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扶苏静好

1、第一章

　　“你说就我这火辣的小身材在“本色”那种地方报价得多少啊？”
　　彭菲对着镜子做了个芙蓉姐姐的招牌S动作故作娇羞状对正倚着桌边喝水的小娜说道。

　　“本色”是G市里一家连锁的高级娱乐会所，洗浴按摩酒吧KTV各种服务一应俱全，自然也有小姐出台。

　　噗-——！

　　小娜嘴里的水呈均匀放射状喷了出来。背对着窗外的太阳，根据阳光的折射原理，彭菲隐约看到一条小小的彩虹出现在那团水雾之中。

　　“小菲，你要是在这么恶心我，我就把你扔进厕所跟屎一起冲掉！”

　　小娜是彭菲最好的朋友。

　　“你就不怕我堵了下水道？上次厕所下水道堵成什么样你忘了？”彭菲若有所思贱贱的说。

　　当时学校厕所堵了，屎都快流到宿舍门口的景象让小娜打了个寒战。

　　“刚去一夜一万，之后多少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坐在桌边正对着化妆镜朝脸上扑粉的万雪冷冷的说。

　　万雪是他们美术系公认的系花，来自新疆。高高的眉骨，大大的眼睛凹进眼眶，眉毛整整齐齐的排列成温柔的柳叶状，五官精致分明，有新疆女孩特有的异域风情。一米七的个子，34D的胸，真正的人间胸器。正是清纯年纪却早早的横生出一种风情万种的韵致。女生见了她都恨不得□□长出个家伙什儿来，跟这个姑娘缠绵一回。

　　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R8，在等她。

　　万雪可能成了二奶。大家私底下推测。现在的女大学生，尤其是他们艺术学院的，很多颇有些姿色的姑娘在外面给人当二奶，更有甚者在“本色”那种地方坐台。

　　每天宿舍楼外面都停着各色的名贵车，大家见怪不怪。那些有钱的老板都知道与其去那些普通的声色场所还不如包养个艺术系的大学生，又清纯又知性。激情过后还可以聊聊什么琴棋书画什么后现代抽象派画风的作为后戏，多有情调啊。

　　市中心H大道的那家“本色”每天门庭若市，小娜和彭菲有次路过那里就看到同班的王丽从里面走出来，挽着的名牌包包闪闪亮亮，恍的人眼晕。

　　“真想去就找我。你这身书卷气我几辈子都养不出来。”万雪临出门前扔下这句话就蹬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趾高气扬的走了。

　　“在“本色”坐台，兼职给人当二奶还牛起来了！”小娜气愤的说。

　　彭菲一笑没说话。医院刚才又打电话来了，妈妈的医疗费欠了快一个月了，电话里说如果在交不上费用就要给妈妈停药了。眼见这个学期过去又要交学费了，美术系的学费贵的叫她想去抢银行。自己打工挣得那点薪水刚够自己和妈妈吃饭。

　　到了午休的时候，彭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里一会浮现妈妈虚弱的脸，一会浮现方俊的脸。方俊是他们学校的才子，英俊挺拔篮球打的特别棒，曾经是她同居过两年的男朋友。

　　“我想去“本色”。我需要尽快拿到钱。”彭菲拿着手机删了写，写了删，终于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妈妈此刻正躺在医院里，长期化疗拖垮了她的身体也拖垮了整个家。

　　彭菲望着手机出神。什么东西能有她重要？到时候眼一闭牙一咬腿一蹬，是谁都一样！闭着眼把他想成玄彬，兴许还挺舒服呢。彭菲自己劝自己。

　　You have a message——！

　　彭菲打开短信。

　　“好，晚上六点大门口。怎么打扮你自己清楚。”

　　“谢谢”。

　　彭菲发出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力气被抽走了。

　　过了半晌，她翻身下床，找出一条黑色滚着白蕾丝边的连衣裙。这裙子是上次她国画拿一等奖的时候，为了颁奖典礼买的。那个颁奖典礼方俊也会去，她想叫方俊看到没有他自己过得也很好。想起方俊，彭菲叹了口气。

