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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六)
长安城外有片醉蝶林,说是初春时节花漫如海香能醉蝶,可惜时值清秋,入目只剩碧云天黄叶地,偶尔可见三两只小鹿低着头啃咬发黄的草叶。
“唉可惜可惜,若是春来此处风光甚妙,你我这时只能对着枯叶残草。”王遗风松松挽着马缰,随口道。
叶英神色淡淡:“与我无甚干系,我看不见。”
他二人一路从万花赶回藏剑,只在长安城里歇了歇吃中饭,王遗风本来惦念着城里一家小吃馆极有特色,炸春卷豆腐皮包子甘露羹都是一绝,不过叶英担心叶炜催着上路,王遗风也只好随便买了点吃的作罢。
“唉,古人云有求于人礼下于人,怎的我半点未觉有被多加礼待。”王遗风摇头。
“我并未求你,”叶英神色不动,“来去随君。”
“可见善人不可为,”王遗风慢悠悠地道,“孙老头莫要耍我才是。”
即便目不能视,叶英也知道打马在前的那人面上笑意定又是几分懒散几分邪气,像是此时此刻清秋午后慵懒的淡淡日光。他忽然觉得心里罕见地莫名焦躁,一夹马腹,当先奔了出去。
正所谓医者仁心,孙思邈是个和善的老人,昨日见过叶英,对叶炜的意外大大惋惜了一番。略加思索,从丹房里取一个细颈瓶,提笔写了个方子,交到叶英手上:“按这个抓了细火煎好,配上这味丹药,当可保命。”
叶英心细如发,听到“当可保命”四字心底一沉:“孙老先生,舍弟一身经脉俱废,恐怕今后再不能动武,可还有回转的机会?”
“原本无药可治,不过……”
话音到此顿了许久,拖着长长的声调。
年纪老了的人大约都有这种让人提心吊胆悬着一口气的嗜好,不过叶英也不催促也不焦急,只是静静地等。大约孙思邈也觉得无趣,瞟了一眼给叶英带路过来的王遗风,捋捋胡须:“不过倒叫你遇上一个机缘。”
机缘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佛法不能度,许多人成日天挂在嘴边又不知抓住珍惜,其实是尘世间最为难得。
此时那个机缘正策马追上来,还能分出手帮他轻轻一拉马缰:“慢些慢些,凭你这初入门径的心剑之术就想撒马狂奔,也不怕撞了树桩绊了石头摔坏藏剑的少庄主,传出去又是个天大笑话。”
叶英眉心一跳,放慢马速和他并辔:“我当真忍不住怀疑,你是否真是学了红尘一脉的绝学,救得了三弟。”
“怎么?我的功夫,叶少庄主也不是没试过。”
虽然看不见,叶英还是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我还记得严纶先生谈吐举止间自有一股名士风流,怎么传到你这里,就变了流氓气。”
“非也非也,”王遗风不疾不徐一声笑,“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何必拘于举止言谈?自当放浪形骸,快然洒脱。”
叶英不喜与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也就不再与他辩驳。行路无聊,王遗风折一根道旁树枝,摘了那些细长叶片去弹树上探头探脑的大尾巴松鼠。偏偏有一只分外大胆,竟然蹦到他身上来咬他的手指,王遗风捉着尾巴把这家伙倒提起来:“好皮毛。大约冬天能做张小褥子。”
“杀生造孽。”
“又不是和尚,”松鼠四只脚爪乱刨乱蹬,王遗风把它往叶英怀里一丢,“何况我上回还见你下雪天穿了鹤氅。”
得了自由的小家伙吱溜蹦起来,抓住面前低矮的树枝试图爬回去,毛茸茸的尾巴尖儿在叶英脸上扫了又扫,一阵微痒。他微微偏过头,又听见王遗风赞道:“好俊的鹰。”
不远处一声高亢的鹰唳,叶英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按住王遗风:“莫动它。”
王遗风只是笑:“我让它自己下来。”
他仍旧摘一片叶,卷了卷,撮在唇边吹了几声,极为清亮悦耳。叶英挪开了手:“你会训鹰?”
“略懂。”
那只鹰盘旋片刻,果真缓缓降了下来,翎羽是好看的苍青色,夹杂着褐红和点点的白,爪子上系着精雕的竹筒。它立在两人跟前的树枝上抖了抖翅膀,王遗风微微得意地伸过手去,叶英也侧过头来,脸上似有一丝笑。那鹰呼地一振翅,钢铸般的爪子猛往王遗风肩头抓去,王遗风身形一闪,用上轻功才将将躲过。
“果然只是略懂。”叶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抬手向那鹰唤道,“来。”
他素来不苟言笑,偶尔露出笑意也是云淡风轻,极少这样笑得开怀,像是落雪的冬日忽然间云开雪霁晴空万里,王遗风忽地一怔。
苍鹰乖乖收敛羽翼落在他肩上,叶英摸了摸他背,把脚上系着的竹筒解下来,上面印着个黄澄澄的藏剑标识。王遗风有些悻悻:“藏剑山庄真有钱,别人传信用的都是信鸽儿,独独你们居然买隐元会的信鹰。”
“非偷非抢,你嫉妒?你身上沾着我的气味,否则刚才它就该抓你眼睛。”叶英难得心情极好,从那竹筒里抽出一纸信笺,抛给王遗风,“读来听听。”
王遗风展开扫一眼:“是个好消息。”
“嗯。”
却不见他继续往下说,叶英只好问:“怎么?”
“我只是在想,”王遗风似笑非笑,“若是我不告诉你,你当如何?”
