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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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预言很快就应验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终于可以走上一条与绿间相互理解的道路，因为这实现的方式与他想象的着实有点不一样。
总之就是，主动出手的是黑子。
咳，别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只是在今天下午篮球部的练习赛中，黑子在传球时余光瞄到了站在体育馆门口的一个金色脑袋，于是手中的篮球便硬生生转了个向，直直朝那张帅绝人寰的脸——咳好吧他还没那么狠——的额头飞去——
正中靶心。
黑子怔怔地看着黄濑凉太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以脸朝上的姿势往后倒了下去。
“等等等等那个不是我们年纪很有名的那个模特黄濑凉太吗？！”桃井的尖叫声颤抖着，脑里回旋着让模特的脸部受伤（额头好歹算脸部）要支付的医药费……不，在那之前他那疯狂的粉丝团会把篮球部团灭掉的！！
“……桃井同学，请帮我跟赤司君请假。”
“唉？！哲、哲君？！”
这就是现在黑子哲也坐在医务室里，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额头上贴着冰贴、眼睛呈蚊香状的金发帅哥的原因。
帝光中学的医务室很大，主要是因为这里的体育社团很多并且都很优秀，鼎盛时期受伤的人数可以把十多个床位塞满……然而校医却奇异的只有一位，还是个女的。
“只是轻微脑震荡罢了，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死不了人的。”
女校医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看着床上的金发少年，眼中有着轻微的鄙视……所以说这都不是大事在你眼里到底怎样才算大事啊喂！！
医务室的校医姓“壹原”，是个有着非常高贵气质的美丽女子，蓄着一头令人羡慕的柔顺长直发，兴趣是一边神秘地微笑一边说一些暗示性极强的话把你绕的团团转……额，似乎看男人搅在一起也是兴趣，黑子把黄濑拖过来的时候她看得颇欢乐。
壹原校医看了看如入定般盯着黄濑一动不动的黑子，叹了口气，把一杯热牛奶递到黑子面前，“先喝点东西吧。放松点，他应该不喜欢看到你担心的表情。”
“……我们不认识的。”黑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淡淡地澄清。
“无所谓啊。”壹原校医微微一笑，“是否认识并不重要，否则你以为暗恋这个词是怎么来的？重点是，他非常的重视你，不是吗。”
“……有吗？”其实黑子还想问，即使有，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直觉她不会回答，就没问出口。
“嗯，你的大脑觉得你们两个不认识，所以他不可能对你投注感情，对不对？”壹原校医伸出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黑子的额头，“不过啊，人类的感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如果都能用脑子来控制情感的话，人类现在早就是一个和谐安定的种族了。真正决定感情的——”指尖下滑到黑子的左边胸膛，“是这里。”
黑子看着壹原校医所指的地方，若有所思。
“所以呢，是否认识不重要啊，情感告诉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就是因为这样，人类才有趣啊。”壹原校医摊了摊手，转身时乌黑的长发划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走了几步后又回头，露出可以看到优美唇形的侧脸。
“啊，对了，黄濑君，既然醒了就请不要装睡了。”
黑子闻言回过头，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年睁开了眼睛，苦笑着道，“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只是找不到插入的机会……嗯，果然还是抱歉。”
“没关系。”黑子微微笑了笑，苦笑着道歉的黄濑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让他根本狠不下心来用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对待他，“要说抱歉的是我，不小心就打到你了。头没事吧？”
“啊……没事。”
清浅而温柔的声音和身体前倾时浅蓝色头发晃出的弧度带给黄濑无限的熟悉感，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但黄濑马上又自己把它否决掉了。
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吧……那个少年可是妖怪呢。
