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乌衣

4、第 4 章

　　就在我落水的时候，你爹的商船刚刚靠岸，他救了我，当晚就生下了你，虽然活过来了，但我心如止水，我不再穿华丽的衣服，如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欢笑亦无泪水，在你满月的时候你爹问我你的名字，我说就叫乌衣吧。可是你爹对我们母子细心照料，把你视为己出，在我的脸逐渐丰盈起来后，你爹正式娶我为妻，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经历，他怕我伤心，每次出去做生意回来，都会为我们母女带回好吃的好玩的，带回成匹鲜艳的布料。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转眼你都快十八岁了。可是直到几天前我竟又听到关于子谦的消息，那天中午我去码头看你爹的时候，听旁边的人说当年高中状元的程老爷回来了，可一打听那老爷并不叫程子谦，当上驸马的也不是他，那麽当年的子谦呢，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当年他只差几分没有进第，他感觉无颜回来见我和我父母，决定留在那儿潜心学习等机会再考，可是客居他乡水土不服加上郁郁寡欢，不久就病了再也没有好起来，远隔千里啊无人可以捎信给家里的娘子，久病又加焦急终于在我心如止水的时候，在客居的小店青灯孤影下离开人间。”
　　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大，盖住了人间，盖住了一切声音，满天地的雪白啊，就让这些伤痛永远被覆盖吧，只留下一片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娘的呜咽听不见了，我感觉风好大，吹过我空空的头脑，没有思绪，一片混沌，晶亮的雪让我感到眩晕，我也真的晕了。
　　后来，我来到桃林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我知道雪剑一直在等我，远远的，我就听到笛声幽咽，牵得人心里酸酸楚楚。
　　我没有说话，我已经几天没有开口了，只是一听到这笛声，一见到雪剑颀长的背影在萧索的树林里，我忽然发现他和我一样孤单，我哭了，泪无声的滑落，伴着凄婉的笛声抽噎变成大声的委屈的嚎啕。
　　我讲了，只对他一人，有很多事让我理不清楚弄不明白，为甚麽我爹竟不是我亲爹，娘又好像一下子变成潺弱的老妇，乱七八糟一下子都乱了套，我也莫名其妙伤心的要命，不过我知道等我哭诉完，雪剑就可以帮我理清一切了。
　　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严重，你娘她会很快就没事了，至于你爹，你要知道他永远都是你最亲的人......雪剑的话很周到得解决了我面临的困难，就在我感激涕零的时候，他拉起胸口上的衣服说，哎，你的眼泪和鼻涕和你一样顽劣，算了，这衣服送你了......我真想用手去掐他，可还没出手他就呵呵笑着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