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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二
山中岁月长,转眼四年过去叶落花开,绮梦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到绮歌,想他过得好不好,还会不会经常流泪。那个男人的徒弟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并不好的消息。虽然并没有明说出来,但绮梦知道,一定非常不好。
他那个叫做林敏谦的徒弟给他带来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二阕并不算深沉的词,而那个人看了之后,流泪不止。
那首词,绮梦一直记得很清楚。
霜刃磨夜雪,烟笼飞玉朦。醉入酒家眠,梦后将剑横。杀人闹市中,笑隐无处逢。拂袖弹剑歌,歌尽乱云崩。
江湖岁月长,夜雨十年灯,依依催人老,岁岁何时终。我心如金坚,君心还可同?烽烟乱九重,何处是归程?
﹁想听故事么?﹂那个夜里,那个人这样说道。
绮梦微微的笑了一下,眸光流转,﹁无论我想不想听,你都是要说的。何必又要问我?真是多此一举。﹂
那人笑,叹了一声,才道,﹁那个时候我还小,她也还小。我未及弱冠,她也不过是豆蔻年华。那个时候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我一心求功利,她虽然不愿意我那样,但却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后来很简单,有一个人也喜欢上了她,我和那个人打赌,如果我输了,就永远待在这里,不能踏出去一步。﹂
绮梦淡淡地接下去,﹁然后你赌输了,留了下来。﹂
那人又道,﹁后来她嫁给了那个人,因为那个人说,如果她肯嫁,那么赌约就失效。所以她为了我,嫁给了那个男人。﹂
绮梦冷冷地笑,﹁好滥俗的故事啊。﹂
男人听了这样的话,也并未生气,只是道,﹁可是这样的故事,却是真正发生过的。我恨那个人,而她给我最后留下的东西,却是这二首词,这让我,情何以堪。﹂
绮梦没接口,静静地望着他。
那人突然道,﹁这么多年了,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绮梦道,﹁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他顿了片刻,淡淡地说,﹁我叫楚绮梦。﹂
﹁绮梦?哪两个字?﹂
绮梦道,﹁绮丽的绮,做梦的梦。﹂
那人摇头,﹁太女气了。﹂
绮梦没说话,那人又道,﹁名字是父母授予的,不可轻易更改。这么多年,我算是救过你,又教了你这么久,给你取个字可好?﹂
绮梦淡淡道,﹁随便你。﹂
那人叹息了一声,喃喃般地道,﹁烽烟乱九重,何处是归程。﹂他转向绮梦,﹁这是她最后问我的话,只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回答她了。我想告诉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对绮梦道,﹁就风烟吧,把烽火的烽,改成风雨的风。﹂
绮梦依然是淡淡的样子,﹁随便。﹂他说着,毫不在乎。
那人又道,﹁忘记告诉你,我叫陈明玉。﹂
陈明玉。这个名字,绮梦隐隐还是听过的。
父亲生前有些江湖上的朋友,而那些朋友却提到过这个名字。暮雪宫主陈明玉,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样子,只是默默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祁连山,暮雪宫。
从起程的那一刻开始,绮梦就知道,一切都会重新开始,那么绮歌呢?也许他会活得很快乐,很平淡,也许那会是最幸福的。
山中的岁月,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现在应该叫做风烟的绮梦依旧记得陈明玉那一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陈明玉病了,病入膏肓。他在临死之前将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风烟,他只有一个愿望,杀了沈昭。
风烟记得这个名字,沈昭。
沈昭,碧湖山庄的主人,亦是武林盟主。
对于沈昭这个人,绝对不可以像挑战其他人那样。因为沈昭是武林盟主,如果真的明着和他过不去,那么很明显的就是在和整个武林作对。所以他只能在暗处下手,他一边寻找绮歌,一边寻找下手的机会。
只可惜,沈昭没活到那么久。
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既然沈昭死了,那么帐,自然也要轮到沈灵均的身上。
那年三月,花开如梦。那年的风烟因为寻找对沈灵均下手的机会,意外的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人世间的巧合,往往都是那么的多。
风烟叹了口气,第二日的清晨便让林敏谦带走绮歌。而他站在寻芳楼的西厢房顶上,从并不算太高的高度向下跳。
没有用轻功,更没有运功抵挡。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一只风筝,然后就那样坠下来,落在地上。
他听到□□和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声,他感觉到疼痛慢慢的侵袭过来。他听到有人在叫喊,听到人们的叹息,他更听到了弄月那不解和担忧的轻叫。
他微微的笑,笑容隐在血色里,再看不清。
风烟从来就没有这么疼过。
除了十二年前那个素秋的日子里从山崖上坠落的时候。
他睁开眼,视线却开始模糊,过了许久才看清事物。
他想动,这么多年却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这种无力让他浑身颤抖,他看着自己无法移动的手,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叱咤江湖的风烟变成这个样子,后果会怎么样?
