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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浓遥思 ...

  •   “唔……”流封轻嘤一声,翻了个身,意识渐渐回复清明。

      “嘿!你醒了!”耳边冷不防的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喷在流封脸上,似乎是因为说话的人就在身边。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个梳着漂亮的头髻的女孩子正趴在流封身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流封,然后啧啧出声,“这么好看的脸蛋,居然给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居然还不是我们幽思馆的人,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那已经是过去的了,现在你既然进了我的幽思馆,我一定会让你出人头地,受万人瞩目。只要稍稍调教一下,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了。虽然我们现在规模小,不过不打紧,想我遥夜聪明绝顶,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个美人,不出一年,想不红都不行啊!真是太好了……”

      “等等……”听着这自称遥夜的人喋喋不休,似乎没有停下来的的意思,流封不得不打断了她的话,尽管他知道打断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这里是哪儿?”

      “这里?”那人一脸诧异,“难道我没告诉你么?这里是我的幽思馆,你躺的地方只是暂时的,不久你就应该搬到你的小楼里去了,毕竟花魁可不能太寒酸不是。恩……未来的花魁住的小楼应该叫什么名字呢?弘玉楼?不好,太老套了。催云光?不行,不好听。还是水云间……”

      听着眼前人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流封不由头疼地抚住了额头,细细咀嚼她话里为数不多的有用的信息。不甚清明的头脑终于找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花魁?不是妓院里的东西么?那么说来,自己竟然是身在妓院?什么意思啊?流封的脸有些惨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难道瑾儿所谓的“另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妓院?不是吧!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想到这里,流封不由有些慌乱地一把扯住身边人的衣襟,急急地问,“妓院!这里是妓院!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哟!”被流封突如其来的一拉,遥夜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去,险险地趴在流封身上。而流封依然不毫不自觉,紧紧地抓住遥夜的衣襟不放,以至于遥夜想起身都不行。

      “咳咳……”遥夜有些呼吸困难地开口,“那个……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男女授受不清啊!”

      听到遥夜的话,流封恍然大悟地松开手,却是待遥夜稍稍移到床边又抓住了她衣服的另一个地方,仿佛怕她会走似的,死死地抓住说什么也不放手,一句话,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不放!

      遥夜无奈地看着自己那可怜的已经被流封紧攥住而出现不少褶皱的衣服,心里默默地哀悼,“我可怜的值百两银子的新衣服啊!我对不起你。”只是眼前有些慌乱的人还得解决不是吗?没关系,这样的情况她遥夜见多了,清了清嗓子,她正色道,“我呢,是玉遥夜,这里呢,是我的幽思馆,我告诉你哦,这是我最自豪的东西,我记得……”遥夜打住了,因为她看到流封的神色似乎不太鼓励她继续说写他不想知道的东西,咽了一口唾沫,遥夜继续道,“幽思馆是一个妓院的名字,不过我还真不愿意这么称呼,毕竟我的幽思馆可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呃,对!是妓院!妓院你懂不懂?哦!你应该懂的,刚才你不是说出来了吗?”遥夜恍若自语又像是在对流封说话,“你是我昨天买回来的,可花了我好大一比钱呢!不过值得!只要你扬名了,不是会成倍地赚回来吗?……”

      什么?流封怔怔地坐着,有些回不过神来,耳边是遥夜不着边际地话,只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上面了。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自己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从小自己就是一帆风顺,即使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也没有受过几天的苦日子,身边总是有人宠着惯着,谁想到现在竟然会落到这等地步——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况且还是一个妓院!

      可是自己又是怎么来的妓院呢?依遥夜所说,她是将自己买回来来的,况且听她的语气,似乎她就是当家的,虽然难以想象这么个罗嗦又小孩子气的人会当上一个妓院的家,不过他暂且还是信她一回。这么说来,又是谁卖了自己?瑾儿临别时还说了,会把自己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不让别人找到,又怎么会把自己卖掉?难道是有人半路拦截,自己被挟持?也不可能啊!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况且瑾儿挑选的护送的人,既然要瞒过众人的耳目,也决不是无能之辈,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掳走,况且就算真的被人挟持,也应该向瑾儿威胁才是,又怎么会把自己卖到妓院?当然不排除那人和自己有仇的情况,只是别说这种人不应该存在。即使有,又是怎么得的消息?知道瑾儿会在此时此地将自己从这条路上送走?