　　哪个少女不怀春？对异性没想法的不是性冷淡就是同性恋。彭菲可是心理生理都十分健全的21世纪的大学生。

　　刺啦——

　　彭菲弯腰低头捋着裙子边使劲一扯，一双雪白修长的腿就露了出来。扭过身去一看，长度刚好遮住自己浑圆的翘臀。

　　“好！今天姐也要风骚一把！”彭菲擦干眼角的泪对着镜子做了个无比妩媚勾魂的表情。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彭菲一点也不觉得疼。那种隐约要跟现在的一切彻底告别的感觉，让她横生出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

　　晚上六点，彭菲伴着百分之一百二的回头率往大门口走。都说大学生浓妆艳抹越打扮越像鸡。彭菲自嘲的想：今天自己这身行头和脸上画的妆，活脱就是一个久经风月场的老鸡头。

　　来到大门口，彭菲一眼就看到万雪在一辆红色的宝马车里摇下车窗向她挥手。她走过去坐上了副驾驶位，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是打算去跳艳舞啊？这露的未免有点多了吧。”万雪瞧了瞧彭菲的打扮笑着说。

　　彭菲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往下盖了盖裙子说：“小雪，我妈在医院呢，再不交钱医院就要停药了。我知道人要是没钱也没人拿你的自尊当回事，别人怎么说我也没太大关系。我只是希望这件事情你别告诉别人。我怕传到我妈耳朵里她受不了。”

　　彭菲坐在一个大包间里惴惴不安的等着。KTV里放着刘若英的后来。她知道一会要进来一个男人，要是她能满足这个男人的要求，她就会拿到钱。

　　门被推开，彭菲看了看眼前的人。不出所料，中年老男人，地中海的发型，戴着眼镜，啤酒肚顶出去半尺，满嘴油光，这个鲜活的暴发户形象居然和她之前脑子里想象的差不多。

　　地中海坐在彭菲旁边拿起旁边的一杯酒喝了一口，肥厚的大手就摸上彭菲的大腿。

　　“小姐怎么称呼？”那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和满口金黄的牙齿叫彭菲打了个机灵。

　　“我姓潘，您叫我小莲就行。”彭菲深深吸了一口气，谄笑着说。

　　潘金莲这名字多应景啊！彭菲想这时候应该有个武松出场，拿着大片儿刀把眼前这厮砍死才叫痛快。

　　那地中海一只手在彭菲大腿上摩挲，另一只手沿着彭菲紧致的小蛮腰不断上移，眼镜顺着油腻的鼻子快滑脱了。

　　彭菲突然对小姐这个行业产生一股敬佩之情，忍耐力真是天下第一啊。这份工作还真不是谁都干的了的。你得有那种能一边看别人把自己吐了的东西吃下去，还能一边吃饭的实力才能看见多脑满肠肥猥琐邋遢的人都能妩媚的笑着陪他上床。小娜那种看到几天没冲的厕所就吐得七荤八素的人肯定干不了这个。

　　那地中海的手已经摸上了彭菲的胸，彭菲感觉被雷击了一样。她一把揪住他的手，心里恨不得捏烂这只猪脚，却用无比甜腻的声音说：“这位老板，你先别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我能不能只卖艺不卖身啊？”

　　地中海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一下子愣了神。

　　“什么艺？”

　　走廊外面突然十分慌乱，感觉很多人跑了起来。只听有人大喊：“快跑啊，条子来了！”

　　彭菲眼疾手快，一把拿起自己的包，回手狠狠删了地中海一个耳光，对仍在发呆的地中海说了一句：“祖传无痛阉割术！你就在这乖乖等着武松过来看死你吧。”

　　彭菲临走前还没忘了随手锁上门。

　　可怜的地中海大叔直到眼前站满了警察都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到底是遭遇了何方妖孽。

　　彭菲跌跌撞撞的在走廊里跑，走廊里到处都是抱头乱窜的人。看到这架势彭菲才知道害怕。这算不算是聚众□□啊？一旦被抓住这辈子是不是就玩儿完了啊？

　　她拼了命的往后门跑，她在的那个房间比较靠近后门，彭菲感觉后面警察大声说的那句经典台词‘站住，不许动’就响在耳边。

　　彭菲拉开后门撒开丫子就朝外跑，她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病床上的妈妈。医生说妈妈的卵巢癌到了晚期，最多拖不过两个月，叫她做好心理准备。彭菲想到这里就揪心的疼。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身体骤然下落。彭菲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恶臭传来。彭菲一脚踩空掉进了下水道。

　　“靠！谁又把井盖偷了啊！”这是彭菲在失去意识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