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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刹那永恒,对否?谬否? ...

  •   严左赶紧拿着令牌去找当地官员找大夫,严右封闭了紫熙背部的穴道。
      过了片刻,紫熙松开了手。
      黎琼不顾自己背部的伤势,转身呆呆的看着紫熙,无神的问着一旁轻轻折去金羽箭背部的严右,他不会死的,对吗?
      严右眼神复杂的看了黎琼一眼。很凶险,殿下先前已经中毒,毒素已经麻痹,渐入胸肺,箭伤离胸口太近,只怕稍一差池便~~~~
      毒?黎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我可以解毒。
      等到黎琼仔细探查过紫熙的毒后,黎琼心灰意冷,这是比自己高深许多的用毒高手,所制的毒,光药材就有一百多种,其中还不全是毒药,夹杂着很多常用药材,但是用一定手法混在一起,却成了致命的慢性毒药。对,是慢性的,心脏会慢慢麻痹,心跳会慢慢停止。只有师傅白狐老人或许可解。
      黎琼看着紫熙被安顿在官员府中养伤,看着一个又一个大夫被叫来,又摇头出去。只能无助的痛恨自己当初为何没学医,进而又生出浓浓的内疚。
      黎琼看着苍白昏迷着的紫熙,我去请我师兄,他习医多年,会救你的,你放心,我很快回来。
      黎琼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手。
      不要走。在我身边,不要走。低哑的声音,混着丝无奈的绝望。
      不要去找他,琼儿,在我身边,不要走。迷迷糊糊的声音含混的重复着。
      黎琼手覆在紫熙的额头,却发现烫的惊人。
      黎琼无奈,写了封手信给伤势最轻的严后,着他去白源请师兄下山。
      是夜,羽箭被拔掉了,夏日伤口容易起脓,容不得耽搁。黎琼的手一直被紫熙死死的牵着。拔掉羽箭时,溅落的血染满了黎琼的衣袖。黎琼抿着苍白的唇,就那样看着,羽箭被拔掉,鲜血止也止不住的流,严左严右严中不住的输着真气给紫熙吊着一口气。黎琼的心揪着,揪着~~~揪的有了些疼痛。
      夜深了,黎琼也轮番输了几次真气之后,渐渐虚弱起来,血终于止住了,上了消炎止血的药,烧也渐渐退了,忙至天光鱼肚白的时候,众人退去休息了,黎琼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隐约间似有人说,琼儿,你是我的,如果我能活下来,你陪我一生一世可好?那个位置太冰冷,琼儿你陪着我可好?你陪着我,我会觉着心里有个位置是暖的。可好?
      如此脆弱凄惶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答应,忍不住去安抚。
      黎琼迷糊中似说了一句,好。又陷入了黑暗。
      白狐老人已经赶来,不顾疲惫,帮紫熙稳住了毒素。白狐老人看到黎琼的时候摇了摇头。雪白的胡子一荡一荡的。
      三日后,白狐老人配出解药,解了紫熙的毒。
      又一周,紫熙毒素基本全清,解毒期间,只要紫熙醒着的时候便要叫黎琼在旁,白狐老人只做不知。偶尔与紫熙密谈,密谈结束紫熙惋惜不已,白狐老人只一脸看透世事般的云淡风轻。
      这日白狐老人要回白源,看着黎琼,眼中有着不可置疑的意味。
      黎儿跟师傅一起回去。
      黎琼回首跟紫熙示意。紫熙笑意渐深,等我去找你。
      黎琼脸上飞过红晕。与师傅离开。
      一路无话,到达白源之时,正是白源圣境花朵开的最繁茂的时候。树上地上,一片一片的花瓣,人飞掠过,似在花瓣中飞舞。
      莫离在闭关修养,丹嫣告知了黎琼始末,自丹嫣在赤泉边发现奄奄一息的莫离时,便设法叫醒了参悟的白狐老人。方才救回莫离一命。
      黎琼得知后心酸不已,心中五味杂陈,惊喜有之,懊恼有之,释然有之,无奈有之。最终只觉着刹那的错过,转眼回看,便是永恒。
      又半月后,紫熙带着聘礼造访白源圣境。聘礼中有一件普通的白玉簪,素雅的花纹泛着淡淡的光晕。黎琼看到后惊喜不已,道,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以前每日都戴的,却在年前不慎丢失,找了很久也未找到,多谢你!