      这么想了想,流封的思绪清晰了,心下也镇定下来。不管怎么样,就算是真的被卖到妓院来了,也决不能让别人看了自己的软弱样去,自己可是堂堂的叶流封呢!他把慌张之色藏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来。

      “哎,你还笑!”遥夜原本是在一旁津津有味欣赏着流封脸色的变化的,见流封的神色变了变,竟然又笑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了,“你怎么能笑呢?这里可真的是妓院。奇怪,一般人听见自己被卖进妓院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啊!”遥夜奇怪地皱着眉,一边不死心地继续缠着流封,“你是不是不相信这里是妓院啊!哎,我说,这里真的是妓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啊!要不我让人证明给你看?喂,你别闭上眼睛,哎,你别睡!我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听我说嘛!”遥夜见流封听到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急了,使劲摇着流封的衣袖,不死心地继续叫道。

      “好了,遥夜,别闹了!”一个醇厚的男声响起,这才把流封从遥夜的无边无际的噪音中挽救出来。

      流封闻言,心里感慨地叹了口气——管事的人终于出现了啊。黑亮的眼睛倏忽睁开,望向声音来处,眼里一片平静。

      玉浓见到流封的神态,不由心中赞了一声好,他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着遥夜绘声绘色的表演,刚开始只是觉得让遥夜玩玩也无所谓,顺便也探探流封的底细,见流封一时慌乱至极,心下竟不知为何有几分失望,只是看到最后,见流封反而笑得宽心,似乎恍然大悟,看透红尘般,也就实在对遥夜的捉弄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阻止。

      听到玉浓的声音,遥夜有些怕怕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对着玉浓笑面如花,“相公,你怎么来了?”

      “哦?难道我不能来吗?”玉浓没有正面回答遥夜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当然不是!呵呵……”遥夜急忙摆手摇头,生怕做这个动作做迟了会让相公误解似的,讨好道,“这里是相公你的地盘,相公怎么会不能来呢?”

      “你知道就好!”玉浓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那你呢?”

      “我?”遥夜撅着嘴嘟嚷了一声,看了看流封,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见他实在没有留自己的意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莫了,还不忘对着玉浓的背影做一个大鬼脸,却恰好因为玉浓反过身而被看见,鬼脸马上换上灿烂的笑容,嘿嘿地傻笑着,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看见妻子调皮的动作,玉浓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反过身来面对流封,“贱内年幼不懂事,刚才和阁下的恶作剧,还请阁下切莫见怪。呃,阁下,阁下!”

      “啊?什么事?”流封恍然回过神来,抱歉地说道。刚才他听到遥夜和她老公的对话,又听到玉浓在遥夜走后低沉的笑声,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包含了做丈夫的对妻子的无限宠爱,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竟然没听到玉浓的话。

      “刚才只是贱内的玩笑而已,还请阁下不要见怪。”

      “玩笑啊!当然不会,不会!”流封不好意思地笑着,心里却有一丝埋怨,既然你知道你的妻子是在吓人,为什么不早点出来啊,可恶,看人家出丑很有趣吗?心里这么想,流封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笑着,状似无意地自嘲,“这么说来,我就不是被卖到这妓院来的了。真是的,刚才我还吓了一跳呢。”

      “不是的。”玉浓摇了摇头,“其实遥夜话里还是有些没说错的。这里确实是幽思馆,不过不是她当家,是我而已。哦,对了,在下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在下玉浓,如有什么事,阁下吩咐就好。”

      “谈不上什么吩咐啦!”流封无意识的摆了摆手,心里谢谢解读玉浓话里的意思,不由有些泄气,瑾儿啊瑾儿,难道你以为把我送到男妓馆来,我就会因为害怕而不乱跑吗?你太天真了,难道你不知道,在妓院赌场一类的地方,是最人多口杂的吗?你果真还是不了解我啊。微微一笑,流封又把注意力投注到眼前的事情上来,“请问,是谁送我到这里来的?”

