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旋律》容歌

16、出国

　　每天部活之后来咖啡厅，大家一起帮阿时布置一下这里，或者写写作业讨论一下部活训练，总是觉得十分的惬意，渐渐的都心照不宣的遵照着部活结束后就来这里休息一下的准则，从没有人提出异议。
　　直到天色渐黑，大家手头的事情都做完晚之后，才各自回家，大家都很喜欢咖啡厅的那个属于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阿时每天都是和幸村一起回家的。
　　“阿时很喜欢切原？”幸村不经意道，“总觉得阿时看到切原心情就好起来了似的，而且好像还在私底下问过丸井他们关于切原的消息？”
　　阿时问道：“难道阿市你不觉得赤也很像幸子么，而且头发卷卷的像海带一样，好可爱。”
　　“嗯，这么一想起来，果然是有些相似呢。”幸村仔细想了想，对比了一下乱糟糟的黑乎乎的头发和看到吃的东西傻乎乎的笑还都喜欢乱挥爪子的两只道，“难道阿时是因为切原像幸……子所以像喜欢幸子一样喜欢切原吗？”
　　“嗯……像喜欢幸子一样喜欢赤也，虽然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也的确是喜欢赤也的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赤也和阿市你们是一样的人呢。”阿时看着幸村的侧脸道。
　　“一样的人？”幸村停住了。
　　“是啊，”阿时只得跟着幸村停下，“就算是我这个外行人，也都能够看出赤也是真的很喜欢网球，而且他和你们一样有着那种不服输的精神呢。”
　　幸村揉了揉阿时的脑袋：“阿时真敏锐，居然被你发现了，部里的人都很看好切原，他的天分很不错。”
　　阿时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不满道：“都说过，不要揉我的头发，会长不高的。”
　　幸村顺势比了比阿时和他的升高，阿时的头顶正在他耳畔左右道：“阿时这样就很好了，在同龄的女生中算是很高了呢。”
　　阿时不满道：“那怎么行，你现在175，我才167，而且女生就是初中的时候长的快，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很难长高了，但是你们男生高中的时候还要长高好大一截呢。所以我现在应该比你高，至少跟你差不多才对。”
　　幸村哭笑不得道：“阿时是女生没有必要那么高的，而且我又是运动员，肯定要高很多了。”
　　阿时听到这个理由，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是嘴上还是嘟囔：“但是这样以后和阿市在一起的话，我就要昂着头才能看到阿市了，一点都不好。”
　　幸村愣了愣，捂了捂胸口，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悸，再看阿时的时候，她仍旧嘟着嘴理着头发，一手仍旧拉着他的手，完全没有意味到她说出的话多么容易让人误会。
　　“呐，阿时是在向我表白吗？”幸村问。
　　阿时翻了个白眼，眼睛转了转，抬头看着幸村问：“那阿市要答应吗？”
　　幸村怔住，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阿时吐了吐舌头：“开玩笑的，赶紧回家吧，说起来，这几天幸村叔叔回来的总是很晚呀，而且琴子阿姨今天也有交代我们早点回家，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幸村乐得阿时转移话题：“啊，看样子今天妈妈就会告诉我们了。多想也没用，一会儿就知道了。”
　　阿时一个人住，幸村琴子不放心，因此一直让她早晚饭在幸村家里吃，但是阿时因为早上要练习钢琴，两相一商量便决定早上自己在自家家做东西吃，幸村琴子帮着准备中午的便当，晚上的时候跟幸村一起到他们家来吃饭，因此两人回家，两个人则直直走向幸村家。
　　“我们回来啦。”幸村和阿时在门口，换了鞋子，抬头便看到幸村琴子和幸村慎之一脸正色的坐在沙发上。
　　阿时和幸村对视一眼，幸村笑着走过去：“爸爸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啊，”幸村慎之放下挡着脸的报纸，“因为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所以今天就早点回来了。”
　　幸村琴子笑的有些心虚，去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饭菜出来，临走的时候跟幸村慎之交换了一个眼色。
　　幸村放下书包，在他们面前坐下：“爸爸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吧。”
　　幸村慎之咳了一声，摸了摸脸颊：“有这么明显么？”
　　幸村笑道：“可不是么，爸爸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爸爸有什么事情瞒着精市说出来好害怕精市不同意’这几个字呢。”
　　幸村慎之被幸村这么一说，也放松了心情，看着幸村的眼神中带着些欣慰：“是这样的。”幸村慎之放下报纸，对幸村说道，“公司决定派人去总公司进修，进修三年，然后可以直接回来接任分公司的总经理这个职位。”
　　幸村有些明白父亲要说什么了，也许他已经争取到了这个名额，没几天就要和家庭分离了：“……那可真是一个好机会。”
