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舞曲（hp）》猫伢

14、chapter 14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没有料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获得灵魂实体。
　　当鲜血的味道将他从最深处的黑暗召唤而出，他被那鲜血中传输而来的强大魔力诱惑了，但更深层的灵魂层面却兴奋而畏惧地感知到那种血缘上的羁绊，虽然很淡很淡……但是，这个呼唤他的人，确实和他一样拥有斯莱特林的血统！
　　所以，他没有抓紧时间吸收这个人的生命力，而是凝实了自己的灵魂，与之直面。

　　“呵，你倒是胆大。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萨拉查注视着眼前错愕的后裔，轻笑了一声，站在他身边的安也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大脑有些运转不能的黑魔王……的灵魂碎片。
　　“萨壬，你的后裔……挺不错。”安温柔地说，“意外地像你。”
　　萨拉查撇撇嘴。
　　“我才不会像他这样白痴到分裂自己的灵魂。”萨拉查眼光一冽，汤姆顿时感觉一种压力向自己袭来，如果他还有身体的话，他一定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魔压，不是他这一片残缺的灵魂可以承受的。

　　两个人的对话让汤姆明白，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他可以对付的……他甚至完全受其压制！要知道灵魂没有真正的实体，除了灵魂，没有什么可以压迫灵魂。这种灵魂上的压迫感……来自血缘上的不可违逆①……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巫师，他是自己的祖先？！

　　“阁下……”汤姆决定先行试探。
　　萨拉查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摆了摆手，板起脸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汤姆顿时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确实很好笑哎，一个小孩子一脸严肃地向另一个小孩子说“我是你的祖宗”，而另一个显露出一副“我明明知道是真的但我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的表情……真的很滑稽啊。
　　萨拉查瞪了她一眼，安捂嘴，表示自己很无辜。

　　气氛都没了。
　　萨拉查无奈地在心中耸肩。
　　“那么……”萨拉查拖长音调，很满意地看到汤姆一脸谨慎且恭敬地看着自己，“也许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能够知道发生在霍格沃茨里的任何事，但不代表他可以探究一个人的在霍格沃茨以外的情况以及……人的内心。

　　汤姆的解释基本上和萨拉查了解到的差不了多少，除了一些霍格沃茨之外的事情，没有再多重要的线索了。这让他有些不爽，但也满意于汤姆的老实。
　　他很聪明，懂得察言观色，也了解形势，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反抗。总的来说，被分裂出来的十六岁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还保持着相对理性的神志与相对稚嫩的心性。这对于萨拉查掌控这个变数而言是个有利的着力点。
　　只是……弑亲……这个就有些麻烦了。血缘的力量远比想象的复杂，强大。弑亲不是简单的杀人，它实际上在破坏血缘纽带的同时，削减自己从所继承的血统中获得的灵魂力量。神圣教廷中将之定为不可饶恕之罪不是没道理的。一个正常的巫师就更不会轻易伤害血亲，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对灵魂的伤害。汤姆的情况就更复杂了，他通过弑亲的方式分裂出来的魂片，一方面削弱了他自己的灵魂之力，另一方面更加大了灵魂的不稳定性。相信黑魔王之后不需要自己去分裂魂片，灵魂就已经不自主地破裂了。
　　这种情况，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诅咒。对灵魂的伤害太大了。
　　萨拉查睨了一眼灵魂之光极为黯淡的汤姆，蹙起了秀美的眉。

　　“大体上我也了解了……里德尔，如果你是黑魔王……你会分裂几次自己的魂片？”萨拉查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日记本的封皮。在汤姆产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萨拉查就认定他已经和后来的黑魔王没有什么关系了。

　　汤姆谨慎地低垂下眼，一对相对萨拉查颜色要略浓一些的酒红色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阴影。

　　“……也许是七……七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汤姆有些忐忑地回答，安刚刚已经添油加醋地向他解说了分裂灵魂带来的第N种害处，他不敢不听进去，毕竟能和萨拉查站在一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看她那般熟稔的态度，大概也是四大巨头中的一个。再加上萨拉查不停地释放出来的冷气，这让他确实很有几分悔意。
　　安轻轻拧起了眉：“七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随后她又笑开了，原本平凡的面容霎那间艳丽起来。
　　“也许是八个。”萨拉查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他的唇颜色很淡，但是形状却非常漂亮。
　　“救世主额上的那一片？”安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才是意外的变数。”

