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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安羲阳 ...

  •   一早醒来,天还在下着雨。
      到凤海的房间看看,还没有回来。
      吃过早饭后,我撑着伞走出了客栈。
      我没有办法静坐等凤海的消息,所以我决定自己去找。

      因为下雨的关系,所以街道上没什么人。
      周围很安静,只听到雨水落在纸伞上的声音。

      从米铺开始找起,凤海应该会留下记号的。

      [咳...]我留意着不起眼的角落,凤海是个小心的人,即使留记号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大约走出了这条街,我才看到一个记号。
      那是三个叠起来的圆圈,在旁边画了一个箭头。

      我按着箭头指的方向走去,隔了一段路,又找到一个记号。

      [霜染。]
      有人唤我,这声音是安羲阳。

      回头果然看到他撑着伞向我走来,今天的他穿了官服。
      [你要去哪?]

      [咳...真巧啊。]我淡淡的道:[去衙门吗?]
      [嗯。]他点头。
      看着他向我走来,这个男子总是出现这么适时。
      [凤海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他来到我面前奇怪的问。
      我叹气,[她不见了。]
      [不见了?]他愣了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她失踪了。]
      [失踪?]他倒抽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夜。]我和他一边走一边说:[昨天她离开胭脂铺之后,就没有回客栈。]

      [会不会是玩过头了?]他故作轻松的说。
      我摇头,[不会的,咳...她不是那么没交待的人。]
      [那,她会到哪儿?]他皱起剑眉。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淮南的,咳...]
      [我陪你一起找吧。]他说。
      [你不是要回衙门的吗?]我看着他身上的官服。
      [没关系的。]他微笑着说:[衙门里还有其他人,我不回去也没关系。]
      [谢谢你,安羲阳。]我看着他说。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嘛。]
      [嗯。]我点点头。

      他陪着找,见到路人就上前询问。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很感动。即使,我拒他在千里之外,而他完全不介意,只因为他说,我们是朋友。
      朋友,就该互相帮忙。
      安羲阳,他是个重义气的人。
      [咳咳...]我掩着嘴。没有凤海在身边,我不会照顾自己。

      [你还好吧?]安羲阳问着我。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
      [天气转凉了,你要保重。]他左右看看,[等我一下。]说罢就走开。
      看着他走进一家裁缝店,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披风。
      [来,披上吧。]他把披风套在我身上。
      [安羲阳...]我怔然的看着他。
      他给我系上披风上的带子,[我知道都是凤海在照顾你,现在她不在你身边,那就由我暂时照顾你吧。]
      如果,我此刻不是女扮男装,我肯定会以为他喜欢我。
      [谢谢你。]我真心的说。
      [好了。]他笑着说:[谢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啊,从来没觉得朋友这两个字可以这么动听的。
      [嗯。]我点头,[我们是朋友。]
      这个男人,他可以轻易就让你感动,难怪他的人缘这么好。

      [你在找什么呢?]见我一直注意墙,安羲阳奇怪的问。
      [我在找记号。]我答。
      [记号?]
      [嗯。]又找到一个,我走过去指着墙角的记号对他说:[这是凤海给我留下的。]
      他点点头,[箭头指的方向是城外。]
      [嗯。]

      [霜染,告诉我,]他看着我说:[你和凤海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
      [我总觉得你们瞒着我什么。]他说。
      我轻轻叹着气,[安羲阳,我还是那一句,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唉,霜染。]他无奈的看着我,[你总是以这一句话来打发我。]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说:[我不是想瞒你,但这事情真的不能泄露出去。]
      [那好吧。]他摊了摊手,[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逼你。我们继续找吧。]
      安羲阳,他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
      [嗯。]

      一路找去,我们出了城。
      出了城,记号渐渐的变少了,而且有的甚至画的清楚了。
      难道,那时凤海已经被发现了?

