又啧啧摇头,“要是让那些上你家提亲的王公贵族看看你这幅样子,恐怕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灌了约摸一小壶的茶水,叶清影才顺了口气,“那些来提亲的,不是为了钱便是为了权,不来最好,难得清静,爹爹最近也为了这件事情头疼得厉害。”若是以前还好,可以以她年纪小为由拒掉一大半,如今她已十八,再拖下去怕是落人口实,坏了她的声名不说,还会连累爹爹。
缪红英刚要开口,却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老鸨抖着一身的肉进来,“红英啊红英,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
“有人出一万两要今夜花魁相陪。”
叶清影愣了愣,“你没有告诉他卖艺不卖身么?”
老鸨急急点头,“我哪敢不说呀,我说了他也要,这,这可如何是好?”
缪红英不耐的挥挥手,“若是一般的官宦子弟你便拒了吧,出了事有我顶着。”这百花楼原就是她一时兴起才开的,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才从别家请了个老鸨当个明面掌柜,要是普通的达官贵人她还是对付得去的。
老鸨拿出手绢擦了擦额上密布的汗,道:“可关键他不是普通的一般官宦子弟啊,他是血衣侯花弄影。”
缪红英与叶清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花弄影?”
花弄影。叶清影听得最多的便是他的风流韵事,却没有料到他今日会来,也没有料到最后定下的人会是他。
缪红英这下进退两难了,这血衣侯不仅仅是血衣侯这么简单,他背后还有一股极庞大的神秘势力,若是贸然得罪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缪红英从来不做,可是,如今他定下的却是她的小师妹。缪红英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房内一阵静默,老鸨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等待结果。
许久,只听得叶清影道:“如此,我便前去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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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立于百花楼的一间雅间内,百无聊赖的观赏着房中一角的花瓶,花瓶内插着似乎是刚摘下不久的红梅,鼻尖能隐隐闻到冷冷暗香。
他不由想到刚才那一舞,大约除了他,谁也看不出来台上的那个女子,步伐僵硬,神色慌张吧。他初时只觉得那身影曼妙,再细细观看,却又觉得分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心底浮现一个身影,却又不敢确定。
呵。他花弄影什么时候开始,也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上心了,这可真不像他。不过,近日无趣,有个乐子玩玩也是好的。
房门被轻叩,一个蒙面女子缓缓而入。
身姿摇曳,步伐轻快。花弄影眯了眯眼,果然是她。
叶清影将门虚掩上,回身福了一礼,“白芍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花弄影托着她的手想轻轻将她扶起,叶清影却一个侧身躲开了去,让他不禁有些好笑有些恼。好笑的是她好像有些怕他,恼的是她居然怕他,难道他长得很不堪入目?
叶清影站起身,才细细打量面前的这个男子。她自幼就见过不少俊美的王族子弟,早已看惯了,可是花弄影却让她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本以为像花弄影这种纨绔子弟,必定是眼神轻佻举止放荡的二世祖。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生的极好的一副眉眼,眼神清明无一丝轻佻,面冠如玉,黑眸似水,好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他手执一把摊开的十二骨纸桃花扇,扇柄坠着一枚白玉扇坠,在一袭艳到极致的大红袍子中却没有任何的不协调之处。烛火微暗,跳跃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眉目如画,竟让叶清影看得有瞬间的失神。
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花弄影已在桌旁坐下,挑着唇看她。
厚脸皮如叶清影自然不会有什么脸红心跳的表现,只见她泰若安然的在他对面坐下,“不知侯爷想听什么曲子?”
“噢?”花弄影支着额瞧她,“白芍姑娘还会琴?”
“略懂一些罢了。”
“如此,那本侯便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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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一进门,向来镇静自如的缪红英急不可耐的上前,“房中如何?”
老鸨福了福身,额上细汗密布,“叶姑娘似乎正在弹琴。”
“那,血衣侯如何?”
“这……”老鸨脸上汗如雨下,擦都擦不完,“宝强说没看清。”
缪红英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处,她有些愠怒,“让他再去,这回可得给我瞧仔细了!”
老鸨从来没有见过缪红英发这么大的火,她面上总是笑意盈盈的,如今一冷下来,却让人不寒而栗,她顾不得擦汗,连忙赔着笑退了出去。
待老鸨走远,缪红英才看着房间内的某处,冷哼一声:“去,再给我查查,那花弄影的背后,究竟还藏什么人……”
“是。”屋顶上方传来简洁而有力的回复。一个暗影闪过,不见半丝声响,只有珠帘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