      殿下为了捡这只簪,不惜以身犯险,是以才中了阵法中的毒,严左挡了下,也没避免,反而骨折昏迷了,如此看来,倒是很值得!严中欢快的声音说着。
      紫熙一脸温和的看着黎琼,带着希冀。帮黎琼戴上了这只簪。
      待到又一个月后莫离出关之时,黎琼已废除武功,随紫熙前往紫城。
      黎琼不想见莫离,因不知怎么面对。
      紫熙不想黎琼见莫离,因怕失去。
      再次见莫离,是在皇宫。彼时黎琼已是紫熙的妃子,琼贵妃,皇后以下第一人。
      那日宫中宴宾客,莫离是西晋国墨子一行的使者。
      黎琼看着莫离,仍旧一身白衫飘飘,淡然飘逸。宴席一半之时,黎琼离席出恭,回程时行至回廊,却看到了在院中瞭望的莫离。
      莫离看到来人,无语,只怔怔的看着。
      黎琼也怔怔的看着莫离,空气似乎变得浓稠起来,让呼吸有点不顺。
      师兄。黎琼先出口。
      莫离淡淡点头。转身即走,却看到对面走来明黄色衣袍的紫熙。
      紫熙看了看莫离,看了看黎琼。过来携着黎琼,道,爱妃,你怎的跑出来了?夜凉露重,你生病了,孤可是会心疼的。说着便携着黎琼走了,只远远的对着莫离点了点头。
      莫离一行走后,两月有余,黎琼正歪在贵妃椅上小憩。皇后李蔚馨携着一众宫女太监,拿着一众证物,来到了黎琼的寝宫琼黎宫,以妃子名字命名的宫殿。
      李蔚馨端庄的言语,仍掩不住那一丝窃喜。一个又一个所谓的证物被摆在面前,黎琼才知道这两年来被紫熙保护的很好的自己,是多么的单纯,多么的无知,又多么的可笑。原来以往不慎丢失的东西,不怎么在意的细节,此刻都成了证物。
      私通敌国的信,有着和自己几近相同的笔迹;
      鸳鸯荷包里装满像莫离一般淡雅梨花香味的发丝;
      怜嫔不幸滑胎的前日所食用的饮食里,有自己都不记得送过的糕点,糕点里有只有白源才有的药草。
      呵!通敌卖国,偷情,鸩害皇嗣,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中的死罪。呵呵!多可笑!三条并立,竟是要至我于死地!何至于此!!
      黎琼默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李蔚馨极力隐忍的快意,看着那些可笑的证物,看着往日笑脸对着自己的宫女太监也都战战兢兢的指认自己,穆姑姑看情势不对,已去找陛下。
      紫熙铁青着脸,挥退众人,定定的看了黎琼很久很久,看的黎琼的心越来越空。
      我知你早先对莫离有情。
      黎琼如一记闷雷击在胸口,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那年在冷泉你对莫离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下山的时候,我派了严左跟着,因为我不想放弃,我宁愿相信你当时仅仅是喜欢而已。
      可是,你看这是什么??!!!
      一个和那个所谓证物同色的鸳鸯荷包扔了过来,黎琼颤抖着打开,里面的头发是自己熟悉的琼花香味,香味已淡,发丝发质,似乎像是自己的。
      黎琼一个趔趄。
      紫熙眼神锐利的似是要剖开黎琼的心,去看明白一般。
      那天宴席中你离开不久,婉妃的猫扑向莫离,谁知莫离身上竟有这个!你看看,可是你的?!!!
      琼儿,孤的好贵妃!!你瞒的孤好苦!!!
      紫熙决然转身离开,大门被关上,留下一室黑暗,和呆坐在地,满脸泪痕的黎琼。
      一切都来的如此之快,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黎琼第二日,才从打击中清醒过来,疯狂的拍着门,她要解释,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就乱下定论??!!为什么这么不信任自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你为我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为何却连最简单的信任,都不留给我~~~~
      黎琼泪流满面。
      然而却无音讯。
      黎琼没有等来紫熙,等来的是皇后李蔚馨。
      李蔚馨打开门,走了进来,黎琼冒着刺眼的光,看着吩咐关门的李蔚馨。李蔚馨再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与欣喜。
      李蔚馨一脸轻蔑的看着黎琼。
      你没了陛下的关照你还剩什么?!我可是当今最受宠的大将军之女,贵为一国之母。呵呵,当初陛下娶你时,用的是侧妃,而不是悬空的正妃,你可知为何??!
