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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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世古俊 X 泷田留宇衣] 无痕
第一章
1．
雏子同延久走在一起，身后拖拖拉拉地跟着留宇衣。刚训练完,留宇衣要死不活地拖着步子，并在木愣中发觉……前方似乎异常安静。延久是吵闹的人，精力十足，雏子虽不是吵闹的人，但也总会搭理——今天是怎么了？
雏子要向右转了，回头向身后的留宇衣告别。幽暗的路灯下留宇衣同延久走着，只得两人了，延久不出声，留宇衣自然更没声音。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留宇衣，他问延久：我饿了，你要不要去吃东西?
“雏子，订婚了。”
留宇衣不作声，她早料到如此——他甚至知道对方就是佐世古俊。留宇衣带着延久朝附近的面店走去，身后的延久轻声问：“佐世古是怎样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留宇衣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延久不出声。留宇衣叹了口气道：“劲敌。”
“我不会把雏子让出去！”
“我是指网球上。”留宇衣换成厌恶的表情。
“我会赢。”延久显然是指在任何方面。
留宇衣在心里说，不可能。
2．
“雏子，明天的比赛，你为谁加油？”佐世古问。
雏子回家时佐世古俊已经坐在了她家客厅里——自己的表弟什么时候高出自己那么多了？雏子坐在玄关前换好鞋子，腰上一双手放稳，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后两人都没动，沉默了会儿，俊将雏子往自己怀中再紧了紧，随后道：“替我加油。”
“我是幕廉的经理。”
“你会为我加油的，”佐世古松开了环搂雏子腰间的手：“洗手吃饭吧，我饿了。”
3．
赛前佐世古俊在便利店前碰到了前来观看伊出/佐世古一赛的泷田留宇衣。上高二不久的留宇衣比以前稍稍消瘦了些，俊朝他“哦！”了一声，对方应声回头，点点头。留宇衣此刻脑子里又冒出了昨天同伊出的对话，延久说，“雏子订婚了”——对象就是眼前之人。留宇衣想自己是否该向对方道贺，还在思考中，对方的话就缩进了脑子。
“我订婚了。”佐世古道。
“尚田小姐……”留宇衣顺口接了下去：“恭喜，你订得还真早。”
“伊出告诉你的？”佐世古撤下伪善的笑脸，坯坯地笑开了。
留宇衣太熟悉那笑容了，他不再理会眼前人，转头看去眼前空闲场子里已经开始热身的伊出延久那边。伊出很认真地在碰壁，似乎碰够了，脱下外套绕着场跑起来。留宇衣对俊说：“他是天才。”
俊“噗”地笑了。留宇衣露出厌恶地表情瞪了俊一眼，俊急忙拍拍他肩膀道：“没想到泷田留宇衣也会说别人‘天才’。”
“我说错了，不是天才，是怪物！”留宇衣耸肩瞥开对方搭上的手臂。从小俊就爱同自己勾肩搭背，两人自小熟络，留宇衣其实并不像自己显得那样讨厌俊的碰触；小时候的泷田只同佐世古一起，练球是一起，双打时也是一起，就连比赛时的对手也都是对方；初中毕业后两人突然分开了，当留宇衣慢慢忘记了搭着自己的手臂重量是如何时，俊又再次同自己扯上了关系；留宇衣于是知道，只要自己还在打网球，这个人就注定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佐世古此刻双手叉腰笑嘻嘻地道：“你从未说过我是天才。”
留宇衣念道：“无聊。”
佐世古摊手笑叹，随后正了颜色慢声道：“今天的比赛，伊出延久一分也拿不下。”
留宇衣一愣，皱起眉头；佐世古注意到了留宇衣眼眉间的变化，目光停留了一秒，随后转身朝即将比赛的场地过去了。背对留宇衣时，佐世古边离开边说：“你替伊出加油吧，没有人为他加油就太可怜了。”
留宇衣知道他指的是雏子。
4．
留宇衣几度想离开球场，最终留了下来。他知道佐世古一定说到做到，所以他不太忍心留下来看着延久一点点泄气。整场下来延久果然没能拿到一分，佐世古也自然出了全力。留宇衣心想这样也好，能让佐世古出全力的对手并不多，这也算对得起延久。雏子就坐在留宇衣身边，留宇衣一开始因为看球忘记了看雏子的表情，接近尾声时想起来了，转头看去时，只见雏子双手捂嘴似乎是哭了。留宇衣很怕女人哭，见到对方这表情吓了一跳，随后紧张了起来，翻出球袋里唯一干净的毛巾递过去。雏子接下了，并说了声谢谢。
