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私奔史》唯梦闲人不梦

67、第二十章

　　果然是柳氏和杨琉雅两母女。裴幻风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凉凉道：“两位有什么事吗？有事的话在院子里面谈就可以了。”说着反手关上门，走到了庭院中央。
　　柳氏挤出一脸媚笑，讨好道：“九殿下，杨家也并非只有杨昙雪一个女儿，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呢。”一边说一边把杨琉雅推到裴幻风面前，“九殿下，你看，这是我的女儿，长得比杨昙雪还要好看些，如果你实在舍不得，将雅儿收了便是，何必找杨家的麻烦呢？”
　　裴幻风上下打量了杨琉雅一眼，冷笑：“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抬手抚摸着杨琉雅的脸庞，虽是风流的笑容，眼底却隐约闪现一丝狠辣，“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原本抚摸着脸庞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了杨琉雅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柳氏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这样，九殿下就能放过杨家，那么九殿下……请自便。”
　　“都说虎毒不食子，也许，杨夫人你是个例外。”裴幻风微微冷笑，手上加大了力度，似乎马上就要将杨琉雅掐死。
　　“住手！”

　　这声音吸引得一行三人侧目，却发现杨昙雪已经打开了房门，倚在门框上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裴幻风当下也顾不得掐杨琉雅的脖子，赶紧奔到门边扶住杨昙雪的身体，一脸焦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昙雪的脸色还是苍白，抖着手紧紧地握住裴幻风的袖子，但是声音却清晰可闻：“裴幻风，答应我，即使你不能保护杨家一生安康，那也不要亲手杀死杨家的任何一个人。”
　　柳氏得意地弯起了嘴角。看来，这丫头虽然嚣张，但是心里还是顾着她们的。否则，又怎么会替雅儿求情？
　　“可是，”裴幻风委屈地看着她，“明明是她推你下水的……”
　　杨昙雪嘴角抽了抽：“哪天你有空把她绑到青楼去卖了就好。”
　　“还是我家阿雪聪明。”裴幻风“吧唧”一声亲了杨昙雪一脸口水。
　　柳氏的脸终于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地黑了……

　　“雅儿到底是哪里不好了？九殿下为何这么嫌弃她？”再也受不了两人的浓情蜜意，柳氏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裴幻风白了她一眼，反问：“杨琉雅到底哪里好了？除了那张脸之外，她还有什么可以显摆的？”摸了摸下巴，续上下半句，“光是那张脸也比不上我家阿雪……”
　　柳氏终于被气得口不择言，指着杨昙雪怒道：“就凭她？这个丑女？”
　　杨昙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个柳氏是长安城外貌协会的么，怎么对她长相的成见这么大啊，她现在顶着的这张脸，好歹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吧，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裴幻风冷笑：“如果她能算得上是丑女，那么你们又算什么？丑女中的极品，极品中的战斗机？”说话间随手从杨昙雪脸上揭下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来。

　　听到裴幻风那句话，杨昙雪“噗嗤”一声笑了。
　　嫣然一笑百花迟。
　　就连杨琉雅也愣在了原地。她那原本只能算清秀佳人的姐姐，如今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移去了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这才像珍珠一般闪耀出莹润的光泽来，时间弥久，光泽越圆润美丽，越看越耐看。
　　她就像是珍珠，只需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能使人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撕去了那层面具，柳氏惊了一惊。无他，如今的杨昙雪，却是和二十年前的杨之南愈发地像了。除了眉间少了一点朱砂痣，如白玉雕成的脸庞比杨之南更美，但那习惯性浮起的温柔笑容却是和杨之南一模一样。
　　“你是……杨之南……”柳氏惊得后退了一步。
　　“住嘴！”杨昙雪怒喝一声，深沉的黑眸风卷云涌，“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娘的名字！想当初在杨家的时候我娘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陷害她！如果不是因为你，娘亲她……她也不会死……”
　　还没骂完，她全身都颤抖起来，被裴幻风一把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院落的门口，有一个人默默地停住了脚步。