风烟觉得自己很富有幽默的天赋,至少他在现在还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想笑,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有人进来,叹息般地道,﹁绮歌,你又何必做到如此的地步?说来……我们也都是同路人,活着,总还有点希望吧。﹂
那淡淡的带着点忧愁的声音是从女子嘴里发出来的,他抬头看去,一位袅娜的弱质少女正用她那双略带忧愁的眼望着他,眼里满满的哀伤和叹息。
风烟没有出声,静静的望着那个女子。
女子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外面一人道,﹁菱儿,妳做什么呢?﹂
那叫菱儿的女子一怔,神色有些慌张了起来。风烟一抬眼,看到一个男人已经绕过屏风入了内室。
男人很清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安闲里还带着一种淡淡的傲气,这种傲气却并不惹人厌烦,反而使他的气质更加出众。
菱儿见他来了,退了几步,道,﹁沈公子,你可来了。﹂
沈灵均笑道:﹁这话说得还真是言不由衷。见我进来便吓成那个样子,倘若是盼望,又怎生得那副表情来?﹂他说着,似调侃一般。
菱儿低声道,﹁奴家不敢。﹂
沈灵均笑了一笑,却并没有太理会她。他走到床前,看着风烟,片刻,伸出手将风烟的脸抬了起来,淡淡地道,﹁这次,你又是为了吸引谁?﹂
风烟没出声,他并不知道之前的事究竟是怎样的。生怕出口便露了马脚,低头沉思,突然道,﹁你是谁?﹂
菱儿怔了,沈灵均也愣了一瞬。
沈灵均玩味地笑了笑,﹁怎么,装傻充愣,你以为你骗得过我?﹂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却透着淡淡的压力。
风烟在心底冷笑。他本以为沈灵均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也只会诈他罢了,心中不屑,口中却更加柔婉了起来,﹁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掩下睫毛,敛去眼中的冰冷,再抬眼时眸如秋水,波光盈盈。连着淡淡的委屈和满满的茫然,配上他那副容貌,我见犹怜。
沈灵均似乎并不为所动,但却已经对风烟的话有些当真。他只当眼前还是心无城府本性善良的绮歌,又见他低了头不语,想是又在伤心。
沈灵均面上虽无什么表示,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怜惜的。他虽风流,却并不是无情之人,许久,才叹道,﹁我也只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风烟敛了眉,他晓得绮歌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始为绮歌不值,口中却道,﹁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彷若风中飘絮,却又甚是动人。风烟知道,这样故意拿捏了的声音,纵然铁石心肠的人,也都是要有些感觉的,而沈灵均,自然也是不会例外。
沈灵均果然蹙了蹙眉,他望着风烟半晌,心下思忖。
第一次见到绮歌的时候,他记得只有触目惊心的血液。那个时候绮歌从楼上跳下来,他刚好路过那个院子。
后来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便时常来看看。沈灵均清楚绮歌是喜欢自己的,但是他也知道他永远不会喜欢绮歌,虽然,他看到绮歌的时候,也会惊艳,也会怜惜。
沈灵均看到绮歌这副样子,念了过去的情分,也不舍得把这样干净剔透的人丢在这样龌龊的地方不管,鲜少的恻隐之心已经动了起来,于是便道,﹁不然,你先随我走吧。﹂
风烟哽咽着道了谢,心下暗喜。本以为要费劲周折的事,没想到得来却完全不费任何的工夫。风烟抬了眸,轻轻地道,﹁多谢││﹂然而他顿了,故意装作不知地道,﹁公子贵姓?﹂
沈灵均道,﹁我姓沈。名叫沈灵均。﹂
风烟道,﹁字正则?﹂
沈灵均别有深意地望着他,﹁没想到,你其他的都忘记了,还记得这个。这倒是不容易。﹂
风烟听了,心里冷笑,却惶然道,﹁我……我不知道……﹂声音里有带了些颤抖,他含泪道,﹁我也不知……怎么记下的……﹂
沈灵均见他已有些语无伦次,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先在这里养伤,等好些了,我便接你到我府里来。﹂他弯下腰,在风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将被子拉上去,转身便走了。
走到屏风附近时有停下,头也未回地道,﹁我字无为。﹂
菱儿见沈灵均出去,叹了口气,走到风眼身前,流泪道,﹁这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沈公子那样的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你何苦又那样痴迷于他?﹂她顿了一顿,拭泪道,﹁虽然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保不准再爱上他……﹂
风烟面无表情地听菱儿说话,而究竟有几句听在了心里也无从得知。他冷冷的笑,无为,无为││清净无为,清净无为!
