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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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从那个男人的背后透过来，那俊俏的容颜似是从阳光中幻化而来，明朗英气，带着淋漓的气势出现在她面前。
即便像是她这般见惯了风月的，也仍是要叹一句，宇文家的少爷真真是俊美的吓人。
宇文慵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客套委婉的人，开门见山，直道主题才是一贯是他的风格，当下也不假意寒暄，直接问道：“想必白小姐对我今日邀你前来所谓何事，心中应是有数的。”
她有些迟疑的点点头，“总是跟约翰脱不开关系的。”
听了白牡丹的话，宇文慵点头，接着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跟白小姐客套，就直说了。”
宇文慵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有些意兴阑珊的询问白牡丹的意见，“约翰先生想请白小姐同他一起反沪，却不知道白小姐的心意如何？”
刚应付完从上面下来监察的官员，他现在惫懒的只想要安静的抽根香烟或是喝杯红酒，实在提不起兴致处理那洋人约翰的劳什子私人事件。
呆了片刻仍没听到回答，宇文慵微抬眼角扫向白牡丹。
见她只是径自低头不语，脸上的表情有些悲喜难辨，略一沉吟晓得白牡丹是以为自己今日这是要逼迫于她，不觉有些好笑，他宇文慵想要逼迫于人还用得到他亲自出面？却也不点破，只是淡淡道：“白小姐放心，约翰先生那里我并没有答应，去与不去全凭白小姐心意，至于外界因素白小姐可以一概不予理会。”
他宇文慵做事向来只求己安，其他人作何想法，关他何事。
该说的他说了，至于之后要怎么做，就看这个女人自己了。
初听宇文慵的话白牡丹只当是宇文慵欲要逼迫她答应与约翰出走上海，现在才明白宇文慵竟是告诉自己不必理会其他可以完全由她心意，他话里所说的“外界因素”自然是指夜色了，既然他要自己做主，她还真要考虑一下。
这几日的相处白牡丹知道那洋人似是对自己有几分喜爱，只是这喜爱是有几分又能够到几时她却是拿不准的。
虽说去了上海她无亲无故难免孤苦无依，可在这偌大的金陵城内难道就有她的依靠吗？其实未必。
歌女舞女终究不是长存之计，现如今既然有机会摆脱夜色且有人想带她到外面重新开始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若她有幸得上天垂怜可以与之相伴一生那自然是最好，像她这般的女子最后能得到个归宿已是上苍恩赐，即便以后约翰将她抛弃她最差也不过是再做回歌女舞女罢了，想来她也没什么损失，当下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宇文四少，牡丹已是有了想法了——”
她将思绪在脑中快速的整理了一遍，语气铿锵坚定，缓缓道：“——我想同约翰先生走。”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了底气，衬着桃眼杏腮越发的妩媚动人。
对于白牡丹的决定宇文慵不置可否，只是叫过何西，何西将手上拎着的竹提箱子打开放在白牡丹面前，又递给宇文慵一张纸。
十元一张的钞票填充了整个箱子，看着面前的钱币，白牡丹不明白宇文慵何意，有些疑惑的看向宇文慵。
“这里是5000块钱，”边说边把手里的纸递给白牡丹：“这张是房契，房子在上海浦西，值不了多少钱但总归是一处落脚之地，那里虽然偏僻了些反而安全。房子是以你的名义买下的算是你的私有财产。有些事情没办法预料，有了这些即便日后有所差池，以白小姐之聪慧，安居度日想必是不成问题。”
白牡丹在欢场打滚了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脑中一转已是明白了宇文慵的意思，心下有些感动与惊喜，为了宇文慵的这份心意也为了她今后能有一个崭新的生活，也没推辞，只是对宇文慵存着一份感激，有了这些钱即便有一日约翰将她抛弃了，她靠着自己也足以安稳度过余生。
白牡丹拿着钱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宇文慵十分认真的说：“四少，您今日的恩情牡丹无以为报，只是，但凡将来有一日您用的到牡丹，无论何时何地，牡丹必将全力以赴，决不推辞。”
说完深深的看了宇文慵一眼，不再犹豫的踏步而去。
宇文慵倒是对这个风尘女子有着几分欣赏，倒不是因为她最后对他说的几句知恩图报的话，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用的到她的地方，他欣赏的是她懂得取舍这一点，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将来会发生的几种可能，然后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抉择，这才是真正的智慧所在。
而以白牡丹现如今的处境来看，选择跟约翰一同离去，或许有些冒险，但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依他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场稳赢不输的仗，因为没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怎样都是赢。
拿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武器装备，又解决了约翰这个麻烦，宇文慵心中倒是有几分惬意，只是稍作休息就显得精神饱满，连带着看着这个原本枯燥无味的酒会都觉得透着些许兴味。