　　与日记本的交涉还算顺利，在两个祖宗级人物面前，就算是黑魔王也要谨慎面对，放低态度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萨拉查眼神晦暗不明。魂片……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虽然不争气，但好歹也算是他的后裔，而且确实有几分天赋。斯莱特林重视传承，他亦然。萨拉查不能看着他这样堕落下去。自家孩子难道还可以让别人欺负了去？要知道，羽蛇是最护短的，他当年受重伤也是得到羽蛇帮助才得以痊愈。
　　罢了，罢了。

　　圣诞节假期终于到了。
　　萨拉查是准备回去的。法国与英国不方便联系，凯文他们一定很担心，毕竟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孩子，父母会不安，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凯文和海伦，萨拉查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

　　红色的火车在雪中跨越了英国全境。萨拉查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洁白的雪片被风卷扬起来，纷纷而落。温热的呼吸落在冰凉的玻璃上，很快就结起了一层细小的晶体。
　　日记本被压在行李箱的最深处。萨拉查暂时不想看到他。
　　安则选择留校。

　　当萨拉查终于通过国际壁炉回到了法国，刚刚一出壁炉甚至还没来得及清理掉身上的灰尘，他便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包围。
　　“哦，上帝……萨壬，我的宝贝，你终于到了……”带着哭腔的海伦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着，她丰润的唇不断地落在萨拉查的脸颊上，丝毫不顾自己身上昂贵的紫貂裘皮大衣被弄脏。
　　萨拉查无奈地拍着她的肩膀，脸有些红。凯文站在两人边上，也不上前阻止，只是挑着眉看好戏。
　　“母亲……我不是回来了吗？”虽然被父亲调侃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萨拉查还是得承认他心里暖暖的，很舒服，“好了，妈妈……我很想念你的罗宋汤。”
　　海伦放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她嗔道：“你只记得妈妈的汤吗？”
　　当然不是。萨拉查轻轻地扬起嘴角，却不作答。他看向凯文。
　　凯文摸了摸他的头，弯下腰。
　　“好像瘦了一点，也长高了些。”凯文温和地说，眼神中透着一股期待。
　　“是的，父亲。”萨拉查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一下。
　　海伦用丝质手帕擦干眼泪，不施粉黛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难看的痕迹。她牵起萨拉查的手，微笑着说：“萨壬，我们回家。”

　　斯图亚特一家到达在巴黎的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这天夜里，萨拉查吃到了怀念已久的罗宋汤和清爽的欧式芥末调味的蔬菜色拉，连以往觉得有些腻人的鹅肝，萨拉查也觉得分外细腻肥美。凯文甚至允许他喝了一小杯鲁西荣产的的上好干红，深石榴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胡椒浓烈的香味，夹杂着烘焙的原木芬芳，缓缓滑入喉咙，细致的甘草味在舌苔上极致绽放，灌木般的野味和甜美的巧克力味，悠长绵延，圆润丰厚，余味无穷。当然，品酒是得偷偷的，可不能让海伦知道。

　　凯文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晃动着高脚杯。灯光下，葡萄酒在他的眼底折射出一片迷人的嫣紫。趁着醉意，凯文轻轻地说：“萨壬，我和你妈妈考虑过了，明年就移民到英国。”
　　萨拉查有些错愕：“父亲，不必……”如果是为了他，那完全不必要，他在英国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呆在霍格沃茨，他不仅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更可以通过霍格沃茨获取一切他需要的信息，甚至能加速魔力的恢复。除了四大巨头其他三位，在霍格沃茨内部，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可是不等他说完，凯文就挥了挥手。他放下酒杯，他蔚蓝的眼睛像天空一样高远：“就这样决定了。”
　　萨拉查抿了一下嘴唇。
　　“好吧，如果这是你们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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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血缘上的不可违逆指的就是祖辈给予的传承，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与后辈签订下了一个强制性的契约，后辈不得伤害前辈，而前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