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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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一般的绿色布满了视野。
在一阵让人感觉胸闷的压力的作用下，萨拉查能够清楚地发觉自己身体穿梭了空间。
一个空间移动魔阵！这扇门会将他送到何处？
在光线消失的一瞬间，远处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在直觉或者说人类下意识追求光线的本能控制下，萨拉查朝向那个光点走去，就像是走在一条漆黑的长廊之中。
黑暗降临得如此突然，而那虚无飘渺的光明又是如此让人在迷惘中捕捉到萤火一般的带给人希望。可是，萤火虫被捕捉到之后，它们的寿命也便走到了终点。
一只手捉住了他的。
在下意识间，萨拉查一记绿光瞬发出去。
那发射出去的绿色光束仿佛散开的花瓣一般无声无息地被黑暗吞噬，但是森然的绿芒还是在那一瞬间照亮了来人的脸颜。
萨拉查蓦然睁大的瞳孔在那一刻散发出的惊愕与无措，也无法掩盖里面倒映出的人影。天空般高远的蓝色瞳眸浅浅弯起，俊朗的面容带着十二分的温柔笑意。虽然是轻柔的动作，但是那个人还是以让人无法拒绝的力度将心爱之人娇小的身体拥进了怀中。
黑暗让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萨拉查纵然如此被拥在那人的怀中，依旧不能找寻到那熟悉的律动。
在此刻寂静的空间里，萨拉查心口突然闷闷地疼。
物是人非。
这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词汇。
戈德里克，为什么不放开？你还在执著于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了，为什么还不离开，还不消失，还不……放开他的手……
“你说我不是真实，可是我依旧钟情于你。”
***
在时空洪流的另一端，连接着的空间中，宽大书架上的书本被一只苍老的手摘取下来。蓝色的蝴蝶标本被挂在墙壁上，一只变色龙标本试图吐出舌头将它黏下来吃掉。
“你真是恶劣，明明不用费这么大的功夫，为什么还要他来破坏我的城堡？”双面镜中的男人抱怨一般地说着，眼睛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是他自己没有发现，那么就让他走点弯路吧，怪不得别人。反正……”沧桑的声线顿了一下，“只是帮一个小忙而已，不然他们两个人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镜中人无语了片刻，“你们千年前的人都是这么别扭么？”
斜了一眼。
“你好意思说人家……是哪个胆小鬼为了一个明明不是自己犯下的错误而躲在监狱中挣扎五十年？又是哪个笨蛋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爱着自己的人而独自品尝相思的苦果？”
***
“放开我。”
“不要去那里。”贴着萨拉查的耳朵，蓝眸的男子提醒着他，“那只是一个陷阱，你会迷失的。”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我不是在管闲事。既然你已经破除了我施加给你的幻觉，那我就有必要给你提供便利。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福利呢。”
“……谁稀罕……”挣扎的手脚被很轻松地制住，萨拉查气闷，“不要再纠缠了！明明……明明不应该继续……”
男子低沉地叹息，磁性的声线透着一股子落寞，却渐渐如同散去的雾气。他笑了，是的，笑得很厉害：“呵呵……好吧，你可真是……我送你出去。只希望你不要太失望的好。”
白色的光芒突然闪烁起来。
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萨拉查困难地眯着眼睛，抵抗着那光芒带来的眼部的不适。
他在白光中消失了，所以他没能看到，在他消失后蓝眸男子脸上呈现出的哀伤，被黑暗蒙上。
“不相信我的真实，那我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存在了吧……萨尔，就算如此，我依旧愿意，在这里等待你……”
他缓缓地环抱住了自己，以一种异常脆弱的姿态，让自己封闭。
好像有铺天盖地的海水将他淹没，沉入海底，永不醒来一般的……沉睡下去。
萨拉查更没有看到，在男子敛住眼睫的那一刻，那一闪而过的紫芒。
***
“……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双面镜的那一头，男人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样，虚脱般地靠在椅子上，双眼虚无地凝视着未知的方向。
“我从一千年以前就开始布局，了然了一切。这是命运给我的惩罚——我可以探知，可以觉察，可以阻拦，却不可以改变。”这就是命运对他的惩罚，嘴角泛起的弧度是如此的苦涩，“所以我习惯不再看得那么透，免得伤心痛苦。毕竟，现在的我，身上承担的可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生命。”
“时间已经让你退去了棱角吗？”冷笑的人眼神中夹带着莫名的嘲讽与愤恨。
“不，这只是觉悟。我已经明白，我不是那个可以解开这个结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触摸到命运的法则的。至少……我不是那个人。”
镜中人沉默了一下：“那个人，是他吗？”
“不是。”摇了摇头，“但与他相关。所以他也不得不接受命运的磨砺，直到……我们所有人都有了那个觉悟，渴望改变，渴望叛逆，修改轨迹的那颗星辰才会诞生。”
镜中人有了一丝好奇：“那么，它降生了吗？那颗星辰……”
“是的。他已经降生了，在十三年前的夏夜，风信子的露珠已经预示了这一点。他逢着命运而来，必将在海的对岸，那个名为大不列颠的岛屿上空，笼罩下星辰之光。羽化之蛇给了他改变命运的契机，而早在这之前，在精灵与妖精重逢的那一刻，它的到来就已经成了注定。当天狼星的光芒被遮蔽，一颗黯淡的恒星将重新闪耀起他夺目的光辉。时空的裂隙将被开启，一个新的世界……就要在我们眼前展开它的宏图。到那时，我就可以真正地解脱了。”
“……这是预言。”
“不，这是必然。”
***
白色的光芒太强烈了，萨拉查不得不紧紧闭上眼睛，以防泪光不受控制地跌落云端。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惊奇地发觉自己所在的地方……巨大的排排书架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精密的仪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案上，背景墙上画像中的四个人物还保持着最初的样貌，书桌上那个墨水瓶上的裂痕甚至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谜底居然如此熟悉？！真相居然如此接近？！
在错愕之后，他开始凶恶地磨牙，脸上布下的黑线几乎可以将他自己埋没：“罗伊娜·拉文克劳！你这个恶劣的混蛋！”
***
“啊啾——”
“……要不要来点感冒药水？”
“无碍。大概是某人在咒骂我吧，一千年前我就已经习惯。只不过最近又开始了而已。”
“……”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