酒会虽是无甚出彩之处，但参加酒会的人却是有些意思。
几个平时互看不上眼的军统大佬们今天倒是异常的团结一心、一致对外，这所指矛头自然是他宇文慵了。
也是，平时大家也都是半斤对八两，难分什么上下，如今他拿了这么些的顶级枪械自然是打破了这个平衡，也难怪众人会眼红了，与他同辈的或许对他还有所忌惮，但难免有些人仗着资历老对他有所不服。
“四少就是有本事啊，连那些个洋鬼子们都能治的服服帖帖的，眼中没有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是自然的了。”
最先开腔的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常年沉迷享乐的身体已经是大不如从前了，只是气势还在，出来倒也能唬得住人。
这位老爷子姓李，全名李万军，如今是两湖总司令手下也养着几万兵马，算是名副其实的统帅万军。
看在是前辈故交的份上，宇文慵一直都对着李老爷子有着几分敬重，因此虽然是听出他言语中有讽刺之意也并不动怒，只是相当好脾气的站在一边微笑不语。
而其他人见宇文慵不说话一副温和的样子反而越发的大起了胆子，开口出言不逊。
“宇文四少用一个女人就换到一批的枪械，果然是好手段，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比不上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四少的魅力，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这世上有哪个女人逃得过四少的手下啊，就冲这一点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能跟人家相提并论啦。”
“就是就是，老四少只要往那里一站，自然有着许多的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为他卖命，哪里需要四少做什么呀！老李也真是说笑了，四少连洋人都摆的平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哪里入得了四少的眼。”
说起来这几位大佬们与他家里的那位老头子都是同一代人，只不过他家的老爷子懂得时机，看得清形式，老早就不掺合这些事儿，回家安心享福颐养天年去了，而这几位呢，一生的戎马生涯到老仍是放不下权势，如今竟然因为着些枪支的事情出言挑衅小辈，当真是越老越回去了。
几人一搭一唱，说的宇文慵身边的人无不是气的满脸涨紫，这话怎么听着如此的不舒服，好像宇文慵就像是……就像是小白脸、兔爷儿似的呢，他们这一席话说得好像宇文慵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靠着女人一样！
相比何西等人的怒目而视义愤填膺，宇文慵倒是一脸的兴致盎然，没有一丝恼怒。
宇文慵心里也是啧啧称奇，这些个一军统帅们尖酸刻薄起来，比起那些个喜欢道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女人是一点也不遑多让啊，一字一句表面上不觉得有什么，实则句句攻心，字字绵里藏针。
果然，男人嫉恨起来是连女人也比不上的，特别是年老的男人。
不过。
能让这些个原本互不理睬的老古董们如此齐心协力的演这么一出戏给他看真是不容易，他自然不能辜负了他们的这番心意，让这出戏演不下去不是。
“哪里哪里，与几位当年的作为比起来宇文慵算得了什么，几位前辈都是宇文慵所敬重的人，宇文慵自然是放在眼里的。”
说完眼角看着众人的表情，果然大家的面色都缓和了下来，甚至有两位还露出了颇为自得的神情，他顿了顿接着道：“几位也该也都知道宇文慵不才，最近拿下了一批枪械……”
说到中途故意叹了口气，见众人眼中都有着急切之意，才面带难色的说：“前辈们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
说着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态度道：“我虽然有心拿下这些枪械，但你们也知道这外国人的东西贵得很我一时又拿不出这全部的钱款来，所以想将一部分枪支转手，不知几位可否帮忙？”
宇文慵语气说的十分真诚，还一脸的无奈不舍。
几人听了当真是惊喜交加，竟然有这么好的事？宇文慵竟然要把吞了下去的武器装备吐一部分出来？！但看宇文慵的神态又不像做假。
能站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一般的人，只听完宇文慵的话就有人呆不住了，主动跟宇文慵套起近乎来。
“我是从小就看着贤侄长大的，你父亲也是知道的，我陈老三打你小时候就最是疼你，如今你遇到难处了，我是一定要帮的！”
看到陈老二发话了，其他人更是忍不住，要多肉麻就多肉麻的往宇文慵身边凑，一时之间“贤侄”之声不绝于耳。
“贤侄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算什么，就冲我和宇文老弟多年的交情上，帮这点忙，绝对的没二话！”
“贤侄真是仪表堂堂啊，难怪我们家玉儿对你念念不忘呢。”
“说起来啊，贤侄跟小犬唐禹还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啊。”
……
何西等人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刚刚还是口诛笔伐的声讨宇文慵，这一转眼就开始扯下脸皮来套交情，这些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part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