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然]Replay》亓官崆泠

2、chapter 2

　　谢晗跟着李熏然回到了潼市。
　　在李熏然的身体足以支撑他回归工作岗位，并且配合FBI完成了鲜花食人魔案件的最后一卷卷宗之后，李熏然辞别了薄靳言等人，回到潼市继续他的警察生活。
　　照理来说，潼市这种不算太大的城市，一年也发生不了几件重大案件，即便当初谢晗在后面操控，真正算是在潼市的范围发生的案子，也就只有连环绑架杀人案和把李熏然绑走的那次自杀爆炸案而已。
　　李熏然的复职申请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他的工作也很快就恢复了正轨，一切都顺其自然。
　　最不自然的，或许就是谢晗一直跟在他身边，只是他看不到，其他人也看不到。
　　全天二十四小时和一个人绑定在一起的感受，谢晗是第一次十分深刻的体会到。
　　在他看来，李熏然的生活完全可以用枯燥无味来形容，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日常活动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大案子没有，小案子却不断，感觉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个不停。
　　白天在警局就已经是忙的没时间休息，晚上回了家还是在研究那些个案子。
　　谢晗侧身坐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李熏然手中的一纸资料，那上面印着的，是昨天接到的报案，一件杀人抛尸案。
　　案子没什么奇特之处，只是因为尸体经过了长时间的浸泡，造成了很多线索的消失，按照法医推论，至少死了三天以上了。
　　谢晗对此不屑一顾，这种低级的案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不经过周密的计划就实施的案子，没有任何的美感可言。
　　警局这两天是沿着河岸两侧寻找线索的，今天下午才刚在上游的地方发现死者的钱包，得以确认死者的身份。
　　根据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已经可以初步锁定嫌疑人，只要进一步审问，早晚会得到结果，谢晗不知道李熏然还在那研究什么，他没什么事情做，也就跟着李熏然将纸上的文字逐行看了下去。
　　等看完最后一个字，谢晗也不见李熏然有什么动作。
　　正巧赶上有人敲响了房门，李熏然才终于回过神一般的动了动。
　　谢晗看着李熏然走向门口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这个人刚才在发呆。
　　不管是被囚禁的那段时间，还是最近相处的半个月，谢晗都是第一次看见李熏然发呆。
　　谢晗不禁有些好奇李熏然刚才在想什么，在他的印象里，李熏然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今天的表现实在有些反常。
　　答案并没有让谢晗等太久，当晚李熏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顶着满头的汗爬起来翻了几片阿司匹林服下。
　　大量的精神性药物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只是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就让头痛的要炸开一般，李熏然一开始并没有打算依赖药物，一来是长期服药会产生抗体，二来是长此以往肯定会让人察觉他的情况，一个战斗在一线的刑警队副队长，如果要靠着吃药来维持清醒的头脑，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李熏然还不想低头。
　　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挺了过来，如今谢晗已死，他却要因为后遗症不断的想起曾经的遭遇，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是绝对不可以的。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李熏然简单的披了一件外套开始整理这几天的案子。
　　隐藏在暗处的罪恶就像被谢晗之前的举动唤醒了一样，这一个星期，他们已经接到了三起关于凶杀案的报案，手段残忍，而且总让人有种错觉，这几件案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熏然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
　　谢晗本来是坐在书柜旁边的那张椅子上看着李熏然折腾了一晚上的，后来因为李熏然去书柜里取材料，才换成靠墙站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一直在一个人的身边游荡的关系，看到李熏然一夜未眠，又早早的就赶到警局继续工作，谢晗就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的作品，应该充分的去享受他人的绝望和恐惧所带来的乐趣，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透支着身体去做一个称职的警察。
　　李熏然本来应该越来越完美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为了达成目的中途将人送走，如今一定是另一种状况。
　　李熏然会成为只属于他的，优秀的作品。
　　下午从审讯室出来，准备去向李局长汇报情况的时候，李熏然在没人察觉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将身体的重量靠在墙上缓了一会，才将涌上来的眩晕缓解。
　　从医院里醒来开始，李熏然就感觉自己很容易疲累，他曾经对医生说过一次，得到的答案也只是身体属于恢复期，消耗大量的能量是很常见的现象，只要多加休息，就会有所好转。
　　可是如今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这种不适感却没有半点得到缓解的倾向，反而发作的更加频繁。
　　他本来是不怕冷的体质，却在与往年没有任何区别的深秋时节里感到手脚冰凉，不得不依靠更厚重的衣服来取暖。
　　“副队，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啊？”
　　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李熏然遇到了一个关系不错的下属，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赶紧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凑了过来。
　　“不用了，昨天没睡好而已。”
　　“副队，你有没有感觉咱们办公室有点冷啊？”
　　“最近是挺冷的，多穿点，别感冒了。”
　　“好的，副队，那我先去忙了。”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李熏然感觉就在瞬间，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一阵阵的疲乏感不断的涌上来，让他感觉有些恶心。
　　或许真的该考虑抽时间睡一觉。
　　觉得自己只是有些感冒症状，李熏然抓着手上的文件加快了脚步。
　　现在还是案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