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皇夜澜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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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夜澜番外一往情深深几许（下）
此刻我方知，我的愚蠢大意害得妹妹错失良机。郑倩柔根本没有信任我，她早在妹妹假扮惜蕊那日便因我的异样情绪产生些许怀疑，利用我浅薄的计谋安插眼线监视着我，我和妹妹御花园的交谈、每次偷偷相见、甚至包括借由惜蕊传递的纸条，她都知晓。
我能够舍命保护清白，但不能以妹妹的性命做赌注，我绝对不能给自己留一丝半毫输掉的隐患，怎样抉择，似乎无须犹豫。我无言颔首，慢慢摘掉始终挂在胸前贴靠着心脏的琥珀项链，牢牢的攥握掌心，今晚我便要失去再带着它的资格。
没有抗拒的柔顺躺倒，任凭郑倩柔剥掉我的衣袍，亲吻我赤裸的身体，她的唇舌手指的碰触，都仿佛是拿着一块滚烫的烙铁，狠狠按着我支离破碎的霜冷灵魂，皮焦肉烂的伤疤鲜血淋漓的疼到麻木，刚刚获得些微解脱和救赎的心，一点点堕落到地狱深渊里，万劫不复。
“你居然非完璧？”郑倩柔忽然间的愤怒嘶吼撞击着我的鼓膜，空洞的脑袋一阵嗡鸣，思维深陷混沌的我无暇理解她怒火的缘由，只经由盈满眼眶的泪模糊的看到她阴沉着脸拂袖离开。我像灵魂出窍的躯壳般呆呆的躺着，直到惜蕊塞给我一张妹妹亲笔书写约我御花园相见的纸条，勾回些许颓丧的神智。
我把自己幽闭在院落里一次次疯狂的沐浴擦洗，妄图消除那些屈辱不堪的印记，深深浅浅的吻痕像是滴落白纸的污点般清晰的昭示着我不再清白的事实。虽然我没有真正失身，但始终恪守皇族礼教的我怎能容忍如此侮辱，我把只能给妻主的身体暴露给郑倩柔，便再没有任何资格做妹妹的男人。
拖着残破凋敝的身心，我独坐御花园等待着妹妹的到来，决意狠心诓骗她和我一刀两断，我心里念着她，口里说着违心的话，她伤心欲绝，我何尝不是？只是，我满身皆是郑倩柔留给我的耻辱，怎么配得到她至死不渝的倾心相待？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卧底在郑倩柔身旁，帮助妹妹解决她。
“剩余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借着微醉的酒意和倚靠着的她传递给我的温暖力量，我轻描淡写的把封印在记忆最深角落的故事告诉她，曾经痛不欲生的绝望苦痛都在她的怀抱里烟消云散，它们像是投入心湖的一粒石子，虽然仍然能够激荡情绪的涟漪，但不再波涛汹涌的澎湃、不再产生任何不利影响。
“晚碧……我真应当杀了他，给郑倩柔陪葬。”她低声喃喃，拥抱我的手臂颓然勒紧，我转眸恰恰看到她深邃眼眸里骤然闪现的嗜血残忍，我理解她的意思，我的失策固然是导致郑倩柔知晓我们身份的根本缘由，但是若非晚碧的潜伏泄露出她催眠惜蕊的信息，郑倩柔怎么能够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虽然是纵横捭阖睥睨众生的皇帝，却生性善良不喜杀戮，她告诉明月晗名册里与郑倩柔有染的官员，只要本分勤勉的效忠，往事一笔勾销她绝不追究责罚。险些害得她的计划满盘皆输的晚碧，她亦给他生路，只是命君云鹤废除他的灵力，流放到归真塔服劳役，没有伤他性命。
我忍耐着羞涩倾身吻她，看到惊讶喜悦的光芒取代她眼底的冷酷狠辣，微舒口气。我不恨晚碧，甚至不恨郑倩柔，我的幸福本是镜花水月，看得到摸不到，是他们给我契机，使得虚无缥缈的幻梦成真。若说没有子嗣是我们相守的代价，那么那些经历便是我们相爱的代价，有舍有得，何其公平！
她柔情缱绻的吻着我，手指轻勾，我的衣袍松散滑落铺满地面。骤然接触到寒凉的风，我轻轻瑟缩颤抖，却没有生出抵抗的心思。微带凉意的指掌慢慢抚摸着我的胸口曾经伤到的位置，她用饱含怜惜心疼的语气喃喃着：“哥哥，苦了你了……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应当死死捆着你，不许你离开。”
我忍俊不禁的摇首否认：“不，你是对的。谢谢你的放手，谢谢你的执着。”她的决定始终是当时最佳最明智的。若是她不曾放手，我此生便只能挣扎在背德的漩涡里无法解脱释然；若是她不曾执着，我此生便只能守着她留给我的记忆孤独终老无法相守相伴。我十分庆幸，我的妹妹是极其聪明的女人。
烈酒的醇香氤氲着醉梦般的靡丽，脑袋阵阵眩晕到无暇思考，手臂松松的环抱着翻身压倒我、替我抵挡晚间丝丝凉意的她的腰背，纵容她一寸寸给我的身体镌刻她的印记，始终目不转睛的凝望倒映着我的模样的紫眸，深邃神秘的眼眸里溢彩流光，仿佛是星月坠落眼底，揉碎成勾魂摄魄的七彩华光。
池塘里的荷花淡雅暗香盈袖，薰衣草的芬芳浓烈萦绕，她趴伏在我的脖颈间深深嗅闻，旖旎风情的尾音酥麻软骨：“哥哥，你真香。”“妹妹……”攀高的体温熨烫着彼此，清明的意识不再，我彻底醉倒在她的热情里，低低的呢喃喘息，任由她施为摆弄，只凭借本能配合她，极尽放纵的缠绵。
今晚只属于我们两人，她只是我的妻，我只是她的夫。