　　“哪里对不住我？哼，凭什么，凭什么都是被杨家捡回来的，那个贱人就可以凭着一张脸在杨家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只能做她的丫头！就连……就连我喜欢的人也对她关怀有加，但是她从来没有回应过，只是那样该死地笑着，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应分的一样！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让她和我一样，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杨昙雪颤抖着闭上眼：“所以，你就找人把我娘骗到南疆，给她下蛊毒？”
　　“没错！”柳氏笑得猖狂，“我要让她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啪”地一声，柳氏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脸扭过头去，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怒气冲冲的杨武。
　　“我……我真是看错人了！早知如此，之南当初央求我把你留在杨家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答应，让你留下来祸害之南！”杨武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最好是这样！”柳氏冷笑，“那我也不用看着她的脸色过活！”
　　“你难道就不知道，当初之南央求让你留下来的时候，他们打算把你卖到哪里去？是青楼！如果当初之南没有把你留下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杨家有这么富足的生活，还能有雅儿这个女儿？”杨武痛苦地闭上了眼，“我却没有想到……之南对你掏心套肺，到头来却被你摆了一道……”

　　“算了，舅舅。”杨昙雪打断他的话，“也算是因祸得福……若不是被她骗到南疆，娘亲又怎么会遇上父……父亲。”
　　杨武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这也难怪，亲耳听到自己爱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难过。
　　“雪……儿。”在那一瞬间，杨武好像苍老了三十年，哑着声音问道，“你父亲对之南好吗？”
　　“我……”杨昙雪颤着声音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柳氏大笑出声：“哈哈哈，杨之南，你也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了吧？这滋味可好？”
　　却见杨昙雪转眼已经恢复了那样淡淡的表情，温柔而淡漠地笑了笑：“至少，我娘她真真正正地爱过，而不是像你这样，只心心念念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许最初你还是喜欢舅舅的，可是到最后你嫁给他就只是因为你的不甘心。你不甘心我娘一直占据着舅舅的心，一心要取代我娘的位置。说到底，柳姨，你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她的亲生父亲并没有死，只不过，因为杨之南以前中过的蛊毒，她出生时体质偏弱又带上了莫名的胎毒，杨之南只好从父亲的身边抱走了她，带着她四处求医。
　　对于娘亲来说，父亲也许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
　　杨昙雪叹了口气。娘亲曾对她千叮万嘱：“雪儿，你日后，嫁猪嫁狗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要嫁给皇族中人。”
　　想来，那时娘亲已经看得通透，既是皇族中人，就万万不可能万千宠爱在一身。
　　只是情之一字，谁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她牢记着娘亲的话，可还是爱上了裴幻风。

　　“好了，叙完旧了吧？”裴幻风毫不留情地打断还想说话的杨武，冷笑道，“既然阿雪是杨之南的女儿，那也同你们没有多大的血缘关系，从今之后，杨昙雪和杨家再无瓜葛。”
　　杨昙雪心头一跳。裴幻风终是说出了她多年的心愿，她何尝不愿意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家庭呢？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从前，她想过存够钱之后就死遁离开杨家到外面的世界去，外面天大地大便没有谁再能管束她。
　　不过，如果能跟裴幻风一起离开……好像还不错。
　　“阿风……”杨昙雪扯了扯裴幻风的袖子，“我想去见见建文。”
　　杨建文是杨家的嫡长子，也是杨昙雪名义上的“弟弟”。
　　岂料，一句话还没说完，杨昙雪就喉头一甜，原本想着撑一撑就过去了，却不想嘴角边溢出的鲜血已经被裴幻风发觉。
　　“阿雪，你怎么了？”裴幻风眉眼间有难以掩饰的焦灼。她笑了笑，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裴幻风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她的嘴角，丝毫不顾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抚慰道：“别说话了。”
　　看着裴幻风慌乱的神色，杨昙雪乖乖地点了头，微微一笑，终是极放心地晕了过去。

　　这里其实是补偿章节= =一章六千字太长了就被我砍成了两章……无视我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