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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绣球 ...

  •   我是个不喜欢到处跑的人,但因为淮南和京城不一样。
      在这儿,没有我自己的房间。整天呆在客栈里也无聊,就让凤海拉到到处游玩。

      今天,凤海拉着我去庙里上香。
      我可没这么诚心,是她自个儿玩罢了。

      这庙的香火可鼎盛了,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凤海在前面的大堂求神,我一个人在庙里闲逛。

      那个大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从京城到淮南最快也得半月。也不知道杜淳焰从什么时候起程,而且即使他到来了,我们又如何和他取得联络。

      唉,凤海说他其实很开朗。
      但,想起那夜看到的那双眼睛,我怎么就不觉得呢?

      [霜染兄。]

      有人叫我,抬头看到一张不陌生的脸。
      [安捕头。]
      什么时候,我和他可熟悉到可以唤[兄]的地步了?

      今天的他一身便服,少了那套官服,一眼看去很难做人群中找出他,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你也来了。]他走到我面前笑着说。
      他一笑,好像整个人就亮起来了。

      [师兄听说这庙里的签很灵验,就拉着我来求牵了。]我淡淡的说着。
      他微微的笑了笑,[这神求来也只是精神的寄托而已。]

      这话,我不禁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呢?]我反问他,[来干什么呢?]

      微风吹起他垂落额前的发,他伸手去掠到后面。
      [今天休假...]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叫:
      [安大哥。]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我望向身边的男人,他正微微苦笑着。
      [安捕头啊,艳福不浅呢。]我微微笑着说。
      闻言,他无奈的叹着气:[霜染兄,你就别取笑我了。]
      看着他,我淡淡的微笑。
      [难得放假却得陪这个...唉,我已经够郁闷了,你居然还这么挖苦我。]他很是幽怨的看着我说。
      [安捕头啊,你不做捕头了,还可以改行去当戏子呢。]我不怎么认真的开着玩笑,这男人怎么跟初见那时差那么多呢?
      一身官服的他看来那么的正气,怎么也也无法将此刻的他跟那时的他联想起来。

      我扭头去看那个向我们跑来的女孩,也很佩服她,那么多人还能用跑的。
      唉,怎么是头猪呢?
      [那个,安捕头,难道你很受猪欢迎吗?]看着那个跑过来的女孩,我认真的问着身边的男人。

      [呃...]安羲阳愣了一下,跟着紧张不已的说:[霜染兄,你说话小心点。她是县令的千金,县令是清官,但却是个宠爱女儿的父亲。]
      言下之意就最明白不过了,得罪县令没关系,他不会报复;而得罪他的宝贝女儿就不行了,到时他可是会公报私仇的。
      [呵,有趣。]我笑。
      [霜染兄啊,我们还是走吧。]他的声音有些微的绷紧。

      [那就走啊。]我耸了耸肩,轻易闪开人流走开。
      [啊,等我啦。]他在后面跟着。

      [安大哥...]

      [安捕头,你把县令千金丢下,可以吗?]我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凤海的身影一边分心问他,[不怕她到县令面前告你一状吗?]
      [唉,她还不会...]
      这话说得真无奈呢,我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而他正在微笑。

      [你笑什么?]
      他继续微笑,[我发现你这人挺有趣的。]
      [是吗?]凤海不在大堂里,难道回去了?
      [跟你不熟,你可是话不爱多说。熟了,发现你的话其实也不少嘛。]

      我今天是心情好,行不行?

      [我师兄可能回去了。]最后,我放弃继续再找人了。
      [那你呢?]他问。
      抬头看看挂在天中央的太阳,这么个天气,我实在没心情继续在外面溜达了。
      [回去吧。]

      [看你和凤海兄的打扮也不像读书人,你们要去哪儿呢?]
      我知道,他在找话题,因为一路走来我们都很沉默。
      [也没有特定要去的地方,只是到处看看,走到哪就是那。]我淡淡说着:[我和师兄都是师父收留的孤儿。]
      如果,那年冬天没有遇到师父和凤海,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到处看看也是好的,长长见识嘛。]他到没有因为我说到身世而说些安慰的话。
      这个男人,我欣赏。
      [我倒宁愿呆在家,哪也不去。]
      [那不就成了井底之蛙吗?]
      [你没听说过,书生不出门也能知天下事吗?]我淡淡的对他一笑。
      他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似的愣了一下,跟着笑开了。

      安羲阳在这个地方似乎很出名,我们走在路上,几乎所有的路人都跟他打招呼,而他也笑着回应。
      一个捕头做得这么受百姓欢迎,想他也是第一个了。

      回到客栈,问过掌柜,凤海还没有回来。
      我在心里无奈叹气,这个师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交待掌柜,要是凤海回来就告诉她,不用担心我。