失去克制的纵情往往得到未知的结果。翌日，素来以勤勉著称的皇帝没有缘由的休朝，我则是腰酸背痛浑身绵软的整整卧床三日，引得兄弟们误以为我们染病，纷纷到凌澜宫探望。我虽然羞赧，但是不曾责怪她，毕竟她的失控亦是我的纵容，不能只埋怨她。
岂料她竟然两月都没有要我侍寝，虽然偶尔到凌澜宫小坐、忙里偷闲的陪我一日半日，却不再留宿。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不由得暗自猜测她是否心生厌倦，直到某日我到静兰宫给父亲请安，他委婉含蓄的告诉我是时候谅解她、莫要再冷落她，我方知事情始末和她维护我的良苦用心。
为免唯恐天下不乱的朝臣借此事称我惑主误国、应当选秀避免专宠，她替我抵挡着舆论微词，把休朝的责任全都揽归自身，宣称是她缠着我索要、我无法推拒不敢不从，至于没有侍寝，则是我羞恼的给她吃闭门羹、不许她碰我。她软磨硬泡两月余，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再犯，我方才心软作罢。
时隔两月再轮到我侍寝，我虽然兴奋却莫名困倦，在等待她的时候便昏昏然坠落梦乡，睡饱睁眼时天际曙光微明，我转眸看到她熟睡的侧颜，不禁暗暗懊恼。昨晚她体贴的没有唤醒我服侍，我睡得异常深沉，甚至不知道她何时给我除去衣衫抱着我躺倒的。
“哥哥？”她揉着惺忪睡眼幽幽转醒，展臂把我揽到怀里，张口含住我的耳垂暧昧的调侃，“两月没有碰你，我思念的紧，你倒是睡得香，弄得我都不忍心要你。”“约莫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比往常嗜睡。”脸颊微热，我用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口吻解释。
她肃容敛眉，询问我是否不舒服，在我回答没有的时候，仍然执意要宣太医给我看看。“夜贵妃娘娘，您的脉象是喜脉，您现在有两月身孕。”黄靖易给出的答案令我难以置信，我满心惊愕的瞪圆眼侧目看向她，她没有丝毫惊讶的笑着嘱咐黄靖易给我安胎。
“你忘记我们是亲兄妹吗？”我恼怒的喝骂，此番怀孕分明是她策划实施，绝不是我误喝药水，两月前她带我出宫那晚给我斟的酒是加料的。但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哪怕是希望我不在意我们的血缘关系，也不能当真使我怀孕啊！这个孩子是不能出生的，她把他给我再夺走，何其残忍？
“哥哥莫气，我自有理由。”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我躺倒，轻拍我的胸口给我顺气，“你记得我死而复生的那天，曾经和师父到寒域的密室里详谈吗？”我稍稍恢复冷静的颔首，她思索片刻组织着语言，给我讲了一个长长的、有关我们前世今生的故事，以及一个天大的秘密。
“师父消失前曾经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们能够孕育子嗣。月晗和云鹤看到的死劫是真，也的确没有解法，隐藏的一线生机源自死亡。简单而言，作为人类的皇月岚确实是死了，因施禁术救季墨渊魂飞魄散，现在活着的是作为神的皇月岚。神魂归位，神身重塑，理论上现在的我和人类没有血缘关系。”
她的渴望是天命，她的旨意是神谕，她的愤怒是天谴，怪不得她不惧鬼神，因为她自己就是神！我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震惊之余，竟然是难以抑制的黯然神伤，若当真如此，我岂非不再是她的哥哥？一直以来的挣扎纠结，仿佛都在此刻成为笑话。
“不要胡思乱想，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没有心理负担的乖乖养胎。”仿佛能够一眼看穿我的心情，她的青葱玉手轻柔的覆盖着我放置在腹部的手，抚慰般慢慢摩挲着，“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图省事的随意给你安排一个合理身份，而是非要大费周章名正言顺的娶你吗？”
她极温柔的笑着，倾身在我的眉心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缓缓回答：“皇月岚此生有十二名夫君，但是只有一个哥哥。他因着哥哥身份吃尽苦头受尽折磨，却仍然一往情深甚至甘愿背弃神明，他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殊意义，我怎能抹杀他的存在？我要全天下都知道，我的哥哥对我的付出。”
眼睛蓦然阵阵刺痛、灼热湿润而模糊，不能看清她此刻的模样，却能在脑海里异常清晰的描绘出她的绝代风华。匮乏贫瘠的语言再无法阐释我的心情，我只能哽咽着紧紧拥抱她，恨不得将那么苦那么痛、那么深那么重、那么甜那么暖的情融入骨血，我的妹妹，我的妻主，我的帝王，我的……神。
一往情深深几许，白头皓首不离分。
作者有话说
第308章 皇夜澜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