      [怎么了?]见我脸色凝重,安羲阳担心的问:[你哪里不舒服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很好。]
      [嗯。]

      我们继续走,雨越下越大。
      路越走越难行,杂草越来越多。
      [霜染,你肯定记号没错?]安羲阳在我身边问着。
      我抿了抿唇,[应该没错。]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这样走了大约一刻,路变得好走多了。
      这时,我已找不到任何记号了。
      凤海,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真是奇怪。]安羲阳喃喃自语着:[城外居然有这样的路。]

      继续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雨幕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火光。
      [耶,有人家呢。]安羲阳惊奇道。
      [嘘。]我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他立刻不再出声,神色一整,跟在我身边。

      我们慢慢前进,终于看到前面的景物。
      那是一座寨子,类似山贼的窝。门口有人守着,进出都需要检查过才通行。
      [守卫森严。]安羲阳压低声音说。

      [回去了。]我小声对他说。
      [耶?]
      [走。]我拉着他在雨中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出老远,我从放开他。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问。
      [我也不知道。]我快步走着。
      他跟着我的脚步,[你走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安羲阳,我现在先回客栈。]我严肃的对他说:[你给我送个信,可以吗?]
      见我如此严肃,他呆了一下,跟着点头,[当然可以。]
      [你到那边,]我指着一个方向,[到了那里,你会看到一个军营。]
      [军营?]
      我点头,[咳咳,你跟守门的人说,是我让你来的;然后,他们会带你见一个人,你告诉那个人,霜染要见他,那就可以了。]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好,那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他有问题想问,但最后还是没有问。
      [你也是。]
      [好了,我去了。]他对我潇洒的一笑,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凤海说得没错,他是个信得过的人。
      [安羲阳。]
      他回头,[嗯?]
      [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朋友嘛。]他笑着说。

      因为是朋友,所以无条件的信任。
      安羲阳,你才是傻瓜呢。
      ---
      ---

      現在﹐我可以很肯定﹐鳳海被那些[山賊\]捉去了。
      以她的機智﹐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
      被捉﹐是她故意的﹐所以我相信她會想辦法與我聯絡。
      現在﹐我能在做的就只有等。

      回到客棧﹐換下被雨水打濕的衣服﹐沒多久杜淳焰與柳輕煙一起出現。
      吩咐店小二送来热茶和点心,招呼二人落座。

      [咳...]我给他们斟茶。
      [这么急找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杜淳焰看着我的动作平声问着。
      我一边斟茶一边说:[今天一早,我出去找过凤海了,咳咳...]
      闻言,他皱起好看的剑眉,[不是告诉你,我会派人去找的吗?]
      淡淡的一笑,我拿起一杯茶递给他,接着说:[我知道大师兄的好意,但凤海留下的记号只有我才看得懂,咳咳...]
      他接过茶杯,没有说话。
      我拿起另一杯茶递给柳轻烟,经过前两次,他已经学会面无表情的接过,[谢谢霜染姑娘。]
      [咳咳...事实上,我已经肯定她是被捉了。]我笑了笑说。
      [怎么可能?]这是柳轻烟的惊呼。
      看了他一眼,我道:[她是故意的。]
      [太胡来了。]杜淳焰皱眉。
      我点头,[是啊。]幸好,我够了解她,不然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也不知道她这么拼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因为好玩吗?

      [你如何肯定她被捉了?]杜淳焰不愧是将军,立刻就捉到重点。
      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咬了一口,我才口齿不清的道:[记号到了城外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完全消失,我才肯定的。]
      味道不错,难怪凤海那么喜欢吃这些小点心。
      闻言,他点头。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一个字---等。]我拿起杯子道。
      [等?]柳轻烟不解。
      杜淳焰看着我,[等什么?]
      [等凤海与我联络。]
      [既然你说,她被捉了,那她又怎么可能与你联络呢?]杜淳焰看着手里的杯子问道。
      我淡淡一笑,[大师兄,你该对凤海有信心。]
      他没说什么,也许他需要思考吧。

