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何依（叶孤城西门吹雪同人）》八月流火

4、司空摘星

　　“怎么样？”“无大碍。”陆小凤长吁一口气：“那为何昏迷不醒？”

　　西门吹雪不答，走至桌边提笔写药方。叶孤城看着那字，锋利而尖锐，轻轻一撇一捺，无不透着三分冷，七分傲——字如其人。

　　陆小凤走近看了看单子，又皱眉：“百年老参也就罢了，哪里又有百年的冰莲卖，若来不及，花满楼性命怎么办？西门你没有别的方子了吗？”“没有。”西门吹雪搁下笔：“这是苗疆的迷梦，这毒只会让他昏迷，不会危及性命。”苗疆的迷梦？昏迷不醒，时间一久，怎么可能不危及性命？！陆小凤还欲开口，却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有。”陆小凤双眼顿时一亮：“叶孤城，你说你有百年的冰莲！什么时候可以送到？”叶孤城接过单子，取出一枚印章，在上按下一个白云的图腾，又掏出一支竹管，唤来了一只鹰。

　　待到鹰的雄姿在天边凝成一个黑点，叶孤城回头道：“半日内即有药到。”“太好了！多谢！”陆小凤毫不掩饰的欣喜，微笑着走近床边，替花满楼掖了掖被角。叶孤城见此心念一动，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似早已对陆小凤此般举动习以为常，略一颔首，转身至桌边坐下：“龙凤镖局的事，如何？”

　　陆小凤此时也镇定下来，一一说了。“至于花满楼为何会中毒，只能等他醒了再说了。不过我觉得，那趟镖保的，就是月神石。”陆小凤又向花满楼看了一眼，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应该在湖心亭接这趟镖的人是谁，他与苗疆有什么关系，那个人拿了月神石又有什么用？”

　　“月神石很贵重？”叶孤城开口问道。陆小凤想了想：“对漠北的人来说的确很重要，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过那七块石头是由当年漠北珠宝之王亲手所制，七个的大小不同，形状却一模一样，要想仿制也确实不大容易，因此被传成稀世珍宝。”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西叶二人对视一眼，没有作声，陆小凤问道：“谁？”“客官，送茶水嘞。”“进来。”

　　三人依旧原样坐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约而同看向窗外，那里，一个黑点出现在了天际。

　　陆小凤并没有注意到，他一心盯住了来人倒茶的手，倏地出手，扣向来人脉门。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回头的一刹，只见那小二灵活地一闪，躲过了。西门吹雪眼里闪过一道兴味的光，陆小凤冷笑道：“一个店小二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说着便一错掌，与来人拼起手上功夫，竟是旗鼓相当。

　　陆小凤正想动真格，叶孤城淡淡开口：“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本不欲掩藏真实身份，咧嘴一笑，从面上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来：“叶城主别来无恙？”

　　叶孤城边走向桌边边答道：“尚可。”

　　陆小凤已趁机把来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精干的青衣人，忍不住开口：“你就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司空摘星也把陆小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话一说完，又眯眼笑道：“初次见面，略备薄礼，不成敬意，有机会再赠吧。”边说边取出一个明黄色吊坠来。

　　那分明是花满楼的扇坠，从他进门到刚才，他几时拿的，陆小凤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当即伸出二指，将扇坠取回，笑道：“你果然是司空摘星！”司空摘星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双手，亦笑道：“你果然是陆小凤！——这位想必是闻名天下的万梅山庄西门庄主了。”西门吹雪冷冷看他一眼，不答。司空摘星冷哼一声，“果然如传闻一样臭脾气。”

　　陆小凤无奈的摸摸胡子：“西门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陡然听叶孤城问道：“怎么了？”西门吹雪伸手从一包药中拈出两根极不起眼的药草，方道：“无碍。”叶孤城看着那两根药草，眼神一冷，走至桌边提笔写了什么，让鹰去了。陆小凤顾不得其他，亲自跑去煎药，司空摘星一看情况不对劲，打了个哈哈：“这儿我熟，我带你去好了。”

　　房间登时一静。叶孤城原地站了一会，走至桌边坐下，提起茶壶，被西门吹雪伸手拦了拦。“茶有问题？”“不是。”叶孤城已然明白，放下茶壶，沉默不语。

　　西门吹雪道：“白云城有内奸。”

