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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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事态急转而下，柳氏赶紧拉了一下杨武的袖子，语气颇有些埋怨：“老爷，这事本来就是昙雪的错，若不是她给九殿下下药了，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你却不但不惩罚她，还……”
杨武转过头去，怒瞪着柳氏，道：“不管她有没有下药，如今雪儿和九殿下的事情，都影响到了将来她将来的婚事，九殿下愿意负起这个责任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你为何不替雪儿高兴，还要惩罚她？我知道你一向对雅儿比较偏心，却没有想到你歹毒至此，连我的女儿的闺誉都要执意毁去！”
“喂，你们安静一点好不好，”杨昙雪很不高兴地掏了掏耳朵，差点连身上裹着的薄被都掀起来扔到裴幻风身上，还好被他及时制止，便只好瞪着眼指着按在她胸口防止她掀被子的裴幻风，“谁告诉你们我要嫁给这个王八蛋的？！”
杨武倒吸了一口气：“雪儿，你，你怎么能这样诋毁九殿下……”
柳氏却在一旁幸灾乐祸。誉满全城的九殿下一定没有被女人这么蹬鼻子上脸过吧，看来，这门婚事就要吹了……不过，这倒是件好事，如果杨昙雪和裴幻风的婚事真的成了，难道她还要巴巴地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做侧妃，受那小贱人的气不成？！
却不料裴幻风俯下身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温柔地搂过她的身子，低眉顺眼得让人跌碎了一地眼镜：“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嘛，我以后再也不乱吃别人给的东西了，成吗？”
杨昙雪转过头去，故意不看他的脸，闷声道：“谁稀罕那个九皇妃的位置。”
“好好好，你不稀罕，那不做九皇妃总行了吧？”裴幻风轻轻拍着她的背，“那就只做我裴幻风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杨昙雪从裴幻风怀中抬起头来，目光中有几分难以置信。唯一的……可能吗？
待她看到裴幻风的目光时，却微微一怔。
他的目光里，有几分不安，有几分坚持，亦有几分不自信，而后，剩下的满满都是认真。
大概，这个王八蛋是很狡猾很奸诈一肚子坏水，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吧。
杨昙雪从被子里又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抱住裴幻风，却又被他塞回到被子里面去，反而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
“裴狐狸。”
“嗯。”
“臭狐狸。”
“嗯。”
“王八蛋。”
“……呃，你不能挑个好听点的词语吗？”
“一天到晚就只会甜言蜜语。”
“……呃。”
“油嘴滑舌。”
“……”裴幻风摸着鼻子默默地想，他有她口中说的那么不济吗？
挤兑完了裴幻风，杨昙雪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呢，看在你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当一当这唯一的妻子吧。”说完就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柳氏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九殿下他，为什么居然都不生气？
杨昙雪还没来得及跑远，就被裴幻风一把捞回了怀里：“等会给你换衣服，不准乱跑。”
杨昙雪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裴幻风，你的手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上次是胸，这次居然是屁股……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嗯？我的手放在什么不该放的地方了？”裴幻风很无辜地眨了眨眼，顺手多摸了几下。
杨昙雪：“……”
当天晚上，裴幻风留在了杨府过夜。
这还是裴幻风第一次主动要求在大臣家里过夜，而不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才装作为了府上的美貌千金，“勉为其难”地住了下来。
柳氏本来还以为裴幻风留在府上是为了好把杨琉雅也娶回家去，但事实证明，裴幻风似乎对杨琉雅的美貌完全没有兴趣。
“杨将军，本殿下只想问一句话，本殿下……可以选择居住的房间吗？”在给杨昙雪换好衣服之后，裴幻风终于打开了房门，探头向房间外守候的杨武询问道。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那么，本殿下今天选择的房间，就是这间了。”裴幻风握着手中的扇子随便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这这这……这间？”杨武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这个……九殿下，您和雪儿还未成婚，这样……不好吧……”
杨昙雪赶紧走出房间，一拳砸在裴幻风脑袋上：“你今天如果敢睡在我的房间，我就敢让你睡地板！”
裴幻风笑嘻嘻地揽过她的肩：“我的好雪儿，你真的舍得让你的亲亲相公睡地板吗？”
杨昙雪装模作样地掸了掸手上的鸡皮疙瘩：“别叫我雪儿，肉麻死了。”
“……”
因为九殿下裴幻风宿在了杨昙雪房中，第二天的早朝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咦？杨御史怎么还没到？以前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出现了才是……”
“对啊对啊，杨御史莫不是生病了吧？还是有别的要事因而不能来？”
知道内幕的裴幻风笑而不语。
讨论了一阵，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杨武。
“对了，杨将军是杨御史的父亲吧，总该知道杨御史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啊对啊，杨御史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鄙人府中还有几棵人参，需要给杨御史送过去吗？”连朔的眉眼间也有几分焦急。他是见过杨昙雪的，那么冰凉的双手，让人忍不住放在手心好好呵护……她真的生病了吗？
然而杨武很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文武百官都在议论纷纷之时，有一个紫色的身影终于小跑着来到了大殿前，举起手中的玉笏板“啪嗒”一声就砸在了裴幻风头上，同时责怪道：“臭狐狸！今天早上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被这声音惊动，众臣都纷纷转过头去。
举着玉笏板的人是他们都在叨念的杨御史杨昙雪，而那个被玉笏板打个正着的人……恰恰便是回到长安城不久之后就官复原职的九殿下兼尚书令裴幻风。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等……九殿下……叫杨御史……起床？！
众臣都用一种相当古怪的神情看着两人。
他们怎么不知道杨御史和九殿下原来是住在一起的？！
众臣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了杨武的身上。
杨武咳嗽了一声：“这个，昨夜九殿下的确宿在了敝府中。”
众臣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片刻之后再度发觉还是不对劲。
