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风声起复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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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风声起复垂
“楚桢，这军情如火，你作为主帅却晚到一日，就不怕军心不稳？”马背上一身淡青的男子低垂着眉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呵，这就不劳轩兄费心了，倒是轩兄只能陪楚某受一下军营之苦了，庆兴可不比瑞京啊。”自从昨晚后，箫篁就再没叫过他泓轩，今日的心情似乎也不比昨天好，没了一贯的笑意吟吟，这一路上只是漫不经心的和自己与韩尘搭话。这是，怎么了？
“我本就是要去庆兴军营的。”箫篁望着前路，眼里带着迷茫，嘴边的话都变成了叹息。
“你……”话到了嘴边，楚桢却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问他为什么要去庆兴军营，还是问他，为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巧合的相遇在这里？
“我舅舅就是这庆兴的戍边主将，云母妃是庆兴人，而且，云母妃的生辰就是昨日……”
呵呵，怪不得昨夜饮酒都没有个限度，借酒浇愁么？我的七皇子啊，到底是什么让你走这一趟，又是什么，让你在醉了之后，没了笑意吟吟，而成了愁眉紧锁。
“箫篁，唉，走吧……”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心里同样是迷雾一团啊。
“将军，前面就是军营了。”韩尘适时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主帅最近的表情越来越多了，不似从前在边关的冷然无法琢磨了，但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庆兴军营的门口早有哨兵迎在那里，看见眼前打马而来的三人三骑，便赶回去禀报。三人在营前下马，只见眼前出营相迎的约有十人，为首的不过三十几岁，一脸沧桑浮沉雕刻出的锋芒，冲他们一拱手，道：“楚将军。”这人身后的人便也一起拱手，道：“楚将军。”并不谦卑，而且并没有为首之人的气度，语气里还带着不屑。
“小舅舅……”楚桢回头时看到的是箫篁一脸的激动，他看过箫篁笑，也看过他悲伤，但那都是淡淡的，他第一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檀儿……”为首的将军抬头，不可置信的呢喃着，箫篁快步的走到他身边，为首的主将一把抱过箫篁：“檀儿，都这么大了，都这么大了……”随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擦了擦眼角了泪水，对楚桢拱手道：“楚将军，随我来大帐吧。”
为首的这位主将便是当年随战神严清南征北战的副将王晟延，也是战功赫赫的名将。而王晟延的姐姐，就是箫篁的母妃，云妃。
王晟延和箫篁走在前面，楚桢和韩尘跟在他们后边，而跟在他们后边的几位副将，一脸不屑的讨论着：
“我说老李，这楚大将军并没有多大么，可怎么看不过一个黄口小儿。”
“我们这是海战，还以为这是他战无不胜的大漠呢？”
“可不能这么说，人家是大将军，少年成名，你我可是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语气里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韩尘随着他们主帅这许多年，这样的事情已经看多了，他们将军天生帅才，嫉妒的有，倚老卖老的有，将军还不是十六岁一战成名？
众人进入大帐，皆已落座，箫篁站起身道：“小舅舅，军国大事，轩篁不便参与，先告退了。”王晟延知道他是为了掩盖身份而用假名，略略一想便挥手，对守帐的士兵道：“林闻，给轩公子准备住处，让他歇歇吧。”还未等帐外的人回答，楚桢便挥挥手，说：“轩公子和我一见如故，我已拜他为军师，便留下共同议事吧。”箫篁抬头不解的看楚桢，楚桢只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箫篁便又转头看王晟延，后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既然楚将军这么说，那檀儿就留下吧。”
几人开始讨论最近靖国进攻的情形，楚桢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下令各军严密防守便罢了。几个将领出帐时，脸上的鄙夷更加明显了。楚桢只是看了看箫篁，便转身找人引他去帅帐了。
“檀儿，这个楚桢实在不简单啊，几个问题问的精准犀利，这样的人并不好掌握啊……”
“小舅舅，我早知道他不简单，可是，棋局没有刚开始就结束的道理。”楚桢，别让我失望啊，有些东西，身不由己。我是，你又何尝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楚桢看着斜倚在柳树下的箫篁，月光，新柳，淡青色的衣衫，好像意蕴悠长的山水画。
“月明千里故人稀，楚桢，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这样，一脸的大漠风霜。”箫篁看着他，玄色衣衫，冷静，凌厉，却又透骨的孤独。
“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天啊……”却，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这柳树，长芽了呢。”箫篁感叹。然后两人久久无言，有些话，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就像这柳树，年复一年，绿了又绿，是不是，有些东西也是这样，注定会重演。又或许，结局能够不一样。人生如戏，戏里戏外，又有多少相似？演戏的是我们，但是结局，却不是已经写好了的。
不懂，就不会痛，那只是局外人才会有资格说的话。
箫篁是被帐外传来的练兵的声音惊醒的，震天的喊声，很容易激起男儿心中的热血，箫篁起身穿好衣服，等到他到达校场时，楚桢已经挥手收队了。“战场上，只有生死。今日一见，我大瑞男儿如此豪情，我庆兴将士如此军容，定能战胜外族！壮我河山！本帅今日与各位撒酒为誓，定不负我河山！大瑞必胜！”说罢接过韩尘备好的酒，洒落一地。底下士兵皆为楚桢话语所感染，震天高呼：“大瑞必胜！庆兴必胜！”
箫篁抬头与楚桢对视，那眼里风烟正盛，忽然觉得，这一仗，他也必然能胜。
那不是他们第一次对视，但这一次，他们隔着重重的人墙，隔着震天的呼声，对视，模糊了万里河山。下棋的人入了局，这棋，是输是赢，更加扑朔迷离了。这局赌的，还是河山二字么？
“你这主帅不在帐中处理军务，而是到处闲逛，真是好心情啊。”箫篁调笑的看着这个自从到了军营里，立马就变得不一样的人说道。
“我不过是体察军情罢了，倒是我的军师，不该帮我一起处理军务么？”略略顿了一下，楚桢又问：“箫篁，为什么王将军叫你‘檀儿’”
“楚大将军好奇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排兵布阵。”箫篁转头要回军帐，顿了一下又回头道：“我字檀栾。”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檀栾之操则无敌于君，图潇洒之姿亦莫贤于仆。呵呵，字如其人啊。”楚桢感叹。
随后的几天，箫篁发现，升帐议事时，楚桢总少不了问他的意见，而称呼也成功的上升成了“檀栾”，小舅舅还曾不解的看他，似乎在问，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十日，但好像，他们认识的第二天，他就叫了人家的字来着？
这几日，楚桢已将营中的事全部掌握，敌方的情报也收集了不少，似乎，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了。箫篁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海域，成败胜负，楚桢，你一定要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风声起复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