      此时,街道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
      我好奇的望出去,[发生什么事了?]很多人都往城西跑去呢。
      [今天是陆员外的女儿抛绣球选夫婿的日子。]安羲阳笑着说:[我们也去看热闹吧。]
      [好啊。]
      在京城住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抛绣球招亲的事呢,还真想去看看。

      [陆员外,是不是被盗贼光顾的那个陆员外?]一边走,我一边问安羲阳。
      他点点头,[陆员外是淮南首富。]
      [那个啊,盗贼不光顾也对不起他了。]我笑着说。
      他向我丢过去一个白眼,倒也没说我什么。
      [那个陆家小姐长的漂不漂亮?]我问。
      [怎么,你有兴趣?]他斜眼看过来。
      我耸了耸肩,[只是好奇而已;如果那个陆家小姐要是个美女的话,那么就不需要抛绣球招亲了吧。]
      [正好相反。]
      我们渐渐走进人群,陆家小姐就站在城楼上,后面好像还有其他人,是她家老爹也说不定。
      招亲嘛,就是说任何男人都有机会了啦,所以看到乞丐就不必感到奇怪了。
      [陆家小姐是我们淮南出名的美人,而且精通琴棋书画。]他淡淡的说着。
      虽然就这么两句话,但出自他的口让我觉得是很了不起的赞美。

      [那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陆员外怎么会给她办这么一个抛绣球招夫婿呢?]
      说这话的不是我,是那个不知道跑哪去了凤海---这会儿有热闹看就自动出现了。
      这话很损,但也是我的心思。

      安羲阳闻言扭头看去,我怎么觉得他很想昏倒呢?
      [这个,是人家的事情,我又怎么知道呢?]他无奈的道。
      凤海耸了耸肩,走到我身边,[霜染,你怎么也来了呢?你不似这么无聊的人哦。]
      [没见过嘛。]我淡淡的说。
      她点头,[你总算像个人了。]
      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不像人了?

      这时,陆员外站出来讲话了。内容也无非是那几句,什么让上天给女儿指个好夫婿。
      也有前提的,就是已婚男子若是接到了绣球不算。即使单身男子接到了绣球,如果其身不正,这婚事也不算数。
      这时,所有人都起哄了,这是哪门子的招亲啊?
      [这个陆员外倒还是个人。]凤海勾着我的脖子道。
      拿开她的手,我瞪了他一眼。所幸我们都是少年模样,不然肯定会很引人侧目。
      一旁的安羲阳也没什么表情,也许是觉得我们二人感情好吧。
      [安捕头,要是你接到了绣球,那么你这捕头就不要做了。]凤海笑嘻嘻的对我站在身边的安羲阳说。

      一听这话,三条黑线出现在安羲阳那光洁的额头上,[凤海兄,你就别说些有的没的,好吗?]他苦笑着说。
      [你啊,人家可是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嫁你还嫌你不配呢。]凤海瞄了他一眼,[你还嫌什么啊?]
      [就当在下配不上好了。]安羲阳也不跟她争,只是微微笑着顺着她的话说。

      他们说话的同时,那边城楼上,陆家小姐也开始抛绣球了。
      底下的人都很紧张的看着那颗绣球,就不知道会落在哪个男子手上。

      陆家小姐,抛出了绣球。
      那藤织的绣球轻飘飘的,缠上了吉祥的红带子,蓝天白云下,刹是好看。
      所有人都望着那绣球,有的人更是向绣球落下的方向挤去。

      [你猜,会是什么人接到呢?]凤海望着那边问着我。
      [哪里知道呢?]我不怎么关心。

      [耶,居然是他!]凤海的口吻听来十分意外。
      [怎么了?]
      [霜染,那个...]
      我望过去,两匹马正从城外进来,前面的骑士正接着了绣球。
      [凤海,那个人,我好像见过。]我这么对凤海说。
      [当然啦。]
      [什么?]我不明白。

      此时,响起一阵阵的抽气声。
      又怎么了?
      原来,那个骑士将绣球丢下了。

      [这,真是太不给人家小姐面子了。]凤海叹着气说。
      [就是嘛,这让陆小姐以后如何见人啊?]安羲阳也说话了。

      我关心的不是这点,而是那个男人,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他呢?

      [不過﹐他很有性格。]安羲陽笑著說﹐似乎很欣賞那個男人。
      [性格你的大頭。]鳳海罵了他一句。
      [哪﹐你說啦﹐]安羲陽說︰[不丟掉這繡球難道要跟陸小姐成親嗎?]
      鳳海愣了一下﹐[似乎﹐除了這麼作就別無選擇了。]
      [我就說嘛。]

      [霜染,我们过去吧。]凤海拉拉我。
      [啊?]我不解的看着她。
      [过去啦,我们等的人到了。]她微笑着说。
      我看看那两匹越过人群的骏马,当然是馬背上的那两个骑士。
      [大师兄来了?]

      [你不是见过他一次的吗?]凤海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你是说,]我指着那个骑马走在前头的男人道:[他就是大师兄?]
      [难得还有其他人吗?]

