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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九年 ...


  •   手中握着的是9号信封,薄薄的信封,平躺着A3大的APP纸张,似乎在沉稳呼吸。

      心碎是胃剧烈抽搐的疼,悲伤是指尖麻木的凉。

      没有温度的手指,由指尖传到整只手上,苍白得让人心疼。

      Oruchimaru缓慢的打开信封,信封是简陋的白底蓝边,甚至没有牛皮信封美观。可是他真的很小心很小心,然后,慢慢抽出了里面平躺着的A3纸张,他还记得曾经从电脑公司买回时,纸张封皮上“100%纯野生木浆”的广告,然后随着某人的离开而消陨声迹。

      随着纯白的纸张被抽出,掉出了一张被剪成一半的照片,照片上是魅紫的长发,肆意的笑脸。

      “该死。”

      他看着那张笑脸,几乎想把它揉碎。

      谁允许他彼时那么开心的笑着,他想看看当时的手指和现在有没有区别,感官上是冷的,可是视觉上于他却看不出差别,因为已经习惯了多年。当然,他是看不到的,因为只剩下了半条胳膊,其余的被锋利的金属物质剪下。

      似乎是挽着谁吧,而那边……

      “混蛋……”

      他喃喃,顺着脸庞有液体流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叫它冰泪。没有温度的。因为他本身的寒冷被泪水滑过却没有感到温暖,原来泪也一样冰冷。

      他方才的喃喃似乎是对与自己不争气的眼泪而恼怒,又似乎是因为照片上另一半的绝决。

      从没有想过对方会是这样的冷血。

      今天是西元2006年的11月8日,耶稣诞生的第2006年,第21个世纪。

      他,Oruchimaru,从东京监狱出来的第三天。回到长崎以前的房子,寻找曾经的恋人。

      悲哀,还是现实?

      总之,人去楼空。

      或许说,还有一封信。

      【Oruchimaru,你回来了吧,真好!

      我很想你呀,这个请你不要否认呢,我真的想你啊!

      当你看到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说的。

      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知道我真的让你失望了,你会恨我的吧……

      嗯……还是……对不起。

      我喜欢上了别人,我只能向你坦白。

      真的很对不起……

      ……

      ……

      sa you na la.

      Jiraya】

      晚上,他在浴室里冲凉,思维混乱不堪,几乎让他失去知觉。

      什么都不想再想。

      冰冷的水击打在他的身上,曾经,还是温暖的呢。

      水顺着他的坚毅完美的脸的侧线滴下,最后汇聚成水线。

      他伸出手去拧紧了龙头,然后胡乱擦了擦头发,坚硬挺直的肩膀上搭上毛巾,走到了镜子前。

      没有变,没有变,仍是那张绝美倾城的脸。

      可是又怎么会真的没有变?

      苍白的慎人的皮肤,更加瘦弱单薄的身体,眉尖的冷漠成熟。

      什么都变了。

      时间狞笑着揭露沧桑的变更,沧海之间再没有他的笑脸。

      年幼的时候,是木屐与青苔的协奏,后院的台子上,他们曾无数次坐在那里幻想星沉。

      夜凉如水,他总是会洗完澡后带着未干的头发跑出来,小小的脚丫上木屐是船,宽大的和服似乎是不合身的,他蜷着腿双手抱膝,而那个人总是会爱怜的把他的头推向自己的肩膀。

      “会着凉啊!”

      温柔似乎是此刻在耳边诉说着的,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再也没有了。

      他自嘲,然后走到了床边,从衣橱里翻出被子,简单扔在床上,便钻了进去。

      被子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了一丝他的余息。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狠心的。

      他静静躺在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像是鸵鸟,却无处藏躲,“掩耳盗铃也好,”他是这么想着,“我真的不想他了……”

      第二天是阳光明媚的,良好的开始呢。

      他已经把那封信撕碎扔进垃圾桶,不再想了吧。

      可是他还是觉得委屈啊。

      呵呵,在狱中总是有人给他说:“别想了,他一定不会等你的!”“傻瓜,爱很脆弱的,你以为他真的会等你一辈子!”“笨蛋你!他说不定早和别人走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让自己失聪,他听不到,他听不到,他对自己说了无数次。