延久输得极不光彩，他为了救球摔了很多次，几乎是飞出去的，很狼狈，却依然无法救到球，留宇衣看着那球心想要是自己就一定不会追。佐世古认真起来非常恐怖，留宇衣是知道的；他看着球场上不放一滴水的俊，有些嫉妒延久。比赛完之后他突然想到，延久的出局代表着自己明天的比赛对手将是佐世古，他看比赛时都忘了。眼前上演了一次如此精彩的比赛，留宇衣私下里想，明天的自己是否能让佐世古像今天这样认真，滴水不漏——他没有自信自己能带给佐世古如此精彩的比赛，虽然他还是觉得自己优于伊出延久。
延久依旧跪在球场上将头深深埋去地面，留宇衣认为这是正常的，抬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雏子。说让延久自己静一静。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刚才伊出和佐世古对局时的点滴，挥之不去，也就没有心思多考虑延久或俊此刻的心情。曾经，佐世古的对手一定是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担心自己配不上与佐世古为敌了？他这么一想觉得很无奈也很不甘心，延久的进步总让他不寒而栗，却又总使他干劲十足，他甚至开始鄙视起嫉妒延久的自己来。
回神时场上人已走了大半，佐世古回了休息区正在穿衣服，留宇衣走过去将延久扯起来；他以为延久会像往常那样哭，拉起来后才发现延久这次并没有哭。延久这次输了球也输了男人的自尊，或许还有女人——虽然那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
佐世古掠过延久和留宇衣身边，朝这边看了看；此时雏子也过去了，站得离那两人稍稍远些，想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过去。佐世古走过雏子身边时用非常平常的口吻俯身对雏子说，今天一起回家么？我等你。
这句话飘进了留宇衣耳朵里，留宇衣气愤地转头恨向俊。延久也猛地抬头了，似乎是到此时才认识到自己输去了些什么东西。雏子有意回避开俊的目光，转头便又碰上了延久；延久先是本能地想向雏子撒娇——就像平常那样，随后才想起雏子订婚的事，又想起旁边的佐世古，立刻便犹豫了，眼里有了他平常没有的，那种成人的无措眼神。这样的眼神让雏子很难受，而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佐世古此刻又添上一句话道：“我在外面停车场等你。”
延久的肩深深垂了下去，雏子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留宇衣忍不住了，一把扯过佐世古将他拉出了球场；佐世古依旧一脸无辜，微笑着任自己被留宇衣东拉西扯。出了球场，俊向留宇衣道：“你认为给他留希望有什么好处？”
留宇衣这才想起自己以前也同雏子说过类似的话，那时的自己对雏子说，如果无法回报伊出的感情，就请不要给他留下希望——而此刻的自己正在做这样的事。
“你不练习？明天的比赛已经如此有把握了？”
“放心，我对你，从来没有放过一滴水。”留宇衣心烦意乱，随口顶了回去。
佐世古笑着走了，低沉的声音随后飘来：“10岁之后，你从未专心同我打过球。”
留宇衣一惊！
5．
面对佐世古的泷田留宇衣无法集中精力，并不是俊有什么问题，而是很多奇怪的念头总在留宇衣脑子里转——然而这样的状况在最近得到了很大改善，目前让留宇衣在乎的只有一件事：留宇衣还在乎着自己的父亲。留宇衣百思不得其解，去年难看的赛绩也就算了，今年的高校联赛上自己的表象一直很好，为什么父亲依旧不承认自己在网球上的成绩？留宇衣自己觉得，比赛时，风停了树静了，场上只有对方和球了，一切都似乎对了……为什么父亲还是对自己说，赶快输了赶快回家，好准备明年的高考？
父亲在去年高校联赛后就再没来看过自己的比赛，随便自己如何地电话留言，或在房间显眼的地方留下一张纸条，父亲都再没来过。虽然回家时并不会问缘由，留宇衣知道父亲是以这样的方式反对自己继续打球。明天就要同佐世古比赛了，留宇衣只能发挥最好的自己；佐世古似乎已飞去了很前头的前头，然而曾经那么多年的的齐头并进令留宇衣实在无法否定自己同佐世古之间的相邻。他仍旧觉得自己或许会赢……不对！只要注意力能够集中的话，自己一定会赢。
进门时父亲已经回家了，留宇衣急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晚餐时他告诉父亲，自己明天要同佐世古碰头了，父亲一脸“没听见”的表情，随后张口道：“鱼咸了。”
“没有咸。”
“咸了。”
“没有。”
TBC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