　　叶孤城道：“不错，还是我极为亲近的人。”

　　西门吹雪道：“那两人已经回去了？”

　　叶孤城沉吟一刹，道：“你怀疑他们。”

　　西门吹雪道：“有一人似乎对叶凌的尸体很是愧疚。”

　　叶孤城道：“他们本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

　　西门吹雪嘴角带了淡淡的讥讽：“你这么想。”

　　叶孤城不做声了。有时候，不说话本就是一种回答。

　　陆小凤与司空摘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还有什么是比交到一个新朋友更令人愉快的？陆小凤爽朗的笑声贯透了整个大堂：“原来那件事是你做的！” ……“好小子，原来是你单枪匹马去长沙帮捅了那么大篓子！”“可不是，听说沙老爷子到现在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吹胡子瞪眼！”“哈哈哈——呃——”

　　一进门，看见两个冰山似的人，二人立马止住了笑声。

　　药效很快，不过一盏茶功夫，花满楼已经醒了。

　　陆小凤欣喜问道：“花满楼，你没事了！”花满楼笑笑，坐起了身子：“多谢叶城主，西门庄主出手相助。”陆小凤不满嘀咕：“还有我呢！”花满楼又是一笑：“是，多谢陆大侠出手相救，花满楼感激不尽。”未待陆小凤答言，花满楼微微侧了侧脸：“多了一位朋友，难道便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叫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可是故意闭了气，一动也未动。

　　花满楼答：“在下只觉房中多了一人，而现在会在这里出现的，大概就只有司空摘星了。”

　　司空摘星不无惊异的道：“你真是个瞎子？”花满楼丝毫不以为忤：“花满楼确实患有眼疾，目不能视。”司空摘星由诧异怜惜转为尊重与敬佩：“花满楼果然名不虚传。”花满楼摇了摇头：“那是大家过誉了——现下事情处理的如何了？”这一句，却是问向陆小凤的。

　　把事情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陆小凤一眨眼：“司空摘星，那月神石不是你偷的吧。”司空摘星一瞪眼：“我从不偷值钱东西！若不是叶孤城让我过来，我连有人假扮他司空爷爷都不知道。”“叶孤城！？”陆小凤满脸不可置信，另外三人却是一脸从容。司空摘星不好意思的解释：“几年前看中叶孤城身上的竹管，没得手，他放我一马，我欠他一个人情。”又对叶孤城道：“这次算你又帮我一次，不过那人情便先欠着吧，想来叶城主是不会介意的。”

　　叶孤城冷冷瞟他一眼，不答，换来司空摘星嘿嘿一笑。

　　“对了，花满楼，你怎么会跟苗疆毒教结下梁子？你精通药理，你家又富甲天下，怎会没能治好自己的毒？”花满楼摇摇头无奈一笑：“说来也巧，冰莲都拿去进贡去了，还未来得及补充新的，至于苗疆毒教，我就真不知道了。”陆小凤一下子安静下来：“看来是有人刻意为之了，花满楼，这几天我们最好不要分开，互相有个照应也好。”花满楼点点头道：“不过，我看我们还是先往龙凤镖局走一趟为好，不见着龙老爷子，我总是不放心。”陆小凤笑道：“正合我意，那西门——”

　　话未完，凌厉的剑气扑来，犹如实质。陆小凤讪笑两声：“我知道你不会去，那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西湖？”

　　西门吹雪不说话，但眼神里却分明写着：“你管不着。”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叶孤城自然也不会去，司空摘星，你要去哪？”

　　司空摘星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先去龙凤镖局等你们——陆小凤，不如来打个赌吧。”

　　“打赌？有意思，赌什么？”陆小凤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赌注还没想好，就赌你下次见面能不能认出我来，如何？”“好，赌注嘛——谁输了，任凭对方处置，如何？”陆小凤笑的好不得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好，爽快，那我先走一步了！”话音一落，司空摘星已经跳出窗外，一个翻身翻上屋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好轻功！”陆小凤毫不吝惜自己的赞扬，突又想起了什么，得意地笑笑：“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花满楼绝对能听出他的脚步的。”

　　叶孤城也看向司空摘星消失的方向，司空摘星似乎特意在步法上下过功夫，不过——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陆小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