      [大师兄,忘记告诉你,我已经找到山贼的所在地了。]我突然想起这重要的事情来,差点就忘记了。
      [真的?]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微笑着点头,凤海办事,谁还不能安心啊?
      [在哪?]
      [地点颇为隐秘,若没有人带路恐怕无法找到。]我老实的说:[若不是凤海留下记号,我也无法找到。]
      [唉。]他轻轻叹着气,[你说,除了等,还能做什么?]
      我无辜的摊了摊手,[没有了。]

      此时,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进来,落在桌子上。
      我伸手过去,摘下绑着鸽子脚上的纸。

      师父的回信,信里说的与我猜想的一样,不是绑架这么简单。
      收好信,才发现杜淳焰二人都在看我。
      微微一笑,我道:[是师父的信。]
      杜淳焰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他始终没说什么。
      他和师父之间肯定有些什么问题吧,但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好做什么。

      这一等就是两天过去了,还没有凤海的消息。
      说着急是骗人的,但我始终相信她会与我联络的。

      两天里,也发生了不少事。
      也许[有家客栈]这名字很有趣,所以吸引了不少人入住,例如说当朝宰相黑夜岩。
      当然,我认得他,他未必认得我。
      但凤海说过,朝廷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他只是装作不认得我罢了。

      他怎么来了?
      也是为了乐群主被绑架的这事吗?
      不管如何,他的到来让我开始有些紧张。

      杜淳焰应该知道黑夜岩的到来,但他没有任何行动。

      在客栈里呆着也没办法,总是有些心烦意乱,于是就到外面走走。
      天气变凉了,身上套着那天安羲阳给我套上的那件披风。

      一叶知秋,街道上的树木上的叶子已经变黄了。
      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
      每一年,我和凤海都会在静宁王府与杜家人一起过。
      今年,也许只有我和凤海一起过吧。

      [臭乞丐,滚开。]
      前面传来男人的咒骂,我抬头望去。
      那是一家卖丝绸的店铺,老板正在驱赶躺在门外的乞丐。
      仔细一看,那乞丐身上的衣服只是脏了,而不是破破烂烂的。
      就见那乞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老板生气得用脚去踢他。

      人性就是如此,见高拜,见底就踩。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大步走了过去喝道:
      [停手。]

      听到我的声音,老板立刻转头望过来。
      因为我的多管闲事,也就引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没有理会他,我走到乞丐身边,蹲下看视他。
      虽然脸脏了,但依然看出那清秀的五官,然此刻却紧紧的皱着。

      [公子。]老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站起来,随手拉着一个路人,[送他去看大夫。]
      [呃,公子...]那个路人似乎被吓到了。
      [送他去看大夫,]我掏出一锭银塞到他手里,[之后,到[有家客栈]找我,定不会亏待你。]
      [是,是。]那路人扶起那乞丐走了。
      看热闹的人见已没好戏可看,就纷纷离开
      老板见乞丐已经被人扶走也就没说什么,转身走回店里招呼客人去了

      我拍了拍手,也就离开。
      为什么要帮那个乞丐?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当年的我像此刻的他一样也在等人救;而我遇到了师父和凤海,那个乞丐,他遇到了我。
      凤海若是知道了我今天帮了一个乞丐,她肯定会感到好笑吧。

      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得我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半眯着。
      好一会儿,我才继续走路。

      走走停停,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如果凤海在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拉着我到处跑吧。
      凤海,凤海,我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

      回到客栈,掌柜迎面走来:
      [霜染公子。]
      [掌柜,有事吗?]我逼自己扯出一个笑容。
      掌柜笑容可掬的道:[是这样的,你出去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找你。]
      找我?
      [人呢?]我紧张的问。
      [已经走了。]
      [噢。]我失望的垂下眼皮,也许是凤海让人来找我也说不定啊。
      [不过,他留下了一封信。]说着,掌柜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信,我连忙接过,[谢谢掌柜。]

      拿着信回到房间,我迫不及待的打开。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果然是凤海。
      此刻,我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完全放下。

      信里只写了很简短的3行字,没有罗嗦的话语。

      把信收好,我推门出去。

      门外,立着一个我不陌生的男人,当朝宰相---黑夜岩。

      呆了一下,我立刻命令自己镇静下来。
      [这位公子,你挡著了我的路。]我淡淡的开口。
      他微微笑着,[霜染公子,要去哪儿?]
      他知道我的名字,心里一惊。之前他果然是故作不认识,但为什么现在却要和我碰面?
      [公子认识我?]我摆上吃惊的表情。
      他依然微笑着,但眼里却闪着冷光,[静宁王爷的爱徒,又怎会不认识?]
      [你...]作戏嘛,我也很拿手,[公子,到底是何人?]

