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梦是佳期》云绮亦舒

16、为你担心 为你伤神

　　“司徒岩,”我放下手中的馒头，说道:“你相信吗？其实人是有命运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一生下来，上天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就好像，猪生下来就是猪，鸡生下来就是鸡，我生下来就是向云绮，而你生下来。就是司徒岩一样。”我停顿一下，看着司徒岩的反应。
　　司徒岩也看向我。又是那副表情，挑眉，微笑，这样的表情证明他有兴趣听下去。
　　“所以呢？”果然，司徒岩问道。

　　“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是绝对的，就好像一只猪，虽然你吃了它的肉，他为了你而死，可这都是命里注定的，而且，一只猪它这辈子是猪，下辈子一定不想再做一只猪，可这辈子却是注定了的，他能有什么办法？而你要吃它的肉，杀死了它，却无形的帮了他一个忙。”
　　“哦？什么忙？”司徒岩问道。
　　“你杀死了它，让他早死早投胎，不用再做猪啊！”我认真地说道。

　　“所以，”司徒岩好像听见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一样，已经忘了生气，笑起来说道:“这么说，这只猪还要感谢我喽！”
　　“那当然！”看见司徒岩似乎接受了我的理论，我很开心很得意！
　　司徒岩看着我得意洋洋的神情，大笑不语。

　　“可是，”司徒岩止住笑，又问我：“你怎么知道，一只猪不想做猪呢？”
　　啊？一只猪为什么不想做猪？
　　“你看，做一只猪，什么都不用想，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多好！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做猪？“司徒岩又问到。

　　什么叫什么都不用管，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怎么听着他像在说我呢？
　　“我就是知道！怎么地吧！”好吧，讲道理说不过你，耍无赖总可以吧！
　　我就不想做你眼里的一只猪！

　　司徒岩拿起另一个加了牛肉的馒头，对我说：“就像这只牛，他也不想做牛一样吗？”
　　“嗯嗯嗯嗯嗯。”听见他这么问，我像小鸡叨米一样使劲的点头。
　　司徒岩将馒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半响，说了一句：“味道还不赖嘛！”

　　听到他这么说，我简直是欢欣鼓舞：“就是嘛，肉多好吃啊，不吃，是你的损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哪有不吃肉这样的傻蛋，简直是暴惨天物！
　　“那，云绮，”司徒岩闻言，看向我：“我对你这么好，你如果不跟了我，是不是也会后悔一辈子？”
　　啊？这是什么比喻？什么联想？什么问题？

　　当做没听到好了，今晚的肉可真香！
　　我不回答，司徒岩也没有追究，吃完饭，司徒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小册子，递给我。
　　“幽回心法”我看了一眼册子上的名字，什么东西？心法秘籍？

　　“你现在练的心法不适合你，你是女子，练这个吧！”司徒岩对我说道。
　　翻开一看，字迹如新，是司徒岩自己写的吗？什么时候写的？专门写给我的吗？
　　“这是我母亲以前练的心法，很好，幸亏我还没忘，还能默写下来。”其实，我知道我现在练的心法不适合我，它太过于刚硬，并不适合女子，可这是我父亲教我的，而我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坚持练了下来。自然也就成就不大。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心法？

　　“你醉酒那次，不是发烧了吗，我用内力探过你的内息，所以知道的。”司徒岩轻松说出我的疑惑。
　　细一看内容，果然是很适合女子练得心法，如果照这个一直练下去，一定会很厉害吧？
　　“一共有六章，时间紧，我只写了三章，剩下的，下次见到你再给你。”司徒岩又说道。

　　“哦，好”我真的说不出谢谢两个字，司徒岩对我的好，只是谢谢就可以表达得了的吗？
　　“我还要教你一套剑法，你配着这套心法练，不出几日，就可以小有所成了！”还要教我一套剑法？
　　可是我正在练的惊雪剑法，也很厉害啊！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会不屑一顾，可是，这个人是司徒岩，我就不能这样想了，这么说吧，如果年龄越长，武功越厉害的话，我和司徒岩之间的差距，就好比，我今年二十岁，而司徒岩，已经是八十岁老翁了！他说小有所成，估计，我一下子就可以涨十岁了……
　　说着，司徒岩就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两根相对粗一点的藤条，将其中的一根递给我，从起手式开始教我。
　　原来，司徒岩的剑法和父亲所创的惊雪剑法完全不一样，惊雪剑法以上人为主，基本没有防御的效果，而司徒岩的剑法，却可以密不透风的将自己护在里面，是敌人丝毫不得近身半步……

　　司徒岩是一位称职的老师，他耐心的讲解每一个动作，不容许我有丝毫的偏差；他细心地师范每一次回身与起落，不容许我有一丝不解；他严厉的督促我每一个动作，每当我有一点懈怠时，就用手中的藤条抽向我的手臂……
　　虽然，我也会很累，当我不用心时他手里的藤条打的我有些疼，可是，我却丝毫不敢有怨言——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和我一路同行，除了的确不放心意外，他还想让我变得强大，只有在意我，才会想让我变得强大不受伤害，他对我如此耐心严厉，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又怎么会有怨言？
　　直到月上中天，我们才停止了练习。司徒岩小心的降火全部熄灭，将马车赶到了相对隐秘的地方，招呼我上车。

　　又要共处一室吗？我皱眉，这样下去，好像不太好吧！
　　“快点。”司徒岩催促道。
　　唉!总不能睡野地里吧？只好硬着头皮往马车走去。

　　“云绮，”司徒岩在我将要进马车的时候叫住我：“你不要担心，在没有得到你的确切答复时，我，”司徒岩看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口气很是郑重的说道。
　　不会怎样？想起昨晚的那个并不温柔的吻，你还想怎样？
　　“哦。”心里虽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千万不能惹着他！这是真理！更何况，难道我真的去睡荒郊野地？

　　“你睡里面。”司徒岩见我上车，对我说道。
　　我乖乖的躺到里面去，司徒岩拿过被子，躺倒外面，将被子合盖到我们的身上。
　　一翻身，果然，司徒岩又将我揽在怀里，却真的没有再动。

　　许是太累太困，又或者，是司徒岩的怀抱让我觉得很安心，很温暖，总之，就这样。我们又一次相拥而眠……
　　而我，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