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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谈判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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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街上是浩浩荡荡的一路人抬着好几辆轿朝第一楼走。秦落衣伸手擦了擦迷蒙的双眼,打了个哈欠,瞬时眼睛里含了满眼的泪。她扯了扯若水的衣袖,挥了挥手。“你俩先看着啊,我得去补睡一下,累死了。”
若水正准备说好,又给苏靳煜一眼神杀了回去。他瞧着满脸疲色的落衣,凑近她在她耳边说道:“怎的,不是说好去害害那你厌恶至极的季少爷么?”
一听这话,本是困倦着的落衣马上来了精神,揪住他的衣裳便站直了,嘴角带着类似邪佞的笑,看得若水不由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苏靳煜正坐在桌旁,摆弄着自己的白衫。楼下,那路人抬着轿子正经过这间客栈,大路上都给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应是都听说了那群美姬的事,人们争在前头,想看看那群美人儿长得个什么样子,只可惜,轿帘子关得紧紧的,什么也看不到。
苏靳煜笑中带些猜不透的意味。“现在,就去么?”
落衣拍了拍手掌,回头示意若水去准备,朝苏靳煜点了头:“那是自然。”
整装之后,三位俏公子来到了第一楼,同那天一般叫了一间雅间,悠闲地在里边喝起了茶。
苏靳煜捏着雕画着牡丹的瓷杯,瞄了一眼笑得一脸奸诈的落衣,轻咳了一下:“我看那季盛,色心极重,怕是不会就这样回了凡炬......”
落衣邪邪的勾起了嘴角,苏靳煜啊苏靳煜,你要说季盛在回到凡炬之前一定会自己先玩个够,就直说是了吧.....拐弯抹角的,算个什么。哈哈。她手中一晃,打开了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折扇,扇上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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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衣心里笑着,想起自己昨儿在杂市里买来这扇子,想了好久才题上这俩字儿的啊,穿过来这么久,总算给自己一点自己曾经存在在现代过的感觉的了。
她轻摇着折扇,小脸上尽显得意之色:“所以啊,季盛那小人,为了拖延回凡炬的时间,定是会绕着小道儿走----”
若水眼珠子转了转,拍手叫道:“哦----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去跟踪他,然后再狠狠耍他一把?”
落衣把折扇一收,往手心一拍,在若水头上轻敲了一下,若水哎呦一声,摸着头躲开了。落衣正了脸色,斜斜瞅着若水。“我,现在可是个男人!”
苏靳煜心里想笑,嘴上却“嘁”了一声,起身走到床边,负手在背后,仔细瞧着楼下的动静,心道,还男人,她几时露出一点男人该有的样子了。
若水连声应好,退到一边,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少爷”。
时候尚早,今儿这第一楼许是忙得很,小厮送了茶水上了菜之后,就一直没人再来。落衣摆弄着瓷杯,眼神里稍稍带了些倦意。“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苏靳煜瞄了眼窗外,拿起了搁在桌上的剑,细细瞧了下,眼也不抬地道:“现在是大白日的,可不像晚上,你要不怕被抓,随时都能去。”
落衣听了,一把抓起若水的手就往外走,苏靳煜摇头叹口气,跟上了前面俩人的脚步。
早知道她的性格,这样说了一定马上就会走的。
偷听墙角啊,又是这种事。
不过,也只有这种事,她才会有兴趣。
再叹口气,只见她已将银两都付好,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出了第一楼。
这样,好像很没有大侠风范。落衣歪着头想着,回头看见白衣的苏靳煜正从大门走出来,那个长发飘飘的神采奕奕的,全不是昨儿夜里还在第一楼顶偷偷摸摸的贼样了。
话说,这苏靳煜,还好长了这么张好看的皮相,不然可真是浪费了这好身板好功夫。她可不会吝惜说那句“暴殄天物”。
三人转到第一楼的背后一面,正准备飞身上屋顶,听得身后一声极轻的笑,不由僵住身子,回过头来。只见花如夜独自一人踏着轻缓的步子,头顶着灿烂的阳光向他三人走来,金线绣着牡丹的花衣在阳光下耀得人眼疼,皮肤白皙,真好像再多晒一会儿就要给晒坏了。
整个人都是发着光的。
啧,落衣眯了眼看着那耀眼的人,心里啧叹道,每次出场都搞得那么华丽干嘛,又没人抢的掉你的光彩。
花如夜在落衣面前停下脚步,稍稍倾了身,语气里是收不住的带笑:“怎的,三位准备去我这第一楼屋顶上赏太阳呢?”
秦落衣嘴角抽了抽,暗骂自己昨晚找了个那么无厘头的理由,一边又只能在他面前笑得僵硬,眼神斜向一边的苏靳煜,暗示他赶紧把她解救出来。
苏靳煜皱紧了眉,想不出个办法。
事实证明,任何时候有问题,求他是无望的。唉,落衣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知晓......”花如夜打昨晚就已知晓他们的想法,一早就猜到他们会再来,果不其然,这三人来的还真及时,他才刚刚从季盛那边出来,就遇着了这仨。他笑得魅惑,抬了手在眼前遮了遮,金边绣的袖角晃了晃眼,“可要借一步说话?”