黄濑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又元气满满地回答道，“完全没关系！以前刚当模特的时候还被人用球棒砸过呢，不过一个篮球根本不在话下！！”
“……我不觉得那是可以炫耀的资本哦，黄濑君。”
“哎？是吗？”
“是的。”
黑子伸出手覆上黄濑额头上那块冰贴，“变热了呢，我帮你换一张吧？”
“不用了啦，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头晕了。”黄濑坐起来，把枕头立在身后靠在上面，笑容灿烂，“坐一下就好啦，你可以先回去。你是篮球部的吧，不用训练吗？”
“这倒是没问题，我已经请假了。”
“这样啊。”黄濑仔细端详了黑子一番，身高不高，体格偏瘦小，连手臂都很纤细，看上去就很有文学少年feel的人居然在打篮球，让他觉得有些惊奇。
啊不过，砸过来的那一下真的很疼就是了。
“那个，你是……”
“黑子哲也。”
“那么叫你黑子同学咯。”得到黑子微微点头应允后，黄濑笑眯眯地问道，“黑子同学为什么会加入篮球部呢？”
黑子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喜欢篮球啊。”
“唉~这样啊。”
“不然黄濑君以为呢？”
“我还以为是‘因为有才能’之类的原因呢。”黄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会当模特就是因为当初脸被星探看中了，又觉得很有趣才当的。”
“但是，能坚持下来是因为喜欢吧？”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黄濑愣住了，他转头看着并不刻意、但却是极其认真地问出那句话的黑子，半响，终于慢慢地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是啊。”
黄濑突然觉得这个人是理解自己的。
他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事事顺手的，至少在模特方面不是。
作为模特，很多东西是没法复制的，或者说，如果只会复制那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眼神、表情、姿态，都必须有自己独特的风采，那样才能打动观众。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面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直到脸部僵硬，又有多少次即使疲惫不堪、也要对着镜头摆出规定的姿势。
虽然一开始确实不是因为喜欢才做的，但现在的黄濑无比热爱这份工作，也为之投入了十足的心力。
这些事情黄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也不打算对别人说，可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是理解的。即使他们才刚刚认识，即使他什么也没有说，可他就是理解。
“黑子同学，篮球有趣吗？”
“很有趣。”又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样啊。”黄濑的唇角依然弯着，眼神却逐渐深远起来。
他想起他站在篮球部门口所看见的情景，深蓝发的前锋超强力的灌篮、快到几乎只能看见残影的速度、以及眼前的少年极其精准的传球，都是他看见了却不能模仿的东西。然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两人的目光中流露出的、直白到连旁人都能看出来的对篮球的热爱。
那是连眼睛都仿佛要烧起来一般的、完全投入自我的热烈情感。
对了，是这么回事啊。
黄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黑子会问出那句话。
对方和他一样，都可以为喜欢的事物耗费巨大的心力并投注所有的感情，所以黑子才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虽然一直以来都觉得运动很无趣，但是，篮球……大概是不同的吧。
黑子的回答让他这么笃定着。
“嗯，决定了！我要加入篮球部！”
听到黄濑少年双手握拳做出的元气满满的宣言后，黑子的反应很淡定也很……迅速。
“是嘛。”黑子保持着面瘫表情点了点头，似乎早已预料到，“那么，赶早不如赶巧，现在就去吧。”
“哎？现在吗？！……等一下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现在这气色这么不好，你看我是不是该先补个妆……等等不要拽我！！”
黑子把（额头红了一大块的）黄濑带到赤司面前时，这位一向冷静的队长大人还是颇为惊讶的，因为这还是他认识黑子以来，性格淡漠的对方第一次像他推荐球手。
看着笑得一脸欢脱地牵着黑子的手、仿佛一只大型金毛犬的黄濑，赤司感到了一点微妙的不爽。因此他把对方递过来的明显是临时填写的入部申请书随意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而选择了直接口头问答。
“名字？”
“黄濑凉太！”
“班级？”
“二年（B）班！”
“球龄？”
“零！”
“啪！”赤司把入部申请书狠狠拍到了金毛犬笑得蔷薇朵朵开的俊脸上。
