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更爱美人》梅林香雪

262、Chapter 256

　　Chapter 256 似曾相识燕归来

　　数十日后，紫耀帝国京城的郊外，悄无声息的增添了数万人的足迹和气息，一座座军用帐篷犹如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井然有序、错落有致的排列成最佳防御阵型。被其余帐篷呈围拢之势包围在其中的最大的一顶帐篷里，隐隐的传出交谈的声音，营帐内端坐于主位之上的，正是皇月岚。

　　皇月岚的军队得到许煦峰排兵布阵相助后如虎添翼，势如破竹的在三天内便赢得庐陵城之战，正待要乘胜追击将郑倩柔乱党余孽一网打尽时，未卜先知的明月晗审时度势，抢先一步带郑倩柔和残兵败将退守下一个城镇，皇月岚争分夺秒的率军攻破城池时还是慢了一步，人去城空只余下普通的平民百姓。

　　像是预想到皇月岚动用威力无穷的火炮时的顾忌，郑倩柔所占据的城池皆非昭阳城那般士兵罪犯占主要人口或是人数不多的小城镇，而大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居民甚多的大城镇，笃定皇月岚不会罔顾百姓性命生灵涂炭，生生的压制了她本就不甚充裕的战斗力，使她束手束脚打的格外吃力。

　　反观郑倩柔则是应付的游刃有余，面对皇月岚强势的进攻，她避其锋芒、专攻短板、且战且退，一方面砸下重金在占据的城镇里以铁血手腕招募将士，另一方面暗自召集提前在紫耀帝国各处埋伏的暗桩汇合，包抄夹击，围追堵截，虽成不了太大的气候，但仍扰的皇月岚不胜其烦。

　　幸而依赖于众多武林高手以及军师君云鹤的玄术的协助，虽然有时胜之不武，但总归是胜负参半，未尝惨重败绩，渐渐的将郑倩柔的势力范围逼回到紫耀帝国京城内。决战之日在即，皇月岚的心情甚是复杂，既有尽早结束征战的祈盼，忧虑亦是日益激增。

　　虽然不曾言明，但她深知皇宫里软禁着她的父后母皇和兄弟姊妹，监牢里囚禁着余雪瑶和霍青云等忠臣良将，至今不知所踪的夫君们仍在郑倩柔手里，他们最终都将成为郑倩柔绝地反击夺得胜利的筹码，若是自己足够狠心将他们弃之不顾，胜利是手到擒来的，但她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或许明月晗所言非虚，她不配为皇帝，因为太过重情重义而缺乏那份狠绝的野心。但底线是每个人不容突破的执着，信念是每个人拼却性命守护的坚持，若是她真的抛夫弃子成为狠心绝情之帝王，又怎么配拥有夫君们纯粹贞烈的感情和士兵百姓的拥护爱戴？

　　“锥形阵是一种前锋如锥的战斗队形，是一种强行突击的阵法，前锋必须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因此前锋的人选尤为重要，必须是勇悍无比的将领方可胜任。”

　　许煦峰抑扬顿挫的讲解唤回了皇月岚胡思乱想着飘远的神智，他胸有成竹的姿态隐约有明月晗当年指点江山的气势，但比虚弱苍白略带病态的明月晗更多一份刚强的魄力，自皇月岚任命他为副将专职排兵布阵以来，深藏于骨髓的英雄气概被全数激发，一天比一天更耀眼自信。

　　“母亲，前锋位置非您莫属。”许煦峰将目光投向正盯着他在沙盘里摆出的阵势琢磨的许晟涵，言语间有着对长辈应有的尊敬。母子两人的关系得益于皇月岚的居中调停有极大的改善，两年的流放生涯迫使她重新意识到亲情的难能可贵，痛改前非，许煦峰也放下心结，坦然接受母亲的改变和关怀。

　　许晟涵赞同的颔首但没有应声，虽然许煦峰和许晟涵皆拥有调兵遣将的特权，但拍板定论的权利仍在主帅皇月岚手里：“皇上，您意下如何？”“此次战役不劳烦许将军，朕意欲亲征。”皇月岚微微勾起唇角，深邃的紫眸里却幽暗的窥不得半缕微光，“这是朕和郑倩柔之间的恩怨，朕想亲自解决。”

