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之觉醒》邪魅狂狷的我

3、姐妹

　　梦醒了，生活还是得继续。万幸的是，噩梦没有实现，我保住了我的腿。
　　母亲心力交瘁，她本就患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这回知道了她的宝贝小女儿抢走了大女儿的男朋友，更是郁结于胸，后果就是在我去学校报道的前一周，病倒了，住进了仁爱医院，甚至一度昏迷。
　　一面是在昏迷中不断唤我名字的母亲，一面是入校时间越来越近，而不在规定时间到校代表着我放弃了这次深造的机会。两个选择，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退学，尽管我留下来就要面对紫菱和楚濂在一起的现实，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刻抛弃我的母亲。而经历了这一切，父亲也明显老了许多，尽管他从来不说，但从他望向我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忧虑，无奈，我知道，他是爱着我的，他爱着我们所有人，所以他也会感到无力，都是他的女儿，能怎么办呢。一时间，我们这个曾经温暖、充满欢笑的家庭，被一片愁云惨淡笼罩。
　　楚濂大概是顾忌到我，不太到家里来了，紫菱现在对我说话也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我发作，其实，我何尝不想大哭一场，冲他们大吼一场呢，甚至我想扑到楚濂身上，像电视里演的妇女那样，打他，骂他，逼问他们在一起的细节，因为我的心里嫉妒得发疯，因为我曾把全部身心都放到了他的身上。但我知道这些都没有用，如果我这样做，他只会厌恶我，只会衬托得紫菱更加的单纯美好，而我只是个因为得不到爱而变得恶毒善妒的姐姐，他不会更爱我一分。我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澜，想找个机会，好好找紫菱谈谈。

　　这天，父亲到医院替下了连守了三夜的我，让我回家好好休息。一进家里的院子，那辆熟悉的摩托车就映入了我的眼帘，楚濂来了？我的心脏狂跳了几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躲着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进入客厅，没人，厨房，没人，我走上楼梯，二楼是我和妹妹的房间。紫菱的房门紫闭，门上还挂着那一串串的珠帘，我曾经笑说她的珠子没用，她回我说这里面每一个都是她的梦。呵呵，她的梦，那梦里面有谁呢，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想到的又是谁呢。

　　“紫菱，你在里面吗？”我在门口喊。
　　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我尽量不去想是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儿，紫菱打开了门，紫张的望着我，后面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楚濂，我看了眼捂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心头一阵刺痛，但我仍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紫菱说：“没想到你在家。”这话是真的，自从他们交往以后，我跟紫菱打照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白天她在外面和楚濂约会，晚上我又常在医院陪妈妈，难得见她一面。
　　紫菱一愣，说道：“是啊……姐，以为你今天在医院，所以……啊，不是，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刚要说话，楚濂忙说：“绿萍好久不见，我公司还有些事，所以不打扰了，你们姐妹俩聊。”说完不待我回话，就低着头侧身从我身旁走过，几步下了楼，自始至终不曾于我的眼神有过交汇。
　　我心里难过，我竟然心里还隐隐希望他能看我一眼。紫菱见到我这个样子，更加不知所措，忽然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低着头在我面前一语不发。
　　我轻轻甩甩头，暂时甩掉盘据在心上的情绪，认真的对她说：“紫菱，我想和你谈谈。”
　　我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像以前那样，我坐在床上，她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我们面对面，天南海北地聊天。
　　“姐姐，你想对我说什么呢？”紫菱低着头，揪弄着手指，她一紧张就爱玩手指，指甲旁边全是红红的肉刺。
　　我微笑了一下：“紫菱，我是你的姐姐，对不对？”
　　紫菱愣了愣，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点了点头。
　　“所以，我希望你幸福。”
　　听我说完这句话，紫菱吃惊的望向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心里苦笑，看来，她真的以为我是要向她“兴师问罪”了。
　　我定了定心绪，接着说道：“起初，我知道楚濂是爱着你的时候，我很难过，我也恨过你，恨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是你的亲姐姐啊，我什么都告诉你……”
　　“姐姐，我……”紫菱的眼圈红了。
　　“你先不要说，听我说。”我继续微笑着说，“但是后来我想通了，楚濂对我说过‘我爱你’吗，没有；他明确表示过要做我的男朋友吗，也没有；他送过我花，送过我戒指吗，更没有。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情是水到渠成，不需要这些外在的表示，我们是纯精神的恋爱，而我们的父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都默认我们是一对，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也许没人问过楚濂的意见，而我，从很小的时候，眼中就只有他了，我想当然的认为他也是爱我的，但显然，我错了。”说到这，我又苦笑了一下。
　　紫菱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的鼻子也有点酸，再也没法维持微笑了。
　　“也许，他的心中也一样苦涩吧，这么多年，都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
　　“姐姐，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紫菱扑到我的身上大哭。
　　我终于也忍不住哭了，抱着她说：“你们好好在一起吧，我现在没事了，真的，真的……”
　　我们像小时候一样紧紧的抱在一起，诉说着心底的话，而这些天来，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屏障，彻底的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