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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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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个远离于现实的世界,这里有奇妙的生物,亦有着随四季变化而变的丰富植物,有能掌控超自然的人类,亦有平凡无奇的人种。
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这是横古不变的真理。历史的教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相同且类似的记录,却总被人所忽略。
即便如此,人的旅程还是会继续下去,还是会有人坚持不懈地追寻着真相的足迹,绘动着手中的刻笔将历史记录,一篇又一篇以日升月落为点,一点一滴汇聚成史。
当新一轮的太阳从山的那面升起时,新的一篇章就已掀开了……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焦急的孩童声音从门外响起。
屋内之人面露疑惑,站起身,将手轻轻一挥,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面是一位长着蜻蜓般透明翅膀的短发少女,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岁上下,却是此处专为重要人士传信的信使。
“发生了何事?”月御笑看着这位一直被众人称之为最可负重任的少女,目光逐渐停留在她那对亮如荧光的瞳孔上。
在这个地方,她是唯一余下的拥有这种瞳孔的人之一了。这样美如瑰玉的瞳孔为他们带来美誉的同时,也带来了几乎灭族的杀机。思及此,月御眉头一蹙。
少女不明月御心中所思,遂将此行的消息告之:“那个…那个女…女人回来了……”也许是对于消息本身带有个人情绪,又也许是其它缘由,她说这话的时候一下浮上半空,还不停的转着圈圈。
“她回来了?”月御一怔。
“恩!不过,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大长老正在为她治疗呢。”少女好象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沉,渐渐止住转圈的动作,瘦小的身体缓缓下降到月御跟前。
“我去看看!”
“哎――陛下,请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这是个远离城镇的偏僻山落,山落被一轮又一轮宛如树的年轮般的山峦紧紧包围。这样一来,外面的世界若想窥视这个村落几乎是不可能。
然而,不可能总不是绝对,比方说方才谈及的‘那个女人’就是位例外,在这个与世隔绝了上百年的村落,唯一一位从外界进入村落的普通人类。也正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乃至开启了这世界全新的纪元。
在村落之外不远,是一户以干草和以泥土建成的圆弧型矮房,房子虽然简陋却布置得十分整齐,屋后临山,屋前药草丰富。
“打扰了。”一名妇人在门上敲了敲,即推门走了进去。
妇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前的小木桌上,眸光不自然一移,瞟向了床上,上面躺了位晕迷不醒的女人。
“厄里斯,你先下去。”一道苍劲的声音响起。
被称为厄里斯的妇人收回视线,对着屋内之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屋子。
在关门的那剎,她将视线再放,放置到那位从她进门始便未曾发过一言的男子。这一任的亲王陛下,此刻正专心地为床上之人把脉。
见到这里,厄里斯一声轻叹,关上了屋门。才一转身,便见到月御从远处快步走来。
她们美丽的女王陛下总是不擅使用与生具来的超然能力呢。思及此,厄里斯扑哧一笑,迎了上去。
“月御陛下。”
“厄里斯,你刚从里面出来吗?”月御止住脚步,目光停留在厄里斯微隆的腹部。
“是……是的。”厄里斯发觉月御的视线,脸一红,颇有点窘羞之态,“我……我先告辞了。”
月御微笑点首,却突然不急着进屋,反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厄里斯离去的背影。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少女恰好发现这一幕,她瞅了瞅渐远的厄里斯,又瞅了瞅月御,不禁好奇问道:“陛下,怎么了吗?”
“厄里斯,她……或许将会是我们唯一……不,没什么。”月御摇首,推门进入屋子。
屋内,次长老正在靠窗的桌上捣药,只是他幽深的目光始终停在某个方位。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有一张矮床,矮床之上躺着位年纪与月御相仿的女子,那张苍白的面容让月御有种恍惚的陌生感。
视线再移,当四目相交的那剎,月御吃惊得脱口而出:“亲王?”
被唤住的男人正是月御的丈夫,相对于月御的吃惊,他显得格外平静从容。他指尖一动,松开把脉的手掌,站起身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休息几天就可恢复。”
“呃。”月御反应有些慢了半拍。
“虽有说过不再理她,但对于伤者的怜悯之心一向是我们一族的弱点呢。”亲王显得有些苦恼。
“我就说这个丫头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次长老叹了口,眸光一移,这间屋子是村落的最高处,由窗向外望,即可看到村落的风景一扫无余。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次长老赫然发现,此刻窗外弥漫着的危险气息。
“外面有点怪异,我去看下。”次长老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即走。
“恩。”月御点首,即而一脸复杂地看向床上躺着女人。
‘本以为我与你会成为知心相待的好友,可谁曾想到,竟会有反目成仇的一日。’月御忧伤地看着床上面容紧蹙痛苦的面庞,心中更是反复绞痛。
“陛下。”亲王发现她的异常,上前握住她的手掌。
“我没事。”月御也伸手反握住他的手掌。
“不好,出事了!”就在此时,次长老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险些跌倒在地。
矮窄的屋内一下子涌入满满的人,而慌乱、惊惶、不安等等的消极心态也随之充溢。
“发生何事?”亲王问道。
“外族人类攻进来了——”
“我们的守备如此深严,怎会让外人轻易进入?”月御一惊。
“难道是……”
忽然,黑眸如电,一柄利刃寒光闪过,温热的血水顺势喷溅到男子雪白的长衫——
“呜——”
房间凝结的空气冰冷异常,在场的人错愕地看着毫无防备倒下去的女王月御。
“女王陛下!”
