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江山更爱美人》梅林香雪

188、Chapter 184

　　Chapter 184 挣扎的重生

　　“她没事吧？为什么又晕倒？”季墨渊略带焦急的询问声，将皇月岚那处于亦真亦幻的梦境中的神智拉回到现实世界。虽然已经清醒了过来，已经能够听到周遭的谈话声了，但皇月岚却不想睁开眼睛，只想就这样昏睡着，不用去听、不用去看、不用去面对那些她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她莫名的觉得很累，一种身心俱疲的累。那些被封存的记忆，自她苏醒开始，就一直在挣扎着想要冲破束缚，头痛和心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始终折磨着她的身心。

　　刚才昏倒的短短一段时间，对皇月岚来说，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般遥远，穿越至今近两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飞快的重放，重温着旧时的那些甜蜜和忧伤，回忆着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思念着那些她爱着的和爱着她的人们，皇月岚百感交集，一时之间恍然如梦。

　　“皇上不必太过担心，云贵妃娘娘只是悲愤过度才会昏倒，很快就会醒了。”沉默着给皇月岚切脉的黄靖易收回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尽职尽责的汇报道，众人皆因为她平静的诊断而松了一口气，没有人注意到她眉宇间一闪而过的诧异。

　　“悲愤过度？哼，一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至于让她这么惦记吗？”季墨渊口不择言的低声咕哝着，他本意不是如此，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儿，看见皇月岚因为染歌的死伤心到昏倒，他又是心疼又是担心，还有种类似于吃醋的酸酸的感觉充斥在心间，堵得难受，只得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

　　季墨渊的自言自语其他人没有听到，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皇月岚的耳朵里。染歌从跟在她身边开始，就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事事为她着想，忠诚于她、尊敬她、信赖她，最后又因为她被奸人所害。季墨渊不感激染歌为她做的一切也就罢了，怎么能够这样说他？

　　虽然知道季墨渊并无鄙夷或瞧不起染歌的意思，会有此一说只是因为吃醋，但皇月岚还是很生气的睁开了双眼。“云儿，你醒了？”看见皇月岚醒来，季墨渊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

　　“皇上，今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皇月岚没有看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她的声音没有众人料想中的悲伤或是愤怒，反而格外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一毫情绪的起伏，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语气里，却暗含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季墨渊没料到皇月岚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之前准备好的安慰的说辞全都无用武之地，直觉告诉他，现在的皇月岚已和之前不同了，但他没有太在意，只当她还沉浸在染歌逝去的悲痛中才会有些反常，怔了一下，他颔首同意了：“这样也好。晚碧、鸾音，好生伺候着。暮庭，摆驾回宫。”

　　“是！”被季墨渊点到名字的晚碧、鸾音和暮庭三人齐声回答道。“你好好休息，多保重身体，朕明日再来看你。染歌已死，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朕会命人厚葬他。”再度将皇月岚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确认她没什么大碍后，季墨渊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和暮庭一起离开了流云阁。

　　在季墨渊转身离开的时候，皇月岚才侧过头，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背影上，深邃的眼眸里涌动着复杂至极的感情。

　　季墨渊啊季墨渊，紫耀帝国女皇皇月岚紫发紫眸，染歌年幼不问世事、鸾音和黄靖易长期居于深宫中，他们不知道情有可原，而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不知？可是在我那样郑重的询问你时，你竟说不知我身份，枉我如此信任你，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你却骗我至此！

　　我真的不想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和付出，但我无法说服我自己去信任你！就连你最初救了我的动机都是谎言，你让我如何去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而不是为了得到紫耀帝国的一场戏？为了博取信任，连清白的身子都不惜拱手奉上，不愧是帝王，你，够狠！

　　“娘娘！”晚碧的呼唤声打断了皇月岚的思绪，方才一直暗自垂泪的晚碧揉着哭的通红的双眼，“噗通”一声跪在床前，哑着嗓子恳求道，“染歌哥哥死的好惨啊！请娘娘念在染歌哥哥尽心尽力的服侍您这么久的份儿上，替他报仇啊！”

　　像染歌这样身份卑微的侍从，皇宫里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命，也没有人愿意为了他们去得罪权贵。尽管他伺候娘娘的时间不长，对她还不甚了解，但娘娘对染歌的关心他看在眼中，娘娘对宫侍皆是真心相待的传闻他听在耳里，他相信，她一定会为死的不明不白的染歌做主的！

　　“傻孩子，别跪着，地上凉。”晚碧的举动让皇月岚想起最开始见到染歌时，他也是这样战战兢兢的对待自己，于是放柔了语气，坐起身把他拉起来，替他擦了擦泪，“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一直把染歌当亲弟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哪怕，他是天王老子！”

　　皇月岚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迸射出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的光芒，那种“天上地下、为我独尊”的傲然，宛如凌驾于众生万物之上的神，有种让人无法直视威严和高贵，王者霸气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晚碧看呆了，愣了半天，才抽噎着道谢：“那晚碧替染歌哥哥谢谢娘娘了！”

　　“晚碧，你换个房间住，把原来那间布置成灵堂。鸾音，去找最有经验的仵作，明天开始我要亲自调查此事。”安慰的拍了拍哭泣不止的晚碧，皇月岚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鸾音，吩咐道。鸾音虽然没有像晚碧那样哭出来，但眼睛也是红红的。

　　“是！”晚碧和鸾音异口同声的应下，相继离开了房间，皇月岚的保证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令他们相信，一定能够查出真相，让染歌的在天之灵真正安息。

　　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皇月岚一个人了，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寂寥。皇月岚坐在床边，怔怔的凝视着透过窗户洒满地板的月光半晌后，微微呼出一口气：“出来吧。”

　　她的话音未落，一阵微风刮过，紫红色的床帐飘动，一个全身被黑色所包裹、只露出一双在夜里格外明亮黑眸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皇月岚的床边，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她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皇月岚猛地站起来，直直的朝那人扑了过去，在他条件反射的接住她时，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仿若叹息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哽咽：“追月……”“您……恢复记忆了？”即使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的影的身体一震，激动的颤抖着。

　　“是的，我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皇月岚拥着影，靠在他宽阔结实的怀抱里，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明显快过平常的心跳声，一种久违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恢复记忆的同时，皇月岚也恢复了全部的武功，当即就感觉到了隐藏在自己身边的那熟悉至极的气息，所以才支开了所有人。她不知道影是什么时候找到自己的，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身边隐藏了多久，但她知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将自己完全遗忘却不能现身，是怎样的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