      黎琼点头,紫熙告诉她,她会是皇后下第一人,因为皇后要用来拉拢李雄将军的支持。
      李蔚馨一脸鄙夷,你该不会信以为真吧?!告诉你,我和陛下在白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该不会还以为陛下真的有多在乎你吧?!!他在乎的不过是你惊为天人的外表而已!!!见不到则罢,见到了,作为帝王的他,又如何能放手!!!那个正妃之位,可是为我李蔚馨留的。
      黎琼心中一痛,这是她没想到的。但是他为自己连命都可以来赌,怎能怀疑他的真心呢?怎能??!
      黎琼强作镇定,白源独有的药材你是如何得来的?
      李蔚馨诡秘一笑,兵法有曰,知己知彼。在白源的那两月,我独自一人可发现不少好东西呢。
      黎琼忽想起书房里少了一本《制毒略要》,笃定道,《制毒略要》是你偷的!
      李蔚馨淡笑,没有否认。
      黎琼又想起白源的时候,紫熙脸色铁青,问谁下的毒。便试探问,在白源的时候,紫熙的毒是你下的。
      李蔚馨转身拿起一杯酒,事已至此,再纠结过去有的没的已没了意义,不是吗?反正你是将死之人,即使再存活,也不过苟延残喘几日。
      我既是将死之人,便让我死个明白吧。那封信和香囊是怎么回事?
      你身边的梳头宫女和笔墨伺候的太监是我的人,或者可以说除了穆姑姑,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我的人,我可是皇后。而你,只是个单蠢已极的白痴贵妃,而贵妃,也不过是众多妃嫔之一而已。
      黎琼嘴角轻咧起一抹笑,绽放出刹那明亮之极的光芒。
      香囊怎会到莫离手中的?
      李蔚馨轻叹一声,只是把香囊放在他进宫的路上,他走远一段路了,本以为不奏效,没想到他又折返,捡起轻嗅了嗅,便不管不顾的收在了衣袖里。哎!你可知,你当初放弃了多好的男人,莫离对你的宠溺,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为何你执迷不悟?!!又为何,为何要跟紫熙走?!!为何要进宫!!!
      黎琼呆呆的看着失态的李蔚馨,不知该作何语。
      李蔚馨将酒递给黎琼,黎琼愣愣的,不接也不拒。
      李蔚馨又端庄的笑着,还希冀着陛下会来救你??
      一纸金黄的诏书扔向黎琼,黎琼机械的接住,展开。痛苦的闭上双眼。“即日起打入冷宫。”黑色遒劲的字体,黎琼再熟悉不过,这种遒劲的字体写过多少次缠绵悱恻是小诗,此刻,却将黎琼打入万丈深渊。
      李蔚馨招人进来伺候琼贵妃饮酒。
      黎琼道,酒也是陛下赐的吗?
      李蔚馨点头。
      黎琼痛苦的抚着胸口,既如此,我自己喝。
      黎琼接过那杯色泽晶莹橙黄的酒,一饮而尽。
      李蔚馨转身而走,临行前,似觉得不尽意似的。回头眼中闪着狐狸般的算计,盯着黎琼。
      你可知,当年他为你挡的一箭,是谁射的?也是,你不是在江湖便是在内宫,可曾见过迅骑营的金羽箭??!!哈哈哈哈!!!你什么都不知!深陷陛下的感情牢笼而不自知,可悲啊!可悲!!
      黎琼心绪不稳,脸色一红。她知,她知迅骑营是紫城的守卫。她知迅骑营唯有陛下或皇嗣才能调动。
      李蔚馨转身而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黑暗再度来临。黎琼一手拍腹,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酒液,夹杂着一丝鲜血。
      黎琼昏迷前想到的是,原来这,竟然都是紫熙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麽。所谓爱,竟只是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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