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之蓝》云狐独舞

2、今夕往昔

　　<二>
　　“滴答，滴答。”水滴划过细长的兰叶落在了石板上，周围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一双纤细的手指夹着黑色的棋子，在棋盘上移动，思考着落棋点。湖蓝色的发丝在雾气的环绕下若隐若现，显得梦幻而旖旎。执子的人左手撑着下颚，一双蓝眸紧锁棋盘，神态严肃。与之相对棋盘对面的人就显的轻松许多，右手端起静泡已久的茶杯，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谈。
　　“我说蓝刹，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啊，四分之一的灵体啊，那小孩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专注下棋的人并没有移开目光，淡淡的回答“恩，我的意识先控制吧，之后的事再说。”
　　对面而座的人听到后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换的你蓝刹一回眸，那炽羽也值得啊。”话音未落，“砰——”棋子落盘“该你了。”那人低下了头审视棋盘，竟然发现不知不觉中白棋被黑棋包围了。
　　蓝刹端起了放置在水晶桌上的茶杯，注视着静置在杯底的茶叶。当年...当年...

　　天启十年。
　　现在还并非盛夏，刚入夏天气还算舒畅。皇城东西方的的村庄中，梧桐树，槐树都张开了巨大的枝叶，老人们摇着蒲扇坐在树底下乘凉，东拉西扯着家常。水稻也在骄阳的抚照下拔高了身段，孩子们在田野间追逐嘻戏，打闹。
　　五年前搬到村庄的齐姑娘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齐暮雨。这齐姑娘五年前孤身一人来这里，生完孩子并没有离开反倒在这里住了下来。李大娘和几个好心的村民就在村庄里找了一处空地建了一座小木屋，日子就算这样安定下来了。说到这齐暮雨却也奇怪，这孩子出生时就长得精致，你不说根本看不出是个男孩，而且皮肤特别白，干净的就好像那白莲花。但是这孩子从来没有开口过，大夫问诊后说没什么问题，但五年都没有说过话。齐姑娘产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也用了不少药都不见起色，好在这孩子懂事，把家里布置得很好，但这也很让人吃惊，区区一个五岁的孩子做事就这么稳重。从出生到现在只哭过一次，就是出生那天。怎么说到让人奇怪，但谁又会讨厌一个懂事的孩子呢？
　　清晨，人们都提着大大小小的木桶到井边打水。早起的人刚走到不远处就发现井已经被人占领了，一个穿着白色粗布衣裳的小孩，挽着袖子和裤腿，在井边费劲的摇着转轴 。“嘿，小雨啊，我帮你吧。”村里的热心户蔡釉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去帮忙。齐暮雨听到声抬头望了望，根本没搭理他，蔡釉伸出的手也被挡住了。眼看着齐暮雨将一个小一号的木桶提出井，蹲在井边将袖口和裤腿有条不紊的放下来，双手提住桶柄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蔡釉，半天没动静。蔡釉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挡道了。连忙让开，齐暮雨这才迈开步伐。等齐暮雨走出了两三步，蔡釉才反应过来“喂，不用我帮忙吗？”问了也白问，前面的小孩根本没理他，连停顿都没有。望着齐暮雨的背影，蔡釉挠了挠头，这孩子。
　　所以说，像齐暮雨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同龄的朋友。
　　“咚，咚”很轻的敲门声，但门很快便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翠色衣裳的女人接住了齐暮雨的水桶。这便是齐暮雨的娘亲，名唤齐玉玲。
　　“小雨，累坏了吧。一会娘给你做好吃的，今天你想吃什么？鸡蛋？哦对了，昨天的小米稀饭还没吃完呢。”齐玉玲边说边将水桶里的水倒在储水的水缸中，收拾好东西往厨房走。“一会要不小雨你出去找伙伴玩吧，被老窝在家里也不好啊，多在外面跑跑。”女人自顾自的边做着饭边说。齐暮雨淡淡的看了一眼忙碌中的女人，将昨天没看完的书拿起来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很快屋里只剩下翻书声和做饭的声音了。