灵均和无为,还真的是……
﹁绮歌……你怎么……﹂菱儿突然间看到了风烟的笑容,她被那冰冷的笑容吓得浑身发抖,这还是她认识的绮歌么?她认识的绮歌,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可在下一秒风烟便恢复了原来的表情,那样的脆弱,那样的失落。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菱儿想,怎么会看错呢?也许真的是眼花了。她也无心再说下去,替风烟掖好了被角,悄悄的退了出去。
风烟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但并没有再理会她,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睡眠对于他来说,格外重要。他务必要使自己的身体尽快的好起来,然后尽快的││杀掉沈灵均。
陈明玉,我马上,就不欠你的了。
一转眼几天过去,再没有谁来过,弄月却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风烟浅浅地呷了一口茶,看着淡绿色的茶汤,嘴角勾勒起笑容。似乎徐莺的死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大的冲击,很快就换了人,徐家的乐籍也一直都在。
﹁你说……那个叫菱儿的,是不是喜欢绮歌。﹂风烟淡淡地说着,却将弄月骇得半死。他见弄月惊讶的样子,又道,﹁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
﹁不。﹂弄月否认道,﹁公子说得没错。﹂
风烟道,﹁哦?﹂
弄月没敢出声。
风烟冷笑道,﹁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若是你不说,我反倒心里不舒服。﹂他略略地顿了一下,清淡的声音扯出了淡淡的抑扬顿挫,听在耳里极其舒服,而他下一句话,却让弄月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风烟冷笑着说,﹁我心不舒服,总是要有人死的。﹂
风烟的最后一句话就象是在说中午吃了什么或者今天穿了什么衣裳一样自然,似乎并不觉得杀人和吃饭有什么区别一样。
弄月只觉得全身都战栗了起来,本想说话,却在看到风烟的笑容之后再也不敢出声。
突然间风烟敛了笑容,低了眉,一副可怜的样子,眉眼里染了淡淡的忧愁。弄月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没过多一会儿,门就被人推开,很快,沈灵均绕过屏风走到了风烟的面前。
风烟正坐在床上,沈灵均便在他身旁坐了,毫无芥蒂地伸手将风烟搂在了怀里。
风烟眼里杀机一闪而过,却并不分明,只低低道,﹁沈公子。﹂
沈灵均伸手将他手中的茶盏拿了过来,一饮而尽,笑道,﹁你喝过的茶,还不是一般的好喝呢。﹂
他的话很认真,似乎并没有做作的意味,只不过那双毫无波澜的眼证明他只不过是在有口无心的说着甜言蜜语罢了。
风烟低了眸,淡淡的红晕染了素面,低低道,﹁沈公子,别这样。﹂这话听起来,却又象是他被沈灵均欺负了一般,楚楚可怜却又引人遐思。
沈灵均看了看弄月,淡淡地道,﹁一会儿如果有事,我会叫你的。﹂言下的意思清楚得很,弄月不敢违背,只得战战兢兢地出了门。
风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果然父子都是一路货色,好色得紧。口中却吶吶道,﹁沈……沈公子……叫弄月出去做什么?﹂
沈灵均魅惑地一笑,轻轻地在风烟耳边吹气,低声道,﹁那是因为……﹂他的话没说完,也说不完,因为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咬住了风烟的耳朵,轻轻的含着,调情的意味渐渐的浓重了起来。
风烟只是躲,他没想到沈灵均居然会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愤怒之后一时间却没了对策,再反应过来时却已经被沈灵均按在床上,衣衫半褪。
沈灵均总觉得绮歌有些不一样,虽然也是一样的柔弱,一样的爱哭,但隐隐的还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绮歌变得淡然了很多,变得成熟了许多,变得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如果是以前的绮歌,绝对不会这样淡然的躺在床上。也许会哭,也许会委屈,但却不会这样,看似柔弱的拒绝。
有的时候,臣服就是一种拒绝。
而风烟就用这种臣服来拒绝沈灵均。
沈灵均放开了风烟,手指拨弄着他那已经被弄乱了的头发,﹁你先收拾一下吧,过半个时辰,我会叫人来接你的。﹂
风烟淡淡地道,﹁不做了?﹂
沈灵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起身把衣服整理好,﹁真是可惜了,我对奸尸没有什么兴趣。﹂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有的话就好了。﹂
风烟低低的笑,﹁那么,多谢沈公子了。﹂
沈灵均盯着他,突然道,﹁你究竟是谁?﹂
风烟抬起眼,无辜地望着沈灵均,淡淡道,﹁你们不是都说,我叫绮歌么?﹂只这一句话,就堵得沈灵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灵均静静地望着他,忽然一笑,用手指卷他的一绺发,缠绕在指间,然后慢慢松开,反覆几次之后,沈灵均道,﹁我发现,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他说到﹁兴趣﹂的时候,俯身吻了风烟的唇,风烟依旧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并没有什么反应。
