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笔下画卷 ...
-
雪一直在下。
斯芬克岛的气氛从未有过波澜。
“这该死的天气。”
沿着无人路过的厚厚积雪行走，自然会让人的心情跌入急躁的深渊，更何况是一向肆意逍遥的海贼团体。身为船长的基德不禁抱怨起来：“要是找到那死丫头，看老子怎么教训她乖乖听话。”
而跟在后面的小弟航海士贝维斯忍不住弱弱出声：
“老大你现在还打不过阿德里安……”
“闭嘴……”
基德少有的冷汗到没有反驳，只是怒声让身后的贝维斯少说两句。基拉刚想出声说些什么，却忽然机警的身体一抖，立刻阻止了同伴继续向前的行动：
“前面有人！”
并不大的风雪就算无法穿过丛林的间隙，但遮挡视线的能力依旧存在。若是以往视线较好的灿烂天气，基拉绝不会在对面那人距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才注意到这黑色的模糊身影。
她身背着木制画架，身旁的狐狸亲昵的在她迈出步伐的两腿空隙中穿梭跑动。只是这位绘图归来的少女忽然停下脚步，让狐狸“咻——”的抬头叫了一声，灵活的攀上她的肩膀。
“你们……”
“噗！”
她卸下了斗篷的白色绒边帽子，让雪白的雪花能够点缀在黑色长发间，忽然转头笑出了声。
“这个家伙真是令老子火大。”本就暴躁的基德笑容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他活动了下双手的筋骨，显然不管对面男女敌友，正好可以抒发一下他的怒火。掌上明暗闪动的磁力电流，正是跃跃欲试的果实能力。
却在基德想要伸手的那一瞬间，被基拉伸出的镰刀挡住了攻势的路径：“喂，别拦着老子。”
“基德。”基拉摇了摇头，头戴面具的他自然是看不出神情，但之前肖恩的提醒实在让他感到不详的预兆。就好像曾经许久基拉听过的，那个关于伟大航路不起眼的童话故事：“她可能是……”
“尤斯塔斯·‘船长’基德。”
就像瞬间收敛玩闹的性质，绘图师的语气早就不见了之前的顽劣嬉笑，打断了对面的猜测行为。那份隐含在眼神中闪烁的嘲弄，居然是这样纯碎的敌意。
“‘杀戮武士’基拉。”似乎对于这个名字，她说的有些生硬，“会喷火的丧尸霍特，高个子的……恩记不得了。”
“而且看上去还有意外的同伴？”她指了指背后，用画笔比划了一个稍矮的高度，“比如小姑娘？”
“你见过莉科？”贝维斯突然听到了关键线索，抢先问了出来。
“女马白勺，这丫头真是喜欢乱跑。”基德暗自骂了一句，“不过现在……”
话音未落，攻势已起。面对忽然冲上来想要一较高下的凶恶海贼，这样的突然状况若是常人恐怕是吓到求饶逃命。而面前的少女竟然如此放松懈怠到闭目，仿佛对面攻击的方式，早已被她看穿并描绘在内心的画布之上。
“来得好。”她轻巧的吹了声口哨，居然海贼团中没有人捕捉到她是怎么脱下斗篷消失，出现在基德身后，手中多出的那柄长条武器精准的点中了的右下肋骨。
“该死。”迅速调整姿势的基德落地跳远，虽说他却是小看了这女人，但对面少女像戏弄宠物般，显得太过游刃有余。
“再来啊~”谁能想到，常年包裹在斗篷中的云游绘图师，会在腰间藏有一把封入黑色剑鞘中的长剑。她抛接武器的姿势就像玩弄孩童的权杖玩具，唯有基拉注意到异常的是，那过于薄的剑鞘中似乎不该能装下一只锋利的好剑。
还是说是糊弄人的，单单只有剑柄的装饰。
“切。”基德转身伸出右手，只见电磁紫光一闪，剑与剑鞘的触碰声越发刺耳。
“恩？”少女感受手中未出鞘的剑在颤动，直觉性的向后抛出手中的剑，早已融入背景的狐狸从地上跳起，叼住了刀鞘，努力的克服基德释放出的吸引力、
“不是吧……”她有些困扰的看看努力奔跑却原地踏步的狐狸，随手捡起地上长长的树枝，比划了一个合适的长度，“差点忘了你一定是开挂了对不对。”
只听“咔”的响声，树枝的剪短被随手一撇成了尖锐的武器。左手背剑，树枝画圈，刹那远处只剩一个浅浅的脚印。
“什——”
“这边。”
基德刚诧异到绘图师的突然消失，仅凭耳后一阵轻风的掠过下意识的跳远闪开，刚好闪现在那里少女的轻点远处，一声爆破的声音掀起了远处的雪堆。
“反应不错呀。”
绘图师悻悻然玩弄手中韧性颇好的枝条，尤见她刚刚树枝尖端所指的原地，已经爆破出了浅浅的坑洼。原本吸引铁制品的力量消失，让狐狸能叼着剑藏入远处的树丛。
“我听说，你也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枝条抖落下沾染的雪花，却也沾染上令人扎眼的红色。基德才发现即便躲过了实在的树枝，也会被奇怪的旁风力量擦破脸上的皮肤。少女故事摆出了嫌弃和不解的神色，无语的对基德说着：“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呢，他都明明是有家室了。”