这人啊,越是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就越是有城府,这一点,看花如夜就知道了。
落衣正要与花如夜走,却被苏靳煜突然地拉住了手肘。
花如夜回头瞧着苏靳煜,笑得高深莫测。又扭头附在落衣耳边说道:“可想知道,我对你们的计划有什么看法?”
计划----
莫非----他也要整季盛?
她心中有些雀跃,顾不得还有若水与苏靳煜在,反拉住他的衣袖就要跟着走。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道:“你俩先回客栈等着我!”
花如夜嘴角扬得很高,歪着头瞧着微眯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落衣,原本在季盛那里惹来的火气不知怎的一下子全都消了。
苏靳煜虽是万分不愿,也只得看着俩人渐渐走远。若水知晓自家小姐的性子,便也与苏靳煜回了客栈安心等着。
这厢花如夜带着落衣进了第一楼,左穿右转,经了一廊又一廊,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她随花如夜进了一间雅阁,只见层层珠帘后竟有些风景。
她不由自主地拉开珠帘,朝里边走去。
这雅阁里倒是有股清幽味,朱色圆木桌上是一层雪白的纱布,四角上都绣着出水的菡萏,素白色带些粉红,出了几张配套的椅子便没有过多的装饰,颇有些朴素洁净的味道。花如夜请她坐下,自己也撩了衣摆坐了下来。
他倒了杯水,见落衣一脸兴奋的样,不紧不慢地又给她倒了一杯,自己也嗅着茶香啜了一口。
你倒是快说啊,落衣看他喝着水,心里急得紧,手指不知觉绞成了一团。
花如夜嘴角噙着笑:“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却听得她心里一颤。
这花如夜----真不是个普通角色。
她抬了抬眉,佯作镇定道:“敝姓秦,单名洛。”
这时候,可全没了前几次见她的可爱味道。
唉,果然人一旦有了戒心,再可爱也不可爱了。
心下叹了口气,面上还是点了头,意会道:“哦----秦公子----”
她狐疑地瞄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给他盯得不舒服。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杯沿,语气中带些戏谑的味道,偏也不再看她道:“秦公子----生得是好个阴柔气质啊。”
她不由愣了一下。
这话,是在暗示什么么。
落衣不禁在心里再次加了一道戒心。
花如夜自是看得出来,索性放了杯子道:“别介意,玩笑而已。说正事吧?”
落衣盯着杯中的茶水,点了点头,听得花如夜终于有了些认真的味道说话,才松了口气。
“不知花某可否知道一下,昨晚两位在屋顶上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么?”
漫不经心的语气啊,一针见血的话。
这厮是个人精。
她搁下瓷杯,倒也不再隐瞒,既然他这样问,定是早知道了她的计划的。再瞒,也就不像她的风格 。“都到这地步了,便不好再辞词欺瞒,实话说,我与那季盛,是有些小小的私事未及处理而已。”
花如夜眉眼间尽数含笑,美眸一转,凑得近她道:“我瞧着秦公子,长得是好生俊俏,莫不是那日被季少爷调戏的----便是你?”
这般话语,便是平日里厚脸皮惯了的落衣也窘迫起来。花如夜见她微红的小脸,知晓了一二,便不在这话题上多说,只道:“不知公子有何计划?”
这样一来,她便正了脸色,心道这花如夜虽然好玩,但总是记着正事的,松了口气只问:“可我得先知道你与我是否站在一面吧?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只管我要计划,万一你从中作梗,不给我三人得逞,我岂不亏?”
花如夜暗道这人有些小心思,却未起杀心,倒对她起了兴趣,便顺着他的意思道:“对这季盛,我是不看好的,三番两次与我对着干,若非是在这第一楼,我早与他动过手了----”
哈,那就是一面的。
落衣再次松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花如夜意会,将头伸了过去。落衣附在他耳边,小声地将自己与苏靳煜的计划告知了他。
耳边热热的,痒痒的。他鼻尖嗅着落衣发丝的清香,不由有些出神。
花如夜像是头一次这般与人耳语,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跃。他稍稍侧了头,看着她低垂的眼眸和长翘的睫毛,眼里的笑蒙上了一层不明的意味。
秦洛啊秦洛。
你以为你穿个男装我就不知道你是女的了么。
那样蠢的人,估计也只有季盛了。
落衣说完大气坐好,拿起水杯一口气将茶喝了个光,豪爽得像是与人干完一杯酒。
这样的女子,倒也真少见。
他嘴角噙着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朝她点了点头。“我无异议。”
嘿嘿,成了!她笑起来,美目里全是欣喜。“那说好了,你见不得他,你做你的,我也见不得他,但我做我的,各自计划不能相互干涉,有必要时再合作。”
花如夜优雅一笑,红唇抿了杯沿,眼波流转,妩媚得像个妖精。
谈判结束,落衣马不停蹄地赶回客栈,苏靳煜手指敲着木桌,听完落衣的话,不经意蹙起了眉头。
这个花如夜----
得好生提防着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