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水墨山河

2、2

　　公孙傔在公孙府门口停下马，一把揽着小乞儿下了马，大步进了府内。
　　那小乞儿挣扎再三，见没用便停了下来，等他将自己放下来也只乖巧的跟着他。公孙傔心下满意，抬手招了名婢女道：“带她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裳再带过来。”那婢女规规矩矩的行礼，轻声细语的称呼小乞儿为姑娘，请她跟着自己走。
　　没过多久，坐在桌边吃早点的公孙傔就见到了方才那名小乞儿。她跟在一名婢女身后，换了通常婢女穿的身浅青色裙衫，挽了发，垂着头步步而来。她身子极瘦，青丝微漾，行走之间嫋嫋娜娜，有弱柳扶风之态，观其动作，想来曾受过极好的教导。
　　“你叫什么？”公孙傔放下筷子，细细打量，心里猜想她的过去。
　　女子抬起头，面目秀雅柔美，开口道：“碧琼。”
　　公孙傔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看着面前恬淡清净，不染尘污的容颜，只觉得满口余香，心里也暗暗有几分吃惊。这女子虽面色不好却肤质极佳，容貌秀美，最令人惊奇的是那通身恬淡自然的气度，使人觉得她有这般美貌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此时再看，她便再不是街头那个有些可怜的小乞儿了，仿佛是落难仙子，却依旧从容不迫。
　　收回目光，公孙傔举起茶杯啜饮一小口，方笑问：“姑娘可是孤身一人，怎的被人欺辱？”
　　碧琼抿抿唇，不知该不该提醒他，方才他不顾自己意愿的行为也是欺辱。沉默半响，碧琼才开口，叹道：“碧琼母亲早亡，又被下人欺辱，不幸落难至此，此次多谢公子援手。”
　　公孙剑再次举杯，沉吟再三方才开口询问：“不知你可愿先在我府上做个婢女，日后若想离开也是可以的。”他这一问对于一个原本是大家千金的人来说许是唐突了，但她曾落难做了乞儿，想来也就并不会太介怀做婢女了。
　　碧琼垂眸，不知是否该应下。若是不应，她只有回到街上，虽然她是个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性子，但若是伸手向别人乞讨却是实实在在不会的，所以常常饿肚子，便是有好心人施舍，也觉得愧对母亲教诲，毕竟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但若是应了，总觉得不甘。她心下犹豫，但公孙傔却不理睬，只是淡然自若的吃点心喝茶，看不出焦躁不满又或是胜券在握的神情。
　　犹豫半响，碧琼终是下了决定，问他：“日后我若是离开，公子可会阻拦？若是公子要求做的事情有违碧琼处事原则，碧琼可否拒绝？”
　　公孙傔抬头，满眼兴味，思索一阵点点头，笑：“自然。我公孙府也没什么习惯为难下人。”
　　碧琼听到那句“下人”时略皱了皱眉便很快把那分不适压了下去，然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