“你这个家伙……”基德咬牙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消失在海贼众人中的蓝色身影，正在进行一次突然的偷袭。
弯刀一勾，利用树干的回身，机械的转动在空旷的雪地那么刺耳，另一刀旋转直下就要取面前绘图师的首级。少女并未回头观察，只是窃笑了一句：“换人？”
树枝画圆向后送剑，侧身点中基拉手腕处的齿轮机关，原本旋转的刀具乖巧停在了绘图师的脖颈之前。她回头微笑，却没有换来基拉停止的攻击。
一劈一砍，两把弯刀在重新旋转的动力下，连刀刃附近刮出的冷风都足以划破肌肤，但无法在绘图师看似白皙的身上制造任何伤痕。少女灵活的动作简单到只有后退和侧让，若是细心观察她的重心从未改变，甚至脚步的节奏都没有被打乱。
“招式，太过花哨了。”
在后退躲过基拉两次横劈的旋转武器后，她蹲下身子，对面举起弯刀下砍的动作那么迅速熟练，却快不过绘图师眼中的精光闪现。再怎样微小的破绽也不会躲过她的眼睛，少女不过是右手伸长轻轻一送，恰好趁着一时的空档，将树枝的锋利尖头，送到了基拉脆弱的喉咙口处。
一剑封喉。
原本极快的交战画面，居然在这样的姿势下停顿了长达三秒。本想下砍取胜的武士，那轻巧点红不失毙命之举的小小绘图师，少女嬉笑着收式，剑花挥舞左手背剑，面对还呆愣在原姿势的基拉询问道：
“不服气是吧？没关系我可以再陪你打一场。”
绘图师小姐拜托适可而止一点……
“喂。”基拉重新调整了迎战姿势，“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面对太过游刃有余，又阴晴不定的对手，他们并没有多少胜算。虽然说面前摆弄枝条的少女，好像没有刁难所有人的意思。
但显然现在的基拉，并不想放过与其交战的机会，见基拉如此，基德船长从不阻止自己船员的决定：“哼，别死了基拉。”
完全不顾那些绕过海贼群众，绘图师好像对这位留下来杀气腾腾的基拉很是不解：“你还真要打啊。”
“身为未来海贼王的副手剑士，怎么可能在获得世界第一剑士的名号之前，就输给了一个只会涂鸦的女人？”就算看不到面具后的表情，基拉语气中暗含的兴奋实在奇怪，似乎是找到了年少时期的什么目标又或者假想仇敌一样，想要用将其斩杀的行为将她收为自己的战利品。
“世界第一的……剑士？”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位绘图少女突然掩面，朝着降下大雪的无尽天空，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之下，那位绘图者的眼里竟然充斥着如此单纯的厌恶。树枝翻转，就像右手延伸出去的肢体，她挑衅的指着对面杀气外漏的基拉，像地下鄙视的一指。
“就你这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还敢冒充剑士！”
“我不会留手的。”
❉ ❉ ❉
“噗噜、噗噜。”
“哦呀哦呀。”
烧茶的热水的噗嗤声，让肖恩赶忙跑来浇灭了火苗。这样冰雪的天气，一杯热茶最是温暖人心。这也让他回忆起自己最为珍视的那个徒弟，无论是身材手臂长度亦或者性别，都是他不看好的资质。
当时他周游世界，打遍天下，唯独只有徒弟的一杯热茶能够平静他的怒火。从未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小鬼继承他所有的衣钵。
“不过能容忍那个的讨厌鬼，也是辛苦绘图师小姐了。”
烟草气味伴随着热茶的芳香，他居然也到了会回忆以往的，那第一次见到绘图师的情景。
对于剑士称呼出乎意料的固执，似乎身后的故事还藏着不愿告知的秘密。相比之下她剑招居然是柔软到优美好似舞蹈，让人看不出任何尖锐的性格。那年他虽然早已隐居，要不是他的徒弟带来的朋友，他也不会好奇的故意挑衅切磋。
她的剑峰轻巧圆滑，招式步步退后，但却能封住他肖恩的拳路，直到他前进到最后一步以为自己突破了所有的防御，才在对方计谋得逞的笑容里，看出了其实他才是被逼在悬崖上，被人玩弄的猎物。
也难怪自己那徒弟，会被她的锋芒所吸引。
想来，肖恩也只能想出这样的理由，来形容这样奇怪的云游绘图剑士。
她的眼里从未有过杀意，却能执掌一片沾染血色的剑道之路。
若未有心怀仁心的境界，舞不出那样漂亮的无道剑花。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笔下画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