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色绯红---迷雾之茧》无小灵

5、第 5 章

　　休娜雅睁大着眼睛，突然挠着头说：“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御叶族。那是个能够与任何生物进行交谈的族群。他们生存于橐……橐驼山的谷中，长年与鸟兽花草为伴，可是有一天，有个强大的国家对他们发动了攻击，这个族群就消失不见了。”

　　黑豹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它似乎在疑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

　　“我的母亲是唯一幸存者的传人。可是，我和弟弟却因为血缘不纯的关系没办法和动物们进行沟通。我在想，我要是有那种能力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知道你的事情了……”休娜雅低下了头。

　　“知道了又怎么样？”一个沙哑如鬼魅般的语调从黑豹张开的口中传出。

　　休娜雅呆住了，怔愣盯着黑豹。是这只黑豹刚才说了话，还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黑豹自己显然也愣了下，又往后退了几步。它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而感到后悔，一般人知道后一定会把它当成真正的怪物杀了的。可是，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族群传人的话，也许……

　　可以相信……

　　黑豹像要思虑一番闭上眼，然后豁出去一样开口说道：“我们变异的黑豹有一半以上的会说你们人类的语言，不过我最讨厌这样子！你们人类都是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可恶生物！”

　　“原来是你会说话，不是因为我会……”休娜雅恍然低喃，失落感也随着蔓延开来。

　　黑豹很失望地叹息着，它抬起头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道：“不纯净血缘的人吗？那就表示说御叶族人已经完全消失，而我也再没指望了……”

　　它本来也是纯种的豹类，只是被人类抓了之后却被做那样的变形，就算是逃出去也是变异的豹群，原本的豹群根本容纳不下它，连自己的生母也无情地攻击它。

　　“我可以看在御叶族人的份上饶你一命！不过，请你以后在这个国家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有人并不想你活下来。太过天真的话，将来必会后悔莫及。”黑豹话一说完，起身而跃，从窗户跳出去，一连几个身影移动就消失不见。

　　“请等一下！”休娜雅追出去想叫住它，可是黑豹早不见踪影。

　　黑豹跳进漆黑的房间里，在黑暗中它看得格外清楚，一下就找到高高坐在房子最深处的人。

　　“你失败了？”那个人影发出中年男子般浑厚声音，语气非常不高兴。

　　黑豹无所谓地解释道：“很抱歉，我无法对那个孩子下手。”

　　那人‘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恼羞成怒斥责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和那个人之间的约定了？”

　　黑豹晃动着脑袋，静静地注视那人好久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说：“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们人类那些所谓的约定！我奇怪的是，整个哈坦图斯的人那么多，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孩下手？这就是所谓的嗜血成性不成？”

　　我不相信人类……
　　那人似乎被黑豹后面那句话震惊到，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他不知所措地双目注视着黑豹那深邃如同绿色宝石的眼睛，它的眼睛太过冷咧凌厉，让人见了就会觉得内心虚伪得想急于躲避。

　　黑漆漆的房间就如人心的黑暗一般，纵使你多么想在黑夜看清楚东西也仍然要借助他物的发光。可是黑豹它不用，它那双在黑暗也能独自发亮的眼睛，终究还是比人类来得纯洁多了。

　　就在那人举棋不定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凭空出现一道泛白刺眼的雷电正中黑豹，黑豹被摔出好远的距离，血流不止。

　　坐在椅子上的人惊讶地站起四处慌看着，直到发现站在窗口的一只青灰色鸟型动物，他叹了口气举步艰难地走向黑豹喃喃说道：“失败的人终究是会得到惩罚的。”

　　黑豹淡然说道：“我…早就死过一次，根本就…就不在乎生死。可…是，你不…不一样，那个…那个孩子你…你千万…不要对她下手，会有报应的…降临……”

　　黑豹拼命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可现在它实在是受到了严重至死的伤，也已经没办法再自动恢复了。

　　那人惊愕不已，奋力摇晃着它的身体追问着：“你不是最讨厌人类的吗？为什么那个孩子，你对她就下不了手啊？”

　　黑豹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虚弱无力的身体只允许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你…一直都是个…善…善良的人类…从我遇到你的那时候，开始…就一直…那么的……”

　　“黑豹，到现在你还是认为我是当初帮助过你的那个乡下小男孩吗？为什么要这么做？赫慎大人？为什么，为什么？”温和的阳光从窗□□进来，映照在帕马罗一脸懊恼流泪的脸旁上，他抱起黑豹的躯体哽咽着。

　　“你只要为神官大人好好做事，就不会落得和这头畜生一样的下场。”那只鸟突然开口说出这么段话，然后就像是棺材鸟一样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飞走了。

　　“赫慎大人，身位神官的我们不是要以人们的幸福为准则的吗？现在为什么却要不顾一切去对付一个临国的弱质女孩？难道您所谓的幸福就是建立在攻占他国的战争上吗？”帕马罗高喊着，为了眼前那具冰冷身躯感到不值，“黑豹，我不会就这样让你离开的！”

　　阴暗潮湿的空气中，一颗颗带着淡黄色光晕的水珠从帕马罗身前落下，落到地上，溅起更多的小水珠。

　　休娜雅坐在水池边，托着下巴，睁大着双眼追寻着天空的景色，或许是希望能够在飘满白云的天上找寻些什么。

　　她脱下穿在脚上的草鞋，光着脚丫伸进冰凉的水池中。

　　池水干净透明，侧着身能看见在水中尽情嬉戏的鱼群，正着身能看见白云天空映于水中的清凉视觉。耳边传来微风徐徐的温柔触感，空气中时而交杂着水与莲花混在一起的清香味道。

　　“也不知道黑豹现在怎么样了，它应该是回到草地上去了吧？”脑中一影印出黑豹无拘无束在原野中奔走的景象，休娜雅就像个傻瓜般‘嘿嘿’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纱琳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叉着腰、板起脸扯着嗓门冲着她的耳朵大喊道：“休娜雅！你又在那里偷懒了！”

　　休娜雅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好象见到猫的老鼠一样，立定起身畏畏缩缩地小声回答道：“不是啊！我工作在刚才都做完了。”

　　“我管你那么多，现在帕马罗神官大人有事情要找你。你给我快点！”纱琳也不管她是不是做好工作了，径自提起她往旁边走去。

　　“啊？你，你让我自己走啦！”休娜雅觉得就这样被人提着头的样子实在很丢脸，慌忙挣扎着向跳下来。

　　‘砰’的一声纱琳很不客气地把手一松，休娜雅就稳稳当当和大地来个直接的拥抱。

　　“好痛！”休娜雅皱起眉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不是要自己走，还不快去？”纱琳伸出手示意她再不快点就直接把她提出去。

　　休娜雅可不想象只被提着走的小鸡一样，一转身撒腿便跑。

　　“说起来，这个叫纱琳也不尽是个很凶恶的人，只不过是嗓门比别人大一点，举止比别人粗鲁一点而已。”休娜雅笑呵呵想着。

　　“你叫休娜雅是么？”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前响起。

　　休娜雅扬起头，这才看清楚声音的主人是个身材精瘦的和善男子。

　　“你也是神官？”休娜雅冲着他一笑，行了个礼，“我叫休娜雅，很高兴认识你。”

　　那人闻言一愣，笑道：“我并非神官，只是受命带你去神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