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打到大侠窝》赵七儿

11、Part10.棋子还是弃子

　　孟菲菲出院回到学校，感觉校园里面的气氛在她住院这半个月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本来她在同级的同学中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大家平时对她流言不少，明里暗里欺负她，给她暗亏吃的也不在少数。这次回来，原来那沸沸扬扬的流言，似乎戛然而止，而之前她默默记在心里看上去是挑头欺负她的几个……居然看上去有些怕她几分的样子。

　　孟菲菲心里暗暗称奇，表面却不动声色，她本来就跟他们并没有什么话好说。而且这次她被关仓库这件事，也已经不仅仅是“欺负”这么简单了。

　　如果没有何郧阳最后的相救，这绝对会演变成一场谋杀案！

　　所以在这件事上，一贯在国家正规教育下的守法好公民孟菲菲通讯很坚持的报了警，希望警察叔叔把那个杀人未遂的坏人给找出来，严惩不贷。何郧阳对她的做法不置可否，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眼旁观。
　　孟小菲自己打了110描述案情，负责T大这块片儿区的警察接到报案电话很快便过来，匆匆记了笔录，又调查了几个相关人便又匆匆离去，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件事情就好像是学期初的一场小风波，如同丢在平静湖面的一块小石子，荡起一小轮浅浅的涟漪，然后平静散去，再也无人提及。

　　后来，连孟小菲同学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出院之后她就成天泡在M&B，想着她的任务该怎么完成。虽然以她简单的脑袋很难理解亨利的任务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就目前她接到的工作来说，看上去十分无害，既不犯法也不伤害他人，甚至就其中第一个任务来说，她都觉得根本不难完成。

　　孟小菲在M&B转了半个多月，又连带Google和百度，可是M&B的项目创设人、出资方、创设目的、研究项目……等等内容，却越查越像个谜，让她乱了头绪。就包括这个项目组，说是□□出资，可是孟菲菲想办法翻找了相关档案，却找不到这个项目组的立项书。

　　何郧阳冷眼看着孟菲菲这些天在办公室乱窜的到处打听了半个月，终于打听到自己这里来。

　　“何老板……”她扒着他办公室的门框笑得刻意而谄媚，一副狗腿的嘴脸。

　　“说。”他轻轻抬了抬眼皮，手却未停，又拿过一份文件。

　　“我想跟你打听些事情。”她开门见山，愈发的点头哈腰，何郧阳觉得她突然不像小猫了，更像一只戴着铃铛项圈的小哈巴狗，拼命摇尾巴。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不希望她开口说出来，一旦她开口，有些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面色冷淡的抬抬手指，不置可否。

　　“……”

　　气氛一瞬间冷场，孟菲菲犹豫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那个，何师兄……”她心虚的换了称呼，“我想问问，咱们M&B成立的事……”

　　她终于，开始开了口。不为她自己，而是为亨利。

　　孟菲菲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着何郧阳慢慢的抬起头，直视着她。他面色冷峻，不似往日调笑的神情，一双俊眼轻轻眯起，看上去狭长却闪着森冷的寒光，一瞬间把孟菲菲给冻了个彻骨。

　　何郧阳就这样冷冷的盯了孟菲菲半晌，看得她抖了几抖。

　　“孟菲菲，你究竟是太有职业操守，还是太没有良心？”他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低下头去继续忙工作，不再抬头看她。

　　孟菲菲心下半是傻愣愣的茫然，半是纠结的难受。她明白刚刚问出的问题可能犯了何郧阳的大忌，可是……那是华盛亚太的大boss啊……她到底能怎么办？

　　何郧阳当然生气，自己就算知道她是一颗棋子，却也亲自救她回来。还替她不动声色的摆平霍家人，连带着旁敲侧击的让方佳柔都安耽不少。他对她，或许是有些上心吧。

　　可是她对他呢？

　　那天华盛的方恒力去医院看她，他很快就知道了。却也并未与她提及。他或许只是私心的想试试，作为救命恩人的他，在她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几重？亨利是针对他来的，那么她呢？孟菲菲自己，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结果最终，她的角色也只是完成工作任务而已。

　　他知道孟菲菲本身就是华盛派过来的人，她往日对自己的巧笑嫣然，只怕全然是为了“工作”而做戏吧？而他，竟不知不觉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着一丝丝的动摇。她竟趁他不备，从那一丝丝的缝隙中侵入，攻城略地，占领他的心房。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上心的呢？

　　是看着往日晚上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终于有人挑灯夜战帮他做文献时的那一丝温暖吗？
　　是看她流口水、看她大快朵颐时心上的柔软么？
　　是看不到她找不到她时的空落么？
　　是看那苍白娇小怀抱落入掌中时轻若无物的心痛吗？

　　而她，兜兜转转半个月，只过来问一句——M&B的目的是什么？

　　棋子终究是棋子，没有心，又怎么会如他一样放在心上？

　　何郧阳非常生气，他并非生孟菲菲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太过轻易的便对一颗棋子上心，又如此的举棋不定。他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毕竟他所要关注的是对弈的棋手，而非一颗棋子。

　　他累了。

　　他决定，再不让那些无干的旁支影响自己的思维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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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菲菲彻底郁闷了。

　　问何郧阳之前，她想过多种任务失败的可能性，比如他旁顾左右而言他；比如他把她训一顿，然后不告诉她；比如他笑嘻嘻的调戏她两句……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她呆立在门口，直到蓝风找了个借口把她喊走。这一天何郧阳都没理她，甚至没正眼看她。等到第二天她再来的时候，她的门卡刷不进去了。

　　她站在门口等了半日多，路过的人对她都故意避开似得似而不见。直到下午才遇到蓝风和张少陵，她可怜巴巴的叫他们，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蓝风面露为难的说：“小师妹，昨天人员调整，你被从M&B实习成员的名单上拿掉了。现在M&B都是大师兄说了算，就算我们能找到负责具体管理门禁的人，他也没有这个权力随便再把你加上去，要不，你再找大师兄……说说？”

　　孟菲菲无力的摇摇头，心下了然。

　　何郧阳这个捷径，她再也走不通了。只是，如果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何心下这么难过？好似被人粗暴的开膛掏心，里面空荡荡一片。而她的心，却被扔到万丈寒潭，即使不在胸腔中，也能感到那份森冷。

　　他说，孟菲菲你究竟是太有职业操守，还是太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