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荆暮川

18、十八

　　朔望斋对外面的人来说，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斋中人一直以记录大荒史事为己任，他们有着神秘的消息通道，能获知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江湖秘辛，他们的斋主孤月老人，一直隐于幕后，更使得朔望斋充满神秘。
　　玉玑子最宠爱的女弟子忆菡便是斋中之人，这也许是玉玑子选择这里作为隐秘落脚点的原因。

　　忆菡见金坎子来了，也很是高兴。住处早已备好，还准备了好酒好菜为师兄接风洗尘，只是没想到，还有天草与师兄同来。
　　好在天草与忆菡都是自来熟，没多久就有的没的的谈开了，天草游历多方，秘闻趣事说的小姑娘眉开眼笑，倒是把金坎子给冷在了一边。
　　金坎子是自顾自的吃菜浅酌，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

　　朔望斋虽然地方不大，但是环境清幽，斋中之人又都是有学识有见识的人，几日下来，并没有觉得厌烦。
　　金坎子照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四处转转，喝茶谈天，一天也就过去了。

　　玉玑子来的时候正是黄昏。天草见他神采丰俊，似乎比几年前还要年轻上许多，也许和修炼的神功有关。
　　趁着夜色，玉玑子师徒二人就要启程，天草也没有继续留在朔望斋的道理，于是一行人就此别过。
　　临别之时，金坎子回头望向天草，说道：“其实，我从未对你下蛊。”
　　“我知道，被下蛊之人，不可能如我这般健壮。”
　　“天草，你为我背叛了王朝，你没有立场这么做。”金坎子一贯冷静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阿筝说过，要我守护你，而且，孤鹜剑客天草从没效忠过什么王朝。”
　　一旁的玉玑子向天草抛出了橄榄枝：“那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天下之大，与君共享。”
　　“天下……对我而说，只是害死阿筝的东西，我要，像云一样自由。”语罢，天草转身往山下走去。

　　天草终究是走了。
　　如他的名号孤鹜剑客一般，洒脱自适，无牵无挂。

　　“坎子，他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你就这样放他走么？”
　　“萧逸云是留不住的，也没有留他的必要。”金坎子说道，“他要有别的想法，我也见不到您了，他是很纯净的人。”
　　说完这句话，金坎子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玉玑子怀里。

　　这骄傲的徒弟或许是在兵败云麓仙境的时候就弄坏了身子吧……可怜他撑到此时，倒也不愧为我玉玑子的徒弟。
　　夜幕中一道蓝光忽现，师徒二人消失在中原广阔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