　　不大一会，屋子里渐渐溢满了饭菜的香味。齐玉玲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抽走了齐暮雨手中的书“吃饭了。”桌子上摆的是昨晚剩的小米稀饭，当然是有改动的加了葱花重抄了一遍，黄灿灿的小米加上嫩绿的葱花，看上去倒是不错。还有一个煮鸡蛋“每天一个鸡蛋身体好啊，你看你来那么瘦，别人还以为娘对你不好呢。”唠唠叨叨的剥着蛋壳，将剥好的鸡蛋递给了齐暮雨。齐暮雨倒也没有拒绝，乖乖的拿着吃。齐玉玲用勺子搅这小米，一口一口的吃着，舀了一勺吹好，递到了齐暮雨嘴边，齐暮雨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推开了。用手示意自己吃着个就饱了。
　　一顿饭之后，在齐玉玲的万般催促下齐暮雨只好出了门。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漫无目的在田边乱转。路边的槐树下有七八个小孩，在玩丢沙包的游戏，熙熙攘攘的很热闹。
　　“小黑，你输了别耍赖啊。”
　　“我哪有，你明明没砸到啊。”
　　“谁说的，你们说有没有啊。”
　　“有啊，有啊”一片闹哄哄的，一群孩子跟着起哄，齐暮雨刚想走，也不知道谁眼尖看见了他“呦，这不就是齐暮雨嘛。”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友好，这些孩子很讨厌齐暮雨。你看人家齐暮雨多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娘亲的忙，哪像你们就知道玩。齐暮雨这孩子生的就是好看，还那么安静多好。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就好了。但人们都这么夸他，小孩子当然会嫉妒了。齐暮雨有什么好的，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一个连爹爹都没有的野孩子，白得好像死人。这句话说出口后，孩子们都齐齐的看向齐暮雨，一个在同龄孩子里算得上身高马大的黑皮肤孩子冲了上去，将齐暮雨拉到了他们之中。
　　“伙伴们，要不要换一个新的玩法。”有人带头说道。“好啊好啊”大家都齐齐的将目投到齐暮雨身上，七八个孩子围成一个圈将齐暮雨围在了里面。齐暮雨倒是完全没反应，淡淡的看着这一群起哄的孩子。突然不知谁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齐暮雨直接摔倒在地上。他刚一摔倒的瞬间，一声“砸——”沙包一股脑的全砸在齐暮雨身上，周围都是笑声，白色的衣服一会就脏得不像样。齐暮雨刚开始还反抗了一下，拗不过七八个人一起，也只能硬是接下了所有的沙包。玩了一会，孩子们似乎是累了“切，真没用。”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连脏兮兮的，身上也是，孩子们似乎很有成就感，高高兴兴的走开了。
　　等人都散尽，齐暮雨才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扭头向西走去。西边有一个灌木丛，丛里有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溪。走到溪边，将外衣脱下来泡在溪水里，盘腿坐下来，盯着水面看了好长时间，水里的人有着细长的柳眉，水汪汪的眼眸，白皙的肌肤配上小巧淡粉的嘴唇，谁见了会不喜欢。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洗干净了后将衣服取了出来，左手拿着，慢慢抬起右手，一簇蓝光在手中跳动，将蓝光靠近衣服，衣服不一会变干了。身上的伤痕也别这簇光包围，慢慢地消失不见了。齐暮雨抬头看看天色，还早。便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睡觉去了。

　　“喂蓝刹，这样不好吧，你把小孩的意识弄哪去了？”看着水晶球里的景象，拥有火红头发的俊美男子发问了。
　　“他身体太差，七岁前只能这么办。他的意识还在。”蓝刹淡淡的回道。
　　“那你也太可怜了吧，操纵他的意识你会有感觉的吧，身体上。呵呵，那群小孩砸你是什么感觉啊？”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的判官大人要被一群小孩欺负了，那可真是最好笑的笑话了。”蓝刹白了一眼身边的人“有病吧你，我不能伤人，天界有规定。”蓝色的眸子看向水晶球，里面映出的人还在休息。
　　“你最近这么闲啊。”蓝刹忽然问道。
　　“哈？什么意思？”火红头发的人没反应过来。
　　“没事帮我去，瑟尧池去看看。”一千年不会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蓝刹，你不会是...”
　　“要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