众人视线一转,恰好可见那个前一刻还昏迷不醒的女人,已不知何时已立在众人跟前,而她手中的利刃,正是方才袭击了月御的凶器!
“哈哈哈哈——”女子放声咆哮,狰狞的面容宛如一只嗜血的野兽,“我要让背叛的你们永远沉浸在痛苦当中——”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也配提背叛!”众人愤怒斥责。
女人举刃又要向月御袭去,静默不语的亲王眸光一移,她突然大叫一声,手中的刀刃掉落,人也随之晕倒在地上。
“亲王陛下,请让我们来处置这女人!”次长老们开口道。
“她不过是个傀儡。如今外敌入侵,我们应以御敌为主。”这时的月御已由亲王扶起。
“陛下,难道就此轻易放过她不成!”
月御蹙眉望向窗外,她生长的土地此刻想必已是百孔千疮了。那弥漫着滚滚黑烟的土地,怕是……
“我们如今已不可能全部逃出去了。”月御垂下的手掌内悄然开出一朵黑色的花蕊。
“月御。”发现此异状的亲王痛惜地握住她的手掌。
“抱歉,我怕是无法遵守与你的约定了。”月御笑得很是苦涩。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作此鱼死网破的念头了。
“我们愿保护陛下离开此处!”
“我们愿意保护陛下与亲王离开这里!”
“已经来不及了。”月御眸光一暗,挣开亲王的手掌,独自一人站直起身。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下,她将指指向厄里斯,一字一句道:“厄里斯,你带着你腹中的孩子逃离这里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留下后代,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一定要传达下去,绝对不能断了与那里的联系!”
“女王陛下!”厄里斯大吃一惊,本已做好必死决心的她,这一刻动摇了心智。无论如何,求生的欲念终比求死的绝望来得强类啊!可是,自小生活在这块土地的她又将何去何从呢?一想到这里,痛苦的她跪倒在地,泪水顺势滑落:“陛下!”
“去吧。厄里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千万记住只有那里才能解救日后的绝望。”月御的话来得坚决。她不等厄里斯开口,挥手而去,厄里斯的身影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我残余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月御环视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走向门口。
才推开门,赫然发现人类就已逼近最后的净地,他们冷漠地扫视着身旁冰冷的躯体,把贪婪的目光望向已渐渐失去生气的月御女王。
为首的男子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兴奋地说:“既然您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我们的王上就直接下令,请御叶女王您将宝藏交出来。”
“宝藏已经不在这里了。”亲王冷笑着出现月御身边。
“既然不在的话,那么就请女王和我们回去一趟,这样大家也好交差啊。”其他人暧昧地笑了笑,伸手要去碰已经失去力气活动的月御,有些人甚至摩拳擦掌着准备悄悄从背后动手。
情况十分不利,月御掌中的黑花的花蕊变得更大了。随着黑花的增大,她的脸色也随之更为苍白。
“月御,让我――”
“不可以!”月御阻止亲王即有的念头,“我们不可对人类出手,这样的诅咒依然存在。只要这个诅咒不灭,我们的存在就只有逃一路而已。”
“月御。”亲王眼露悲伤,那样的神情就像只被逼至绝路无可奈何的野兽一样。
“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因为接下来……”月御没有将话说完,她还暗存有另一种私心,这样的私心是不可对外人道出。不过,她握住亲王的手掌,想将心中的想法告之。
面对胜利的人类,从来都没有多余的耐性与慈悲用来给予敌人。在月御刚要告之心思,一个在手中早已凝聚好力量的人从人群边冲出来,将他手中的能量对着月御发射而去。
“不许碰她!”
‘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人受到冲击全部各自往后退去。
“亲王!”就在烟雾逐渐散开的时候,传来月御带着痛楚的叫喊声。
她的的丈夫倒了下去,就在她的跟前,慢慢成为尘世中的细沙。她的丈夫,那样温和含蓄的人,就在那一瞬间化为尘土,她还来不及与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消失了……
人类开始进行最后的残杀,月御依旧沉浸在亲王消失的痛苦中,浑然不觉的下声是――直到最后站在她周围的就只剩下那些带着凶光的人类。
“我可怜的族人们……”月御突然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自小聆听着母亲的教诲,一直努力着想和人类共同生存下去,现在终究还是一种奢望吗?
为何,明明共同和平相处过那么长久的时间,到最后还是为了抢夺所谓的宝物而自相残杀?
人类是最喜欢自相残杀的生物。
长老们的话历历在目,就像山谷中的回音般充刺着每一个根神经。
“既然这是你们想要的,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抢夺的话,那么我就让你们如愿!我要让你们的子子孙孙、永无止尽地争夺下去!”
愤怒的张狂取代了纯真的理性,响彻云霄的吼叫,犹如月色下苍凉哀号的野兽。
“御叶的宝藏被我装在盒子中,带出去了,如果你们谁想统治这个世界的话,就去找吧。只要找到了它,你们就能获得所向无敌的能力!”
多么可怕的话语,铿锵有力,像毒药般深深潜入贪婪的人心。
月御女王将她举世无双的面容毫无遮掩地显示在众人面前,她的容貌瞬间迷住所有的男子,潘多拉的盒子开启了……
熊熊的烈焰瞬间席卷整个山谷,火山爆发般的‘轰轰’声响撞击着每个居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次的争夺中,原本保护着他们周边安宁的人们在一夜间消失无踪。
从那之后,谁也不敢接近那片光秃秃的山谷,就算是至今两万年后的今天,那个地方依旧是寸草不生,每个好奇探询秘密的人一旦踏足就再也无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