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梦是佳期》云绮亦舒

10、温柔的你 霸道的脸

　　这么想着，捧起桌子上的玉米粥，我就喝了起来，想到明天就有肉吃，我的心里这个美啊！
　　端过桌子上的粥，我小口喝起来，这玉米粥也不是那么难吃嘛!甜甜的，还真是挺好吃的呢！
　　吃过饭，和司徒岩一起来到大娘的屋子里，大娘和大叔也在吃饭，吃的，却是面条。

　　怎么是面条不是玉米粥呢？为什么和我们吃的不一样？
　　大娘见我们来了，赶忙起身招呼我们坐下。
　　“大娘，我们就要走了，今天是来和您告辞的。”我说道。

　　“哦？明天就走了？”大娘问道“走就走吧，回去可要好好过日子啊！可不能再这么任性，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你丈夫不是已经休了那个小妾嘛，你就别再变扭了，可不能再大半夜的跑出去喝酒，你看你丈夫对你多好，这些天赶上春耕，我们白天都不在家，还是他天天给你熬得粥喝呢！”
　　啊？？？大娘这一大串说的是什么啊？
　　什么小妾？什么你丈夫？什么好好过日子？

　　我一脸的茫然，我这些天喝的粥都是司徒岩做的？天啊！堂堂昊月门门主竟然会做饭？还给我做粥吃？
　　我简直是太惊讶了，一直以为都是大娘做的呢！
　　“哝，就今天”大娘见我一脸的惊讶，好像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和你叔在地里干活，你丈夫急急的跑来，问我说你不愿意吃白米粥，有没有别的吃的？我说，现在这节气，什么都刚种地里，还没收获呢，也没什么吃的呀，后来还是你叔说的，家里还有点小玉米，正好那给你做点玉米粥吃，你丈夫又问了怎么做，回来现给你做的，怎么样，好吃吗？”大娘接着问道。

　　“噢，好吃！”我答着大娘的话，转头看向司徒岩，原来，白天不见了是去找吃的了，而且这玉米粥还是他亲自熬得，怪不得看见我不喜欢的神情有些失望呢！再看他，只见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我的脑袋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行了，回去可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啊！这么好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啊，遇见了是你的福气，可千万不能再耍小性儿了！”大娘又嘱咐我一遍。
　　听了大娘这番话，我怎么觉得，她把我说的倒像是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性的负心郎呢？
　　“谢谢你了，大娘，那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这是一点心意，您收下吧！”司徒岩应该是见我脸上风云莫测，赶忙打断大娘的话，带着我就要走。

　　“哈哈，好了，大娘不说了，知道你媳妇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始就不让说，大娘这不是心疼你们嘛！行了，这钱大娘也收下了，你们有空要再来看我们啊。”大娘手里拿着钱，对我们说道。
　　“你别生气，我这也是权宜之计啊！”出了屋子，司徒岩追着我说道。
　　“我没生气。”我回头看着司徒岩的脸，当年那个说要娶我的小哥哥又从我的脑袋里冒了出来：“你也是为我考虑，我知道现在我动一下，真宗和其余四大家族那边都盯着呢，应该隐藏下来小心一点，都知道你是为我好怎么还会生气呢？”

　　我停了下来，又对他说：“只是，你编的什么烂故事啊？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吗？还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小妾离家出走！”真是气死我也，我的脸上写着“我是妒妇”吗？说完，也不理司徒岩，径直往前走去。
　　“我倒宁愿真的有一天，你会这样做。”司徒岩在后面轻轻说道。
　　我倒宁愿真的有一天，你会这样做？怎样做？为了你争风吃醋离家出走？

　　“如果，”我停住，看向司徒岩，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不会离家出走”
　　司徒岩也停住，饶有兴趣的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会杀了你，”我恶狠狠地说：“再杀了你的爱妾，然后我就逍遥快活去！”

　　司徒岩瞬间呆住，大概是怎么也没猜到我会这么说。
　　“所以，”我看着呆住的司徒岩，收起笑容，郑重的说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比妒妇还可怕，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了我的剑下亡魂了！”
　　见我这么说，司徒岩却不以为意，弯下腰，双手重重的放在我的肩上，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然后，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放心，小丫头，我不会给你离家出走的机会的，更何况，”他轻笑出声，充满戏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的功夫要比你好上很多吧，你杀不了我的！”说完，也不管我是什么反应，留下我一个人，扬长而去。

　　我气急，跺脚，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我就收拾好了自己，准备驾着马车离开，可当我出了院子，看见司徒岩坐在我的马车门口时，我就彻底无语了！他这是要干吗？怎么坐在我的马车上？
　　“那个，”我应该怎么称呼司徒岩？这些天好像还真没有正儿八经的叫过他，都是他在我需要时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那应该怎么叫？司徒门主？不好，显得太生疏，毕竟，我们已经一起呆了好几天。司徒岩？不好，哪有这么直呼其名的？司徒大哥？更不好，我们没有那么亲密！好像都不合适，那怎么叫？

　　算了，什么也不叫了，我继续说道：“我们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司徒岩挑眉看向我，问：“我告诉你我要和你分开了吗”
　　“啊？你不回昊月门吗？”我惊讶的问道：“我以为你要回昊月门，我要去找青影他们……”越说，我的声音越低，因为司徒岩的神情仿佛在说，哼哼，看看吧，利用完了我，病也好了，就想撵我走吧！忘恩负义的丫头！