      “阁下,其实……”

      “啊!等等!”流封再一次不得已地打断了跟他说话的人的话,一边心里无可奈何的开脱,算了,打断那妻子一次,再打断她老公一次,两个人就算扯平了,“请别叫我‘阁下’了,实在别扭得很,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直呼其名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我唤你玉大哥,你就叫我流封可好?”

      “这……”

      故意不去理会玉浓似乎有些为难的沉吟,流封低声道,“送我来的,是撒蓝,还是……另有其人?”

      “是撒大人,他……”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流封急急地说。心里默默的祈祷。撒蓝,你不是答应过我么?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这种地方来?

      “对不起,撒大人说他有急事,所以先走了。走前他托我转述一句话给你,他说,‘一切都是以瑾儿的利益为前提的。请原谅我。’”玉浓把撒蓝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只是这句话让刚从床上站起来的流封一惊之下又坐回了床上。

      搞什么飞机啊?流封有些泄气地坐在床上,不是很明白撒蓝的意思,苦涩地一笑,他在心中感叹,果然,靠别人还是靠不住的,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正想着,玉浓的声音又响起,“呃……流封,”这么叫还真是不习惯,“毕竟这里是妓院,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撒大人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小心一点,还请不要随处走动就行,这栋小楼就是你的居所了,还有几个丫鬟,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只是……”

      “只是不能乱走是吧!”流封笑着接道,他心知肚明地很,只是见玉浓许久都不绕道正题,干脆插嘴自己说了。

      踟躇了一下,玉浓小心地说道,“这是撒大人叮嘱的,毕竟你也知道,这里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让来找乐子的大人物看到了,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流封有些自嘲地笑了,“我知道了,谢谢。其实你们没有必要担心的,我只是一个目不能视物的瞎子而已,少了别人的搀扶,又能走到哪去?”

      听流封这么说,玉浓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轻轻颌了颌首,他叫上几个丫鬟,“这些丫鬟都会贴身侍侯着,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流封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贴身侍侯着?怕是贴身监视着吧!这摆明了是软禁嘛!看来还得从他处下手才是。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不小心就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流封咧嘴一笑,这是自己小时侯一篇日记的开头,还记得语文老师深深地被那篇日记给吸引住了,拿着日记本不停地说好,自己当时还得意了好一阵子,不过说来惭愧,那篇日记是他的作家表哥代笔的。

      但现在也真的算是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吧!流封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图画来——有阳光,有花,有草,有树,有蝴蝶,有小鸟,窗外应该就是这么个景象吧!这些天他依照遥夜的描述基本上弄清了小楼和花园的大致布局,只要细心一想,整体的形象就会在脑海中浮现。不过真要说起自己的逃跑计划,知道是一回事,要走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出了花园,还要出妓院;出了妓院,还要出城门。

      遥夜似乎天天向他这里呆上瘾了,一天的大半时间总能听见她聒噪的声音,也不知道玉浓会不会吃醋。但就目前的风平浪静看来,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迹象,虽然流封很怀疑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他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让他贸贸然然跑去问人家,“喂!你不吃醋啊?”那可真是笑死人了。

      从遥夜七七八八不着边际的闲聊中,流封整理出一条条的线索,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大用处,尽是些遥夜的生活琐事,但流封相信细心分析总会找到其中的价值的。不过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遥夜的思维跳跃性极大,往往还在谈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谈到另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去了,最让流封头疼的是,自己只能尽量不漏任何痕迹地把遥夜的话题往自己想要听的东西上引,因为保不准遥夜和她丈夫说起流封和她聊天的事会让有心人发现他的意图,——让别人说自己先听的东西还不能让别人发现,这可真是一件费时费神又费力的事。