      杜淳焰,我怎么就认不出他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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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内的一个房间里,我,凤海和杜淳焰还有他带来的下属---柳轻烟四人相对无言。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杜淳焰,怎么觉得和那天在王府看到的男人不一样呢?
      虽然,我认人的能力不怎么好,但好像没有这么糟吧?

      [大师兄,师父让我们在这儿等你的。]凤海无视那个男人冷漠的脸笑吟吟的说。
      杜淳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了剑眉。
      [关于营救乐群主一事,师父吩咐我们尽力协助你。]她继续说着。
      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和记忆中一般的淡:[这是朝廷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插手。]

      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们协助的。

      凤海一脸无辜的摊着手说:[这是师父的吩咐,难道你要我和霜染违抗师父的话吗?]
      意思就是说,要我们不管事,可以,你先说服我们的师父---你老爹吧。
      虽然没有说话,但可以感觉得出杜淳焰生气了,即使他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大师兄啊,我们也是师命难为啊。]她继续说着。

      杜淳焰没有答应让我们[协助],但也没有拒绝,凤海就当他默许了。
      即使他让我们跟着,也不会让我们去做什么事情。

      [那个,大师兄啊。]凤海看着杜淳焰,[你刚才当众丢掉了绣球,可真是不顾人家姑娘的面子哦。]
      城西的事情还没有完,即使杜淳焰丢掉了无意接到的绣球,人家陆家小姐也只抛这么一次绣球,所以认定了他。
      柳轻烟看了主子一眼,[爷,你这么做,真的是不太好。]
      杜淳焰皱紧了剑眉,只是没有说话。
      [那个陆家小姐也算得是出身名门,虽然说将军夫人,她就不够格,但当小的也不错嘛。]凤海笑咪咪的说着。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有些可怜杜淳焰,被凤海缠上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那剑眉是越皱越紧,见他如此凤海就越笑得开心。
      [大师兄,事关一个女子的名声,你要给人家一个好交待哦。]她认真的说。

      唉,杜淳焰啊杜淳焰,谁叫你一开始拒绝呢;爱记仇的凤海不趁机整他才怪呢?
      也懒得去理会他们,我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霜染啊,你说是不是?]自己玩得不亦乐呼,凤海还拉着我参与。
      垂下眼皮吹着还在冒烟的茶,我平声道:[大师兄自有主意。]
      杜淳焰,这个男人我认识不深;面对未知的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是啊,大师兄会给人家一个交待,是不是啊,大师兄?]凤海说道。

      杜淳焰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我和凤海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跟在他身边,如此几天下来,凤海有些受不了,嚷着要去找他理论。

      [霜染,我们去吧。]
      趴在窗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我懒懒的说:[要去你就自己去吧。]
      日子这样过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找活累呢?
      [你就不能有出息一点吗?]凤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任由风吹拂着我的脸,我舒服得闭上了眼,[师姐,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插手,你去跟他理论也是白费的啦。]
      [我知道啊,可是这样整天跟着他也是无聊嘛。]

      [无聊就去找安羲阳玩啊。]我随口说着。
      [他要除暴安良,没空啦。]

      [霜染。]
      [嗯?]我应。

      [不如,我们自己去调查吧。]
      扭头看着她,我无奈的叹着气,[师姐,你要真的是无聊呢,我建议你去找人比武好了。这朝廷的事,不好办。]
      [霜染,你怎么尽这样说话?]她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师姐,江湖事江湖了;朝廷的事,不适合你我的。]
      總括來說﹐我和鳳海不是江湖人﹐也不是朝廷的人。我們只是尋常的小老百姓﹐雖然我們的師父身為當朝駙馬﹐但不代表我們與朝廷就有關係。
      師父為什麼不讓我們住在王府?
      我想﹐他也是為了保護我們。
      說江湖險惡﹐但還能功夫上見個高低﹔而朝廷卻是皇族說了算﹐他們說的話就是律法。量你身懷絕世武功﹐也敵不過整個天朝。
      現在的情況是﹐江湖與朝廷的對立﹐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不要參與其中的好﹐一個弄不好就會招來殺身之禍。這也是為什麼杜淳焰不讓我們插手的原因。
      [唉,]她無力的叹著气,[怎么我把你教成这么一个淡泊的性子来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她知道我的性格,也一直说自己的教育失败。跟着她5年,怎么我就是没有正常女孩子的天真和调皮。
      [5年了,你一直都这么安静。]她无奈的摇着头。

      安静吗?
      我垂下了眼皮,不說話﹐只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而已。
      这世间,已没有东西值得我留恋了。

      [你看书吧。]她抄起桌子上的书丢给我,自己则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别惹事。]
      [知道了啦。]她好笑的瞪了我一眼,[倒是你,别看书忘记了吃饭。]
      知我者,果然是凤海啊。

      目送她出门,我继续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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