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海》寡人

2、楔子

　　门无声地开启，走进来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怒气，他缓步走向房间中央，门在他身后缓慢地关闭，他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四周，房间里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放了两只高脚水晶杯，一瓶红酒和一瓶水，桌旁只有一把椅子，椅子后面是一张床。房间的地上是花纹繁复的地毯，少年有些怔仲地盯着纹理看，似乎将要迷失在其中。

　　“你在看什么？”另一个声音响起，少年看向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对方对他刚才的忽视有些不满，他从少年进来时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了。

　　“是你啊。”少年的声音略显迟疑，却不见他的嘴有任何动作。

　　“原来你还会这个。”男子露出微笑，起身迎向他，“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结果发现你居然是杀手，呵呵……”他抱起少年，温柔地说，“来我身边吧，我一直想着你，想这样抱着你，甚至……虽然你是你们老板最重要的部下，但他为了利益还是拿你作了交易。你伤心吗……”

　　一丝阴郁爬上了少年的脸。

　　男子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抚上他的脸，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不背叛你，抛弃你，而你……也许本来就是该属于我的。”在他的额头安慰似的轻轻一吻，男子小心地观察少年的表情，对方似乎并没有抗拒。

　　“我只会杀人，这样也可以吗?”少年依旧没有开口。

　　“是的，我喜欢的是你，无关其他……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和我说话？”

　　“那么……好吧。”少年翻身将男子压在身下，对他羞涩一笑，仿佛还带了丝甜蜜的喜悦，他低头吻向他的脖颈，微启薄唇，头划过一个暧昧的弧度。

　　男人突然张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少年起身走向圆桌，自言自语着“什么都不让我穿还真是伤脑筋”。

　　少年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在椅子上坐定，优雅地开始啜饮起来，半晌，才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他——虽然双手捂住自己的颈项，血还是不住地从男子的指缝中流溢出来。

　　一片极薄的刀片无声地落进杯子，少年轻轻摇动这杯子，一边听着若有若无的撞击声，一边问道：“你怎么还不死？”

　　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血顺着紧扼喉咙的手流淌下来，滴落，然后被地毯吸收，他的脸色越来越青白，却只能死死地盯着他，少年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疑惑，他想了想，说：“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最后还你个人情吧。”

　　“不是头儿叫我杀你的，以我们所有人白区的合法身份为交换只为了得到我，我……我们都是很高兴的，你出手那么大方，他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他在男子身前停下，捡起地上的薄毯胡乱裹住身体。

　　“杀你只是我的意思……”少年叹了口气，“你不是劝我背叛吗？我确实被你说得心动了，只可惜，我不太愿意再为谁干活了呢……”他说完就一直静静地看着男子，对方艰难地喘息，口中发出：“西……西……”的呼唤，直到再也没有声音。

　　少年站起身，长长地呼了口气，透过房间唯一的窗户看向外面，“我自由了。”他轻轻地对自己说。轻捷地一跃，消失在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