      [霜染公子,咱们见过面呢。]他的眼睛越过我望入房间里。
      他是指杜淳雅成亲那天,[是吗?霜染没有印象。]我一脸懊恼。
      他审视我很久才道:[在下黑夜岩。]
      [啊,是宰相大人。]我连忙作出要下跪的模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未知是宰相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他伸手扶着我的手,不让我跪下去,[霜染公子,你这是多礼了。]

      黑夜岩能当上宰相完全不是靠运气,他靠的是那如海一般深的城府。

      [霜染公子,刚才赶着去哪?]他微微笑着问。
      我转身关门,依然能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
      [在下与朋友有约,要到城外踏青,不知宰相有兴趣同行否?]我转身对上他的眼睛微笑着道。
      狐狸吗?
      虽然表面上,我故作轻松,但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黑夜岩是太子党的,不知与静宁王府是何种关系,无论如何都得罪不得。
      是的,这个男人是一只老狐狸。

      [哦,那就不耽误霜染公子了。]说着,他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面对这么一只狐狸,得要万分小心。

      走出客栈,我先是让人去把安羲阳从衙门叫出来。

      [霜染。]他一身官服向我走来。
      我对他点点头,[你来了。]
      [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他笑着问。
      我对他点点头,[我们到醉香楼去。]
      [耶,你怎么去那种地方?]他一脸不能致信的瞪着我。

      [安羲阳,别问这么多。]我小声对他说:[有人在跟踪我。]
      他想要回头,我拉了拉他的手。
      [什么人跟踪你?]他也小声的问。
      [黑夜岩的人。]
      他惊呼,[黑...]自觉自己的激动,他立刻压低声音:[当朝宰相黑夜岩!?]
      [嗯。]
      [你怎么招惹到他了?]他皱着剑眉。
      [不知道。]我摇头,拉着他走进醉香楼。
      老鸨热情万分的迎上来,在她眼里,我们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包下了一个厢房,挥退花娘。

      [你打算怎么做?]安羲阳坐在一旁问我。
      摇了摇头,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等天黑了再说吧。]
      就见他在脱衣服,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你...安羲阳,你干什么?]我终于叫了出来。
      [别想歪了。]他瞪了我一眼,把红色的官服丢给我,[脱下你的衣服。]
      [耶?]我傻眼了。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他开始脱裤子,我连忙别开脸,[你穿着我的衣服,他们就不会注意到了。]
      那个,他这么说也对啦。
      [脱下你的衣服,穿上我的。]他说。
      啊,在他面前脱衣服?
      [那个,安羲阳,你可不可以别过脸去?]拿着他的衣服,我纳纳的道。
      [你怎么像个姑娘似的?]他挑着眉道。

      我本来就是个姑娘啊,这话我只能在心里叫。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也别过了脸去。
      [没见过你这么害羞的男人。]

      我不是男人,好不好?

      我想,今生最快换衣服的速度就属今天了。
      三两下,脱下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的官服。

      [好了。]我说。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好一会儿笑着说:[还像模像样的嘛。]
      拉拉衣服,我说:[有点大。]
      他走过来把帽子戴在我头上,[是你个子太小了。]
      这个,我不否认。
      [好了,去做你的事吧。]他点了点我的额头笑着说。
      我点头,[你呢?]
      [在这儿等你回来啊。]他不甚在意的笑着说。
      [嗯,我尽快回来。]看了他一眼,我转身开门出去。
      他站在那儿对我微笑,挥着手。

      这个傻子,为什么总是能一次又一次不问原因的帮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安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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