　　“精市你知道我很想去，我争取到了这个名额，也跟公司商量好了，因为出国的时间很长，因此可以带家属一起去。”幸村慎之道，“我已经问过你妈妈了，她会带着雏乃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因此精市我现在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希望你告诉你心里怎么想的？”
　　幸村琴子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幸村和脸色也不怎么好的阿时，强笑道：“精市，阿时，阿娜答，开饭了。”
　　阿时担忧的握了握幸村的手，这大概是她吃的最不安的一顿饭了，餐桌上的氛围格外的压抑，大家都沉闷的低着头吃饭不说话，阿时食不下咽的熬完了晚餐时间，帮着幸村琴子收拾了餐桌，出来的时候看到幸村好像已经和幸村慎之讲好了，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幸村慎之看到阿时出来，拍了拍幸村的肩膀，转身回房了。
　　已经渐渐到暮春了，晚间很少吹冷风了，阿时却忽然觉得有些冷，看了看身边的幸村，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
　　两家明明隔得很近，阿时却觉得这段路程格外的遥远，凭心而论，阿时是不希望幸村离开的，她在日本在神奈川，关系最好的一家就是幸村这一家人了，要是他们都离开了，她以后难道要一个人回家，没有人陪着说话，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吃饭了么，也没有人揉她的头发了，更重要的是，在神奈川的那一根细线牵着的联系，就要断了么？
　　阿时忽然很不想回家，前方自己黑乎乎的家门口像是一只巨大的黑暗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喵呜……”怀中的幸子惨叫一声，阿时赶紧放松了一点受伤的力度，顺着幸子的毛，“抱歉抱歉。”
　　幸子舔了舔鼻子，三两下跳到阿时的肩上，舔了舔她的耳朵。
　　阿时嘴角牵了牵，带着几分苦涩：“幸子，乖，别闹了。”
　　幸子委屈的叫了一声，乖乖的趴在她的肩头，歪着头看着这两个人。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
　　幸村难得的主动摸了摸幸子的背，笑了笑对阿时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爸爸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但是我没有答应爸爸。”
　　“什么？”阿时惊愕的抬起头。
　　幸村被阿时惊讶的模样逗得一乐，重复了一遍道：“我说，我会留在日本，不会跟爸爸他们一起出国。”
　　“为什么？”阿时看着幸村的笑脸问，“要是不出去的话，你们一家人不是会分开吗？”
　　“为什么？”幸村歪着头笑了笑，迷茫着双眼不知道看向哪里，“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全国大赛？”阿时问。
　　“是。”幸村肯定的答道。
　　“……”阿时扯了扯嘴角，心里既因为幸村不会离开而松了口气，又为幸村会和家人分开而揪心，“但是琴子阿姨他们……”
　　“爸爸妈妈，他们都能理解的。”幸村道，“就像爸爸要出国，正如我要带领大家走向全国大赛，我不愿意抛开网球部的大家而离开，这是约定，也是责任，更是我选择的路。”
　　阿时不能理解：“可是和家人在一起多好啊，网球在哪里都可以打，比赛在哪里都能参加，但是和家人分开这么久，阿市，值得么？”
　　幸村笑道：“我也不舍的和家人分开，可是我不能抛弃我的责任，我甚至能够料想到没有我的网球部……大家都会渐渐的忘记我，即使想起我的时候，记着的是——那个本来应该带领我们拿到全国大赛第一的部长逃走了……”
　　“不，这是迫不得已的离开，你并不是抛弃了他们。”阿时斟酌道，“他们能够理解的。”
　　“即使他们原谅了我，”幸村道，“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阿时哑口无言。
　　半晌，朝着天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们这些该死的责任！”复又看着幸村问，“你会后悔么，阿市？”
　　“大概会惋惜，但是不会后悔。”幸村道，“爸爸也说过了，他会说服妈妈，他支持我的决定。”
　　阿时定定的看了幸村一会儿，幸村一直笑着，嘴角的弧度半点没有下降，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捏幸村的脸颊。
　　幸村皱了皱眉，却听见阿时道：“其实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很久了。”
　　“什么？”
　　“你这样笑着，”阿时加重了受伤的力度，“真难看。”
　　幸村惊愕的看着阿时，嘴边的弧度渐渐的下弯。
　　阿时什么都没有，扑到幸村的怀中，环着他的腰，幸村愣了愣，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阿时闭着眼靠在他的怀中，幸村微冷的身体渐渐才有了些温度似的，闭着眼睛环住她的后背。
　　幸子好奇的睁着墨绿色的眼睛看了看两个人，甩了甩尾巴。
　　“能放心了吧，他们两个能互相照顾好自己的。”幸村慎之拍了拍幸村琴子的肩膀。
　　幸村琴子叹了口气合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