沈灵均走出去,风烟看着棚顶冷笑。
他虽然学得来绮歌的柔弱,却断然做不出绮歌做的事来。他很清楚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还不如半真半假,让沈灵均自己去猜测得好。想着,他起身取了梳子,慢慢的把头发梳开,忽然间用力一扯,大把的发丝落在地上。
风烟却并不就此满足,似乎是想把刚刚沈灵均碰过的头发全部都拔下来一般。
弄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风烟淡然的表情,看到满地的落发和几点细微的血痕。他傻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烟暗自懊恼,如果这样下去,他会把所有的头发都揪下去的。放弃了﹁拔光被沈灵均碰过的头发﹂这样的想法,他便拿去梳子继续梳理头发。
头皮有点刺痛。
也许是因为抓了一大把就往下拽,用力过度的原因,某一处的头皮渗出一点点的血,一把沾着血的连着一小块头皮的发就落在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公子……﹂弄月吶吶的开口,目光呆滞地望着风烟。
风烟冷笑道,﹁怎么,还没看够?要不要我再扯一把头发给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弄月吓得呆住了,有些结巴地道,﹁公……公子……这……是你││自己弄的?!﹂
风烟淡淡的一笑,一笑里淡然而却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沈灵均?﹂他的声音很是淡然,甚至没有一丝的鄙夷在内,﹁就凭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他配么?﹂
正是这样淡然的语气显示出了他对这个现任的武林盟主是多么的不在乎,对于他来说,杀沈灵均,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如果不是答应了陈明玉,如果沈灵均不是武林盟主,这一切,都将好办得多。
他恨恨地想着,掩去嗜血的笑意。
弄月呆呆地站着,再也不敢出一声。他一直以为最高贵最强大的沈灵均,在风烟面前,卑微入尘埃。
风烟敛了眉,轻叹了一声,神情却不复刚刚。
弄月猜想沈灵均很快就要过来了。他虽然不懂武功,但也听过一些传闻。据说真正的高手可以听到多少里之外的脚步声,当时只以为是糊弄人的,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见沈灵均进来,弄月识趣地到外厅守侯。沈灵均见了满地的头发,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指抚过风烟的脸,忽然就狠狠的搧了他一巴掌。风烟的脸迅速偏过一边,牙齿咬破了嘴唇。
﹁你觉得,我碰你是一种屈辱?﹂沈灵均的声音很淡,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往往在发怒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
风烟淡淡地道,﹁你觉得什么叫屈辱?﹂他似乎并不把那一巴掌放在心上一般,打人打脸,莫大的讽刺,而他却始终都是那样的平静。
沈灵均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道,﹁屈辱就是别人让你做或者对你做你厌恶的不齿的事。那种做法严重的伤害了你的自尊。﹂
沈灵均的看法,基本上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对于屈辱的解释,也许用他总结性的话来诠释最好不过了。
风烟并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出任何的赞同或者有异议的表现,只是又问道,﹁你说到自尊,那什么叫自尊?﹂
沈灵均回答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样总结它。
风烟淡淡地的道,﹁只要我胜利了,哪怕是屈辱,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嫉妒不来的高贵。﹂他看着沈灵均,继续说下去,﹁你认为呢?﹂
沈灵均说不出话来,不得不承认,风烟的话是对的。韩信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是最终的胜利者,那么受过的屈辱也是高贵的,那么杀人放火也都是正确的。
沈灵均明白这个道理。
风烟继续道,﹁自尊是什么?如果一个人把你和狗放在一起,你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你会不会和狗抢食?﹂
沈灵均没有答话,风烟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你会的,如果你很饿,你就会。而把你和狗关在一起的人就会认为这是一种屈辱,用这些来让你觉得屈辱,让你认为你和狗是同一等级的,折杀你的自尊。﹂
沈灵均承认他说的是对的。风烟突然一笑,一如绮歌的笑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灵均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改变会这么大。以前听人说过,一个身体里是有多个灵魂的,如今,你的第一个灵魂死了,所以第二个诞生了。对么?﹂