　　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错过最终决战的好戏，她要亲手自郑倩柔手里夺回属于她的一切。在皇月岚的认知里，曾经被她视作冰冷无情束缚自由的黄金牢笼的皇宫，现在是她的家，因为有宠爱她的父后母皇、敬爱她的兄弟姊妹、深爱她的夫君爱人的存在，而不再是除她以外的人有资格拥有的地方。

　　许煦峰略感担忧的皱了皱眉，尽管非常不放心皇月岚亲战涉险，但左思右想没有寻到合适的理由来否定皇月岚的决定。皇月岚武功高强、战斗力远在许晟涵之上暂且不提，单是皇帝兼主帅的身份便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御驾亲征是对士气的极大鼓舞，她无疑是冲锋陷阵的最佳人选。

　　“此阵两翼的坚强有力亦是非常重要，煦峰恳请月岚允许母亲和霍姑娘带领两翼兵马协助。”别无他法的许煦峰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最放心的强将安排到她的身旁帮助她破阵杀敌，顺便护佑她的安全。“好，都听你的。”皇月岚宠溺的揉了揉许煦峰的头发，安慰的笑着同意了他的建议。

　　对于许煦峰没规没矩的直呼皇月岚的姓名，许晟涵已然是见怪不怪，同样知晓明日的战役将会是最后一战的她也产生久违的凌云壮志，感受着逐渐沸腾的热血，深吸口气单膝跪地，发自内心的诚恳宣誓道：“请下旨吧！臣愿为皇上鞍前马后，效忠终生。”

　　“传朕旨意，明日寅时做饭卯时出征，朕为前锋，霍云儿和许晟涵为次先锋，留两万士兵镇守营地，其余人倾巢出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皇月岚的声音平静无波轻若浮云，但铿锵激昂的语气里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却是重如泰山，任谁都无法忽视。

　　将许煦峰和凌清风安顿在主帅营帐里看着他们睡熟后，睡不着觉的皇月岚悄悄披衣起身，独自走出营帐，飞身跃上营地附近的一棵大树，遥遥的眺望着京城内熟悉且陌生的景色，感慨万千。数度繁华花开落，似曾相识故人归。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时隔四个月余，她终于故地重归。往事过电影般历历在目，明日黄花犹似盛开。离开时一无所有两手空空，唯有数名爱人不离不弃誓死相随；回来时气势汹汹大军压境，只是陪伴身侧的夫君寥寥无几。胜耶？败耶？端的是看在乎的是何人何事，世事无常未有定论，成王败寇都付世人说。

　　“你在看什么？”空灵剔透宛如遥远仙境传来的仙乐般动听、却不带半分人类应有情绪的询问由树下传来，打断了皇月岚少有的多愁善感。无须低首去看便知来者何人，皇月岚拍了拍身旁粗壮树枝招呼道：“云鹤，上来，坐这里。”

　　衣袂翻飞的微风携着溪流所特有的清润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皇月岚展臂将穿着单薄衣衫半湿的君云鹤揽入怀里，调动内力替他烘干取暖，顺势在他微凉的唇瓣落下浅吻，无可奈何的语气颇有些认命的意味，深刻的觉得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他能健康的活到现在实属奇迹：“去吸收天地日月之灵气了？”

　　君云鹤点点头，乖顺的把自己冰凉的身体嵌进皇月岚温暖的怀抱里，默不作声的任由她施为。“你倒是会享受。”皇月岚有点哭笑不得，她辛辛苦苦的耗费内力为他驱寒，他倒是心安理得的把她当暖炉抱枕利用，她的其他男人是没有一个会如此的，但她偏偏爱极君云鹤忠诚于内心的主动靠近。

　　美男在怀，皇月岚低落纷乱的心绪略微收敛，拥着君云鹤共同欣赏璀璨繁星满天的夜空，时不时的调戏两句吃吃嫩豆腐，着实是惬意自得。“云鹤，明日……”忽而联想到君云鹤的占卜术能够预测明日战事的战果，皇月岚按捺不住急迫求知的心情，张口欲问，但话刚开头便觉不妥的顿住话音。

　　“嗯？”君云鹤扬起一个疑问的尾音，稍稍困顿的半眯着眼打盹儿，迷迷糊糊的模样煞是可爱。“没什么，你困了，我抱你回营帐里睡。”忍不住倾身轻吻他的脸颊，皇月岚摇了摇头，将后半句尚未出口的问话咽下，抱着君云鹤一同回到营帐内歇息。

　　杞人忧天无用，预知未来无趣，有时候生活是需要点冒险精神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