叶英目光一闪:“不会如何。”他抚了抚腰间佩剑,笑意还没敛去,头顶枝叶把午后的暖光切成碎片融在他黄色衣衫上,“只是那年胜负未分,多少有些遗憾。”
“唉,我没当真无聊至此。信里说你家老二请到长安盛神针,给三公子施针护住了性命,叫你不用心急往回赶。”王遗风夸张地叹口气,“真好真好。”
“我家的事,你那么高兴作甚?”叶英眉峰微微一挑。
王遗风抬头看看天色,伸个懒腰:“自然高兴,还以为要像你来时那样昼夜赶路,现在看来,晚上大约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叶英不答,不过神色也放松得很,想来心里也是开心的。走了一阵,王遗风又抓只松鼠拨弄,这只倒是温驯,王遗风就把午时长安城里买的干果拿出来喂它。这家伙贪心地捧了满怀的果子,支起头来左顾右盼,似乎犹自觉得不安全,蹭地蹦到叶英那边去,缩进叶英怀里满足地团成一团,两只爪子抱着颗花生啃得磕磕地响。叶英动了动,没有拨开它,犹豫着摸了摸松鼠背上的毛,细细软软的,很是柔软暖和,依稀听见王遗风轻声一笑。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村庄里落脚,是处谷地,触目都是枫树,有些叶子还没红透,泛出橙黄的颜色,漫山遍野有如火烧。
“所以名唤枫华谷。”王遗风彰显着他的渊博,“我们来得正是好时候。”
他们借宿在一处老妪的家里。老妪点点头赞他:“公子知道的真多。”端了饭菜上来,“寒舍简陋,我一个老婆子做的饭菜也不知合不合两位口味。”
这处人家大约以前曾经辉煌过,庭院挺大,在乡村间是难得的宽敞大气,只是处处蛛网结梁,落满尘土。老妪拿钥匙开了一间厢房的门,唠唠叨叨开始诉自己命苦,丈夫早逝,儿子外出经商被山贼觊觎钱财,也没了,女儿嫁了个泼皮,不但不养她还偷着回来变卖家产,如今真真是穷困潦倒至极。王遗风听着她半真半假地抱怨,瞥了一眼叶英,微微地笑。叶英似乎知道他在看自己,站住脚,将一锭金子放进她手:“叨扰您这许久,些微薄礼不成敬意。”
老妪眼角的皱纹便都笑开了花:“公子真真太客气了。里面快请。”
她腿脚忽然也变得灵便许多,将屋子里收拾得干净了,才将食盒里的饭菜布上桌。王遗风见她提了两份晚饭,多问一句:“西边厢房也有客人?”
“是呢,是个打波斯过来传教的年轻人。也是俊俏的一张脸,也大方,就是说话让人听不懂,古里古怪。跟着他的还有个姑娘,从来不开口说话,兴许是个哑巴,看起来也不像中原人。”老妪转身提着食盒往那边走。王遗风探了探身,看见老妪叩了半晌的门,出来开门的是那个穿红色衣裙的姑娘,身量纤瘦,接过食盒一言不发地又将门关紧
王遗风“咦”了一声。
“何事?”
“她说的那姑娘,是男的。”王遗风低低一声笑,“有趣。”
叶英神色未动:“世间奇人何其之多,何必多事。”
王遗风坐回桌边夹了一口菜,皱眉:“太难吃。你那锭金子花的不值。”
“无妨。”
“有钱就是好啊……”王遗风半真半假地喟然长叹,“我也想土豪一把。”
“你缺钱?”叶英悠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说遗风公子游戏风尘,也是挥金如土的人。”
“是啊是啊,钱乃身外之物,花起来自然不用心疼,”王遗风正色,“可我也是要赚钱的。哪像你们做着偌大生意,伸一伸手就有用不完的金子。”
“既如此……”叶英低头抿一口茶,唇角略略一挑,“我藏剑山庄倒是养了许多有一技之长的门人清客,不知可请得公子大驾?”
王遗风怔了怔,愕然片刻又笑起来:“你是说……”他凑过身去,说话时的热气几乎吹到叶英脸上,“叶少庄主要养我?”
叶英安静地喝茶,即便不能视物,他还是习惯地睁着眼,明亮的烛光将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神情。
“你想多了。”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都有些倦意,用过晚饭便各自歇息。将近午夜的时候叶英警觉地醒过来,窗外传来笛声,清亮得有如长空皓月。
一片黑暗反而成了他的助力,他悄悄起身往庭院里去,察觉到院墙上坐了一个人。接近了几分时又褪去满身防备:“是你?”
“嘘。”王遗风冲他比个噤声的手势,想起来叶英看不见,又轻轻地补了个音。叶英便站在原地听他吹笛,他知道王遗风在音律上也有极高造诣,却未曾领教过。那笛声清澈得出奇,又隐着一股风雪般的凛冽,仿佛极透彻的湖水上落起了绵绵春雨。过了一阵笛音忽而拔高,变得磅礴起来,似乎雨中黑云聚集,雷电翻涌,叶英微微仰起头,嗅到空气里一丝腥甜。
“你有没有闻到……”他把声音压得极低,缓缓说。
笛声骤停。王遗风长身而起。
“来了。”
*开荒的时候炸春卷豆腐皮包子椒盐排骨炸春卷磕得想死……
*不知道那时候松鼠叫不叫松鼠请叫我文盲【跪
*昨天拿到白龙珠啦!拿到啦!拿到啦!开心得滚来滚去!去做笛子任务的时候又发现了老王相关的情节于是临时把笛子相关的剧情搞了进去……呜呜呜呜我也可以吹雪了!
*一切土豪都是敌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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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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