风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道,﹁我累了。﹂他垂首垂手,安静的站在那里,微微的闭着眼睛,象是睡了的样子。
沈灵均叹了口气,轻轻的抚摩着他那已经红肿的脸,有些怜惜地道,﹁我打疼你了么?﹂
风烟在心里冷笑,人总是这样,做过了才会后悔,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自以为文明却最为粗鄙,自以为高贵却最为低贱。
沈灵均眼里有光彩流过,他猛地把风烟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床走过去,他把风烟扔在床上,笑道,﹁这算不算屈辱?﹂
风烟低了头,这种互相交换的事又与屈辱何干?可他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过于强硬,他知道,他现在的名字,不叫风烟。叹息了一声,他垂了眉,低低地道,﹁你就非要欺负我不可么?﹂
沈灵均笑意盈盈,叹道,﹁你可真的是,比女人都多变啊。﹂
风烟突然绽开了一个绝美的笑颜,﹁你不喜欢么?﹂
沈灵均眸色深沉,手指慢慢的向下滑,解开了风烟的衣带。
风烟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猛地抬起身子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了沈灵均的嘴唇,然后再他耳边低低地道,﹁我喜欢你。﹂
沈灵均的手顿了一顿,静静地望着他。
风烟想着以前看过的戏文里的片段,可却并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得胡诌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顿了一下,再抬头时泪光闪闪,﹁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就突然……﹂他断续的用词,只希望沈灵均不要看穿他是在说谎。
沈灵均叹了口气,轻轻的吻了他,然后将他压在了床上。
风烟决定不再做尸体,他并不觉得被沈灵均占有是一种屈辱。正如同他所说的,只要最后胜利的人是他,哪怕是屈辱,也是别人眼里嫉妒不来的高贵。
他微微的笑,在沈灵均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如一月冰封。
沈灵均,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他冷笑着,狠狠地咬住沈灵均的肩膀。沈灵均……你给我的疼,我要千万倍的还给你……
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绮歌的感受,他明白了绮歌所说的﹁你做不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含义。在这样的时候,他唯一能想起的就只有弥补,虽然他知道有些疼痛有些伤痕永远无法修补。
绮歌,我要你幸福。
耳朵被人咬住,风烟吃痛,微微蹙眉,下一秒被拽回去,沈灵均盯着他的眼,眸色深沉,声音沙哑地,﹁你不专心。﹂
春宵苦短,夜雨风声。
沈灵均蹙起眉,他没想到﹁绮歌﹂会伤得那么重,他甚至忍不住想,哪怕是处子,也不过如此吧。而绮歌……他不是没碰过绮歌,绮歌的那个部位,绝对没有□□到这种程度。也许是时间长了不做,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沈灵均没有多想。
后来很多人都说,绮歌入碧湖山庄,是在所有伶人侍妾中最风光的一个。那时风烟是以绮歌的身分,被沈灵均抱进去的,就那一天,不知多少人心碎神伤。似乎所有人都断定沈灵均迷上了绮歌,爱上了他。
一个月转眼过去,沈灵均对于风烟的多变已经习以为常。而正如风烟所预料的一样,沈灵均并不喜欢绮歌,对于沈家来说,有侍妾伶人是一件太过于正常的事了。而风烟,也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得很。
他有的时候柔弱得让人心怜;而有的时候却又漠然如世外的隐者,或出口惊人,或谈古论今。风烟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半真半假的把绮歌性格的某一部分和自己的某一部分混合在一起展现在沈灵均的面前,于是失去记忆的绮歌变成了一个独立于他和绮歌之外的另外一个人。
另一个人呢。他微微的笑。
而沈灵均有些弄不懂﹁绮歌﹂。
﹁绮歌﹂开口承认说喜欢他,却并没有喜欢他的表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风烟只是淡淡的看着,并不作什么表示,甚至连轻微的嫉妒都没有。只要他不去找﹁绮歌﹂,﹁绮歌﹂就不会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别说争宠,似乎连和他同床的意思都没有。
沈灵均忍不住想,﹁绮歌﹂到底是怎样的人,对自己的喜欢,又究竟是哪种喜欢。是﹁绮歌﹂说得不清楚,还是根本就是自己误会了,但是……
今天室友也走了……于是就剩我一个人了……于是二十九好机票……于是天朝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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