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卷七十七： 天堕雪轻卷苍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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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后悔,可即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也不可能重来一次去西门找他问个明白。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我在楚州已经呆了五天，不是不想离开，只是，楚州被呼延惠誉和霍琛浩前后夹击，三天两头袭击，战事依然紧张，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天已经开始下雪了，道路泥泞难行，救援的粮草要迟十日才能运到，仅有的粮草少得可怜又快受潮，楚州可真真是雪上加霜。真不知道什么鬼天气，一城之隔的北漠现在还阳光普照呢，想起小银，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唉！
我叹气。见名雨的时间不多，自从那天说话到现在他都没机会在我面前呆着超过五分钟，想说话都没时间。那个卫祺风倒是又见过几次，每次都没好颜色。幸好李煜枫——就是那个可爱的青袍男子，往我这跑得挺勤，不然还真闷死。可是，他却很少提及战事，不知是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怎么的。照那天的样子，怕是多我还有些戒心吧。
“怒发冲冠，
凭栏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
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
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岳飞的歌赋响在耳边……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似电影却多了真实的战场，我第一百零一次感叹：可真“古”啊！
人是古人，物是古董，城是古城，连战争也是古战啊……瞧城墙下面，白皑皑的积雪上面黑压压的两军对垒的阵前，像拼刺刀般你来我往的不就是两军先锋营将军？
这个时代的战争竟比三国时还落后！我倒！
可古战也是战争，有战争就要流血，即便前几次应敌我没见到，也知道楚州伤亡惨重，守卫的士兵换了又换，很多见过的兵士在出战后再没出现过。这个时代沾满血腥……
“你怎么一直摇头？难道我军会输？” 李煜枫什么都好，就是大嘴巴，这不，一句话惹的旁边众人齐齐对我行注目礼，其中一道目光杀人似的灼热。果然是小气巴拉的卫祺风！
“不是会输，是出战很蠢。”我直言不讳。倒不是我要做出头鸟，实在是楚州被围了太久了，照这速度我真不知道驴年马月才能出去。而且，战争一起，下面这些士兵，城里的无辜百姓，想平安都难吧……
“很蠢？”这下连李毅寒——那白袍男子（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谋士，我没话说了）都无法无动于衷了，俊脸上隐有不悦之色。名雨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乱讲话。
“天鹰兵多粮足，楚州前有恶狼后有猛虎，想死守难如登天，若不给他个迎头重击争取时间楚州撑不到粮草到来之时！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蠢法？” 卫祺风没那么好休养，说得咬牙切齿。
他真是你口里那个冷静坚定的将军？我朝李煜枫投去疑问的眼光，后者也是一脸迷惑，像对卫祺风动不动对我喷火很是惊讶。
卫祺风的脸铁青，要不是名雨护着我，他一双铁钳似的手早拧断了我的脖子。我不怕死的继续捋虎须：“若是胜了，以少胜多，对于二十万鹰兵来说自然是迎头重击，可下面的楚州兵士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别告诉我你不是让他们报了必死的决心去的！要是败了，这楚州自然也是守不住了，你是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在赌！”
“我是在赌！可不赌是死，赌了至少还有一丝生路！”卫祺风脸上多了沉痛，，话里隐藏着深深的无奈和挫败，看我的眼里多了震惊。旁边的兵士死一般沉寂，看着他的目光里却是坚定和誓死的决心，没有丝毫的懦弱与胆怯。
这是怎样的时代啊？这是怎样的一个将军啊？当明知去送死还有人跟随的时候，我不得不说，卫祺风还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谁说守城是死？我知道援军不来楚州撑不了几日，但为什么不试试？楚州是只有八万军队，可还有十万百姓！你若能引他们攻城，我保能守楚州一月！”这话说得大胆，要不是接近隆冬的季节，旁边又是黑泽谷，打死我也不敢这么说。
“你……”
“何羽……”
“若是守不了呢？”看向我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卫祺风看我的眼光森冷得吓人，名雨脸都白了。
“守不了你杀了我！”我咬牙说出来，心里暗算自己有几分把握。妈的，早不打晚不打我想回京城时打，摆明了拦我。既然没路，那我就开出路来，我还真不信，这破烂年代的破烂战争能挡得住我！
城下杀声震天。原来楚州前锋营将军已经把对方斩在马下，自己却也浑身是血，战鼓擂得嘶响，那个将军一马当先，后面的小兵们大喊着冲了上去，两军对接，杀声震天。鹰兵太多了！即便队伍被冲乱了，可楚州一个士兵冲上去，立刻就有三四个敌人围了上来，我看见人体像割稻草般倒了下去，可是断了右臂的还在用左手杀敌，断了腿的还抱着敌人撕咬，我的心随着鼓声、厮杀声一阵阵发冷，仍不住抖了起来。
“这就是战争！不是儿戏！” 卫祺风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我定住了神，牙咬得死紧。
楚兵死伤大半，但对方也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镇住了，一时间胶着在一起。卫祺风回头吩咐道：“左路军全体出动，掩护前锋营回撤，中路军守好城门，撤回后立刻严守，防止鹰兵攻城。右路军分散，密切注意鹰兵撤回动向。传令，撤兵！”立刻有三四个人应声去了，号角吹响了。
“这下守不了守得了都得守了。” 李毅寒微微动容。
对岸响起了号角声，鹰兵也慢慢退了。一个时辰后，战场上只剩横七竖八的遍地尸体，破烂的军旗被冷风吹得瑟瑟作响，战场在夕阳照射下震人心魄。
“走吧。”名雨看我半响，走下了城墙。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卷七十七： 天堕雪轻卷苍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