      因为他爱那个人,所以那个人一定不会辜负他的。

      任谁怎样说他傻都好,都不及他的离开来得疼痛啊。

      “我自己也真可怜呢……”他自言自语,然后甩了甩头,虽然今天阳光很好,可是心情的忧郁还是不适合出游啊……

      他打开冰箱,瞬间惊呆了——冰箱里都是他最喜欢吃的雪鱼和芥末寿司。

      曾有人说喜欢吃芥末的都是因为想流眼泪的,一种是太幸福没有流过,其次是最孤独的。

      以前是属于第一种的吧,现在呢……呵呵。

      原来,那个人始终没有忘记他喜欢吃什么啊,不过,他好像很小的时候并不喜欢的,后来也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呢。

      应该……没有变质呢。

      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一个老人,偶尔回忆过去的时光,有遗憾却没有悲哀,似乎是一次记忆的旅行流浪。

      第一天再次勉勉强强过去,第二天他决定出去了,他需要一份新的工作养活自己,虽然信里有说过留给他的财产够他再养活一代了。

      可是总要生活的不是吗?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找工作,中午决定去居酒屋喝上几杯,可是他却当即PASS过这个念头。

      他已经不是大学年代的青涩,他要的是生活。

      他去了一家高档的咖啡厅,当正要进入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的橱窗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阳光下徐徐生辉。

      少年的头发张扬的乍起,金黄胜过阳光。

      Oruchimaru晃过一瞬的惊讶,嘴中不禁叫出了那个久违了的名字——

      “Naruto!”

      转过头,同时伴随着略微扭曲的惊讶。

      “Oruchimaru-sensei!你怎么……”

      Oruchimaru笑着走近,打断了他的话:

      “要不要去吃碗拉面?听说一乐有在这边连锁分店喔,刚刚开的呢~”

      “呃……唔……嗯……讨厌死了Oruchimaru-sensei!又用美食诱惑我!当然去了!!”

      “呵呵……”

      他们来到了街角处刚开的连锁拉面店,坐在了靠窗的角落。

      “一碗清汤!一碗……”

      “再加两碗味增!”

      Naruto毫不客气地打断Oruchimaru的叫声。

      “嘿!你小子倒不客气啊!”

      “谁让你要请我的,我可没有逼你请我喔~”

      Oruchimaru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你不是进了监狱了?”

      “嗯,前两天出来的。”

      “喔……”

      “Naruto……”

      “嗯?”

      “Jiraya呢?”

      “死了。”

      “什么?!”

      “也是前几天呢,应该是你出来前吧……”

      “他是……怎么……”

      “血癌。”

      Oruchimaru的世界瞬间崩塌,他永远都不知道的。

      Jiraya从出生就认识了一个人,邻居们说是青梅竹马。

      4岁开始他们就每天一起看星星。

      6岁时一直一起上学到23岁。

      25岁时一起找到了工作。

      Jiraya是木叶学院的国文教师兼某出版社文字、图片编辑。

      Oruchimaru是SEXY BAD乐队主唱偶尔会去木叶学院教音乐代课。

      28岁时Oruchimaru涉嫌乐队集体吸毒如狱。

      28岁时Jiraya哭的比自己进去还疼痛。

      37岁时刑满释放。

      37岁时永远解脱。

      真是不甘心呢……等了那么久……

      他永远不会知道Jiraya用了7年的时间习惯他喜欢的菜。

      他永远不会知道Jiraya用了20年的时间保守这个秘密。

      他永远不会知道Jiraya用了两个月才写出这封不怎么长的信。

      他永远不会知道Jiraya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他。

      什么喜欢上别人……怎么可能。

      他永远不会知道存折里户头的钱是Jiraya为自己购买的保险偿付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Jiraya的爱有多么深。

      延续到旋涡最深处,回到原点。

      原点,仍是一汪深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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