九殿下和杨御史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亲近到进入女子的闺房叫她起床吧？！
裴幻风摸了摸杨昙雪的头，笑眯眯道：“我看你睡得那么沉，估计你昨晚是累惨了，所以就想让你睡多一会，好好休息啊。这早朝么……不来也是可以的，反正父皇他也不会连自己儿媳妇都压榨。”
杨昙雪只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就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气恼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突然意识到周遭的大臣投射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愣了一愣，“喂，裴幻风，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不是稍微大了一点儿？”
裴幻风微微抬眼，望着她的目光里有点点宠溺：“无妨。反正他们，也是早晚都要知道的。”
杨昙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那么……裴昭辰呢？”
听到这个名字，裴幻风的脸色似乎白了一白，但还是强作镇定，搂过杨昙雪的腰，宣誓一般重复道：“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一定不会。”
杨昙雪低下头，按住裴幻风恰好放在她腰间的手，低声道：“把他交给我吧，幻风。”
裴幻风呆了一呆：“再说一次。”
“把他交——”
却被裴幻风打断：“不对，是最后两个字。”
杨昙雪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一点一点弯起：“幻风。”
“好，我答应你。”
对于裴靖毓来说，这一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因为，他那个最风流也最能折腾的小儿子，终于非常认真且直接地向他提起了自己的婚事，害他差点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呃，等等，阿风，我……朕没听错吧？你说你要朕给你……赐婚？”奇事，裴幻风不是向来最讨厌政治婚姻的吗？
“没错，请父皇给儿臣和杨御史赐婚。”裴幻风垂下眼，朗声在殿内开口，“同时，我会遣散府中所有的女眷，以后各位，可以不必再担心本殿下看上哪位千金之后将人拐回去了。”
当然，后一句话，应当是向杨昙雪解释的。
“这……”裴靖毓犹豫了一下，“可是那些女孩子……”
“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们，如果不信，各位可以询问府中的女眷。对于我来说……给她们服用芜子汤，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将别人的孩子栽到本殿下头上而已。”
殿内哗然一片。既然裴幻风从来不碰她们，那又为何来者不拒？
裴靖毓被他气得快要晕过去：“你……你这孩子，你不知道这样会耽误她们的终身吗？”
裴幻风依然笑容温煦：“她们执意要跟着我，我也只好通过这种方法让她们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了。”
“罢了。”裴靖毓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之前为何接纳了那么多女眷，朕已经不想再追究，朕只问你最后一句，这次你要娶杨御史，是不是也想和以前那些女眷一样，永远不与她行周公之礼，也永远不让她生下你的子嗣？”
裴幻风的眼神微微有些无奈，还带了几分宠溺，剩下的却是满满的温柔。
裴靖毓没有等来裴幻风的答复。
空气中是一片沉默，似乎连时间都要凝固。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注视到了裴幻风的身上，只见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注视着杨昙雪，温柔地弯起了嘴角：“阿雪，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杨昙雪瞪了他一眼：“要生自己生。”
“……”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开了窍，裴靖毓开怀大笑道：“好，阿风，我这便替你和杨御史赐婚！杨爱卿，你的意见呢？”
绝大部分臣子都知道，当皇帝陛下叫九殿下“阿风”之时，心情一定很是不错；而当他不用官位来称呼一位臣子而是直呼“爱卿”之时，就一定是愉悦之极了。
看来，今天裴靖毓的心情很好。
大殿上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杨昙雪身上，只想见识一下这位新官上任的杨御史要如何回应皇帝陛下的赐婚——而且还是跟全长安城最为风流多情的九殿下。
杨昙雪垂了眸，略拱了拱手对裴靖毓行了一个礼，声音不咸不淡：“微臣——谢主隆恩。”
裴幻风暗暗叹了口气。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只要有外人在场，就绝不会露出一分一毫的个人情绪。没有人知道，那张冷静自持的脸庞下，究竟是欣喜若狂，还是暗藏锋芒。
看到杨昙雪那张表情淡淡的脸，裴昭辰皱了皱眉，记忆不由回到了裴幻风和杨昙雪刚从北芜回到长安城那一天。
那时候，她的笑容灿烂，说出口的话语却让人震惊：“我只要裴幻风给我一张——休书。”
而这一次裴靖毓给他们俩赐婚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莫非——杨昙雪真的不喜欢他那个脸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弟弟？
早朝过后，裴幻风和杨昙雪就转道去探望裴连星。昨天从影跟过去之后所探的结果已经回报上来了，裴连星中的蛊毒，竟连从影也无法根除，只能暂时压制。
“喂，你说医圣百里非是你的师弟，可我也没有听说百里非非常擅长蛊术啊？”裴幻风一脸疑惑。
杨昙雪柔柔地弯了嘴角，笑得有点无奈：“我跟他不太一样，蛊毒方面的知识，我是从我娘亲那里学来的。”
“娘亲？”裴幻风更加疑惑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杨之南会解蛊。”
杨昙雪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得不多。”裴幻风也叹气，“但你和你娘亲长得实在太像，让我无法忽视……”想了想又一脸难过地道，“你身上总有这么多谜团，但是你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有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杨昙雪望着远方裴连星的宅第，目光幽然，“反正，就是我娘亲曾经在南疆呆过一段时间吧，她就是那时学到了南疆的蛊术。”
“至于后来……其实她经历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后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杨家，为什么会做了杨家的大小姐，都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你知道吧，裴幻风，我在十岁之前，从来没有踏入杨家一步。”
“我知道。”裴幻风点点头，“我遇到你那一天，你就是在练武。”
可是，他却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练武。
正想询问时，杨昙雪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走，我们去看裴连星吧。”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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