　　“我不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把你送到潼阳镇。”司徒岩看着天空说道“快上车吧，今天好像有雨呢，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进城，要不，就得睡荒郊野外了”
　　“我不跟你走，我要立刻去潼阳镇，不然，青影他们会有危险的！”我不上马车，抗议道。
　　“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司徒岩闻言，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对我说：“第一，你骑不了马，风太大，你不能受寒。除非你走到潼阳镇，我是不会把马车给你的。第二，”司徒岩认真的看着我“第二，不和我去，你一定会后悔的。第三，”司徒岩继续说道：“你没有选择的机会，要么，你自己上来乖乖跟我走，要么，我把你打晕扔进马车带你走。”眉毛上挑，他又说到：“你自己选！”

　　“司徒岩！”我看着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听着他那狂妄自大的话，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绮亦舒’，我是向云绮，”
　　云绮亦舒是江湖上的人送我的绰号，因为云绮亦舒是我研制出的第一种轰动武林的毒药，此毒一出，江湖上便传言向影庄的少庄主是一个心肠歹毒，阴狠无情的女子，所以，江湖上都对云绮亦舒四个字闻风丧胆。
　　可是司徒岩却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眼含笑意，问：“然后呢？”

　　“我会下毒，我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上一百回，”不，我改口：“是欲生无门，欲死不能！”我又一次恶狠狠地说道，我发现，和这个司徒岩在一起，我总会莫名其妙失态，动怒，这是怎么了？
　　“不，云绮，我打赌，”司徒岩向我伸出手：“你不舍得的！”
　　这应该是一句你侬我侬的情话，却被司徒岩说得斩钉截铁。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不会那么做。不管是因为他是司徒岩还是当年的小哥哥，因为毒药不是用来对付朋友的，更何况，司徒岩就是我的记忆中那个倔强而又伤心的小哥哥。
　　伸出手，搭上司徒岩的手，被他一把拽上了马车，摁在了马车里。
　　待我坐稳，司徒岩驾起马车，随即向前赶路。
　　走在磕磕碰碰的土路上，隐隐约约的，刚刚与司徒岩踏上旅途的我，心里却莫名的有了一丝期待，他会带我到哪里去？那将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这个司徒岩，我打量着正在驾车的司徒岩，笔挺的背影，处处透着刚毅……
　　宇哥之于我，就像邻家的大哥哥，温润，干净，阳光，和蔼，他是那种让你有了心事就会情不自禁想找他诉说的人，也是那种永远都会记挂的人……
　　哈！向云绮，原来时至今日，你还是可以心平气和的想起宇哥的一种种好，即使心再痛，不是也会有过去的一天吗？

　　这个世上，当真是谁没有谁都可以过的，都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的。
　　以前，我以为我没有哥哥，会活不下去，可是，当哥哥突然离我而去之后，我不也过来了吗？后来，当我以为，父母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时，他们也离我而去，我不是也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吗？现在，当我以为一直是我所有温暖的来源，支撑我走到今天的宇哥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时，我以为我会一直伤心欲绝下去，我以为我会一直痛不欲生下去，连生活都失去了勇气，可是，我现在不也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吗？何况，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时间会慢慢淡忘一切，那些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故事，就在我以为我会记得的刻骨铭心时，又悄悄的在那些刻骨铭心中被遗忘，偏偏我又是一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要么爱，要么放手，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谁会一直陪你到永远……
　　而司徒岩，当眼前的他和记忆中的小哥哥重叠起来时，我和他的相处，就变得简单也没有了防备。虽然乍一看起来，只觉他阴险狡诈，猖狂骄傲，但是不管干什么，却也都是事故沉稳的，将一切洞察于胸。但当你真正接近他是，却又突然觉得，在他成熟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细腻的心，他会时刻猜到你想要什么，并细心的照顾你，而且，还是一个极其霸道的人，他喜欢将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喜好和意愿来，并且霸道的为你安排好一切，容不得你说你说半个不字，又特别的执着和狂妄自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继续下去。

　　我想，江湖都说被昊月门的杀手追杀的人，都是至死方休，一定也和司徒岩的执着狂妄有关。
　　就像这次，在江湖各门各派合并成为斩月盟针对他昊月门之时，他却不急不躁，好似丝毫没有把这灭门大祸放在眼里，并且没有主动与任何门派交好，就足以让人见识到他司徒岩到底有多狂妄自大。不过，从他诛杀那二十几个黑衣人的心机和情形来看，他也的确是有狂妄自大的资本，也许，也只有有实力的人，才会拥有狂妄的资本，恰巧，司徒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而我和司徒岩，我说过，我是一个贪心的人。贪恋别人的温暖与对我的好，因为贪恋，所以，会上瘾，所以，会怎么戒也戒不掉，所以——我不会再容许自己再去品尝这种温暖与美好，如果有一天，当我习惯了这种温暖，却又再次失去时，我要怎样再去继续以后的生活？虽然，时间真的会淡忘一切，可是，心上的痛，只有自己才会懂，心上的伤，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而我，不愿意再有那样的一天！

　　即使这个人是司徒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