      “流封,我来了!”遥夜的声音大老远就响起,紧接着的是“咚咚咚”的上楼声。遥夜兴奋地跑进来,看见流封又坐在窗边,眼珠一转,有些委屈地说道,“流封啊,你怎么动都不动,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啊。”

      “怎么?不行吗?”流封转过身,一脸的笑吟吟。早就习惯了遥夜的把戏,不会再那么轻易地因为遥夜可怜兮兮的语气而上当了。

      “哎,一点都不好玩!”遥夜见流封识破了她的心思,只能无聊地撅着嘴,走过去坐在流封身边。

      “那么,遥夜大小姐,今天到在下这里来有何贵干呢?”听见遥夜的抱怨,流封干脆顺着她的心意打趣。

      “没什么贵干啦!”流封如此有礼的问话,反而使遥夜不好意思起来,嗔怪道,“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文邹邹的了啊?少装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哦?什么好消息?”

      “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接你回去了哦!”遥夜一脸神秘地附在流封耳边轻声说。

      “接我回去!?”流封有一瞬间的激动,但马上意识到所谓的“回去“的真正的含义,心又冷了下来。遥夜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只是知道自己是被撒蓝送过来的,过了不久就会被人接回去,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所以她不会想到的是,她眼里的好消息对他而言却是一个莫大的坏消息。

      “你不高兴吗?”遥夜见到流封的表情丝毫不见任何欣喜,不由感到奇怪,“我见你这些天总是沉思着,是在想念人吧!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流封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问,“遥夜,如果你离开了玉浓身边,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想尽办法也要回去啊!我和玉浓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分开过,要是真有这么一天,真的难以想象。”

      “如果有人不让你回去呢?我是说,如果有人把你软禁起来,甚至还把你送到一个玉浓不会想到的地方,你又会怎么办呢?”流封的心里抓了一把冷汗,自己和遥夜这么说可是下了极大的赌注的,如果遥夜知道内情,就极有可能这些天她的天真活泼是装出来的,实际目的是监视自己,这么一来,自己的逃跑也就难上加难了。如果不是的话……

      “我……”遥夜似乎有些犯难,低下头潜心想着对策,然后猛的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难道……”

      流封舒心地一笑,看来遥夜平常是有些迷糊,不过关键时刻还是不笨的,他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想。”

      “那么你是想回到你爱的人身边了。”遥夜眼珠一转,暧昧地凑近流封耳边,“他在哪儿呀?”

      “他?”流封脸上泛出一股羞意,“他在叶氏。”

      “叶氏?”

      “是的!在……叶氏。”流封轻轻点着头,心里却有股茫然,一时间,脑海中的人影模糊不清,不知道究竟是谁。

      对。自己……爱的人……究竟是……谁?

      流封猛然一惊,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贪心地汲取着所有人给予自己的温暖,却丝毫没有顾及其他人的想法,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自私,竟然……那么温柔的轩梓,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受伤了吧,可是自己竟然……

      流封的心乱了,一反刚才镇静自若的态度,反手抓住遥夜的手,“求求你,帮我。”

      “帮你?”遥夜有些迟疑地看着流封,看着眼前那以往总是波澜不兴的脸上满是悔恨,伤心,焦急,甚至还有说不出的感情,心里有些堵塞,“可是如果被玉浓知道了,会……”遥夜看到眼前的黑眸因为自己的回答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又有些不忍,拉下流封的手,遥夜逃也似的扔下一句话,“你让我想想……”

      想想吗?流封失落地攥住自己的手,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自己刚才的慌乱,不过看遥夜的反应……

      自己应该可以回去了吧!流封呼出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回去之后,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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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今天上来填坑好努力的说,赫然听见有人威胁咱要弃坑的话就用石头砸我,555~~~:(咱好委屈,石头砸起来好痛的,可不可以不用石头啊?用鸡蛋,蔬菜都可以啊,不过不要烂掉的,最好是新鲜刚上市的,等等,先等我把海绵铺好了再说,记住要往海绵上扔啊,饿,今天中午的菜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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