结果黄濑还是顺利地入部了，而且还是一军。
“既然哲也觉得可以，你就暂时待在一军吧。”用仿佛看试验台上待解剖的青蛙的眼神端详了他半响，赤司这么说道，语气虽不算冷漠但也绝对不算友好，“我知道你有潜力，但是一个月后如果不能给我和一军相匹配的成绩，就算是哲也拉进来的，我也把你踢到三军去。”
即使是入部三天后，回想起赤司说这话时异色瞳里显露无遗的威压，黄濑依然会打寒战，“……小赤司好严厉啊。”
“赤司君一直都是那样的，既然进了篮球部就要快点习惯。”黑子把手压在黄濑背上帮他做拉伸训练，声音平淡，“另外，我觉得黄濑君还是乖乖听赤司君的话比较好哦。”
虽然有些理念黑子无法苟同，但无法否认除此以外，赤司说的话几乎都是对的。
“嗯，我知道啦~如果一个月后不能提高水平就不能和小黑子一起打篮球了对吧？所以我会努力的~~”
“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叫法了啊……”
“我对于认可的人都会这么叫的哟(*^__^*)~~ ”
“是嘛。”
在“未来”已经习惯被那样叫了，如果黄濑用正常的称呼来叫他，黑子反而会觉得不习惯，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倒是黄濑对于黑子一点异议都没有感到很惊奇。
毕竟这样其实有点像在叫小孩子，所以他还以为黑子会生气的，结果居然什么也没有说。
“总觉得小黑子超温柔的~”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虽然黄濑是对青峰的灌篮一见钟情（大雾）才加入篮球部的，但事实是青峰真心不是个好老师，他打篮球从来凭直觉而不是脑子，自然也就没法教人。所以身为入部指导员的黑子，就成为了没有一点篮球基础的黄濑的入门老师。
话是这么说，黑子做的其实也就是带黄濑到休息室里专门的放映室去看片子而已——不是小黄片，是篮球教学片。
“额，小黑子，我们就这么进来可以吗……”黄濑颇有些敬畏地看着放映室中堆上天花板的硬纸箱，据说这里面全是篮球DVD，有些年代久远的现在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帝光篮球部的历史久远果然不是说着玩的啊……
不不，重点是，他刚刚分明在门上看到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擅入者就算是父母也得死”，从那中二的语气来看应该是他们的部长大人亲自写的无误……虽然那手毛笔字很好看但是，他还不想死啊！！
“赤司君说过正选队员就没问题。”
——意思是队员比父母还重要吗？！
黄濑深深觉得无力吐槽，只能抚额看着黑子熟练地翻出一张光碟放入放映机里，“黄濑君要认真看，在前期如果动作不做标准，到后期就会有一堆坏习惯改不掉，严重的还会导致受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濑闻言马上正襟危坐，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力求把片中每一个动作都印入脑海。
最后黄濑在一天的时间里，就熟练掌握了平常人几个星期才能学会的，诸如投篮、跳投、三步上篮等基本动作。
听上去实在是让人想把他暴打一顿，但黑子知道如果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是不可能学得这么快的。
黄濑的身体柔韧性和力量强度都很好，据他所说是因为当模特偶尔也要摆出一些高难度动作，所以要一直保持优秀的身体素质。
因此——为了练出性感的六块腹肌而每天跑五公里，为了拥有过人的柔软度而坚持拉伸练习，为了保持完美的身材而专门搭饮食……让人不禁想吐槽，黄濑少年你到底是在当模特还是在当运动员啊喂！
所以说。
“怎么可能不成功啊……”
“嗯？”很认真地练习着基础动作的黄濑转过头，“小黑子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
那些只因为他在杂志上的光鲜外表而喜爱他或嫉妒他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黄濑本人为了取得这样的成绩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单是意志这一点，就已经达到了正选的标准了吧。
“黄濑君。”
“嗯~？”黄濑再次回过头，眼睛闪闪满是期待的表情仿佛被主人呼唤的家犬。
“黄濑君说过，想跟我还有青峰君一起打球，对吧？”
黄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啊，可是正选队员已经够五个了对吧，所以我没什么机会了不是吗？”
说着头上的犬耳都耷拉了下来。
“黄濑君是新入部的所以不知道，其实我和赤司君都是PG哦。”黑子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的黄濑笑了笑，“正选球队的话，还缺一个SF。”
“哎哎？！”听懂了黑子的言下之意后，黄濑顿时觉得世界从没有这么美好过。
“我我我、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小黑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