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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马嵬驿中众将怒 贵妃红颜留清史 ...

  •   在玄宗西行随行队伍中,尚有二十多位吐番使者。这二十多位吐番使者拦住杨国忠马首,要求供应膳食。杨国忠尚未开言,忽闻一士兵高喊道:“杨国忠与胡虏谋反!”于是,即见有人放箭射去,正中杨国忠马鞍。杨国忠当即落马,慌忙逃窜,刚奔至马嵬驿西门,便被追来之将士刺死,将其首级悬挂于驿站门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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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杨国忠之子户部侍郎杨暄亦被愤怒的将士斩杀。韩国夫人与秦国夫人听到喧哗,刚探出头来查看,即被发现的士兵劈下首级,可怜天生丽质美容颜,却落得糊里糊涂奔黄梁,竟是连全尸亦未保全!这真是:生前娇纵行蛮横,怎知身后命轻贱。机关算尽枉聪明,作茧自缚终难逃。正所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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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正在院落静坐,忽闻外面一阵嘈杂,于是唤过高力士,令之查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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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刚步及门口,但见众将士聚集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叫嚷着要见玄宗。高力士劝阻无奈,只得去回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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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得闻高力士言,慌忙奔至门口。众将士见到玄宗,立时安静下来。玄宗人已老迈,又因数日来奔波,虽显疲惫,却仍不失威严,只听他问道:“何事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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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礼当即上前施礼,答道:“启禀陛下,众将士才刚发现杨丞相谋反,众怒难犯,冲动之下,将杨丞相劈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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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闻言大惊,怒道:“一派胡言!杨丞相一腔忠诚,何人竟敢诬告?究竟何人斩杀了杨丞相?朕定当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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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此言刚落,便引得众将士喧哗声顿起,个个对着玄宗怒目相向。玄宗咋见此情形,心里不禁打了数个寒颤,语气亦变得和缓了些:“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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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礼道:“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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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道:“呃……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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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礼道:“杨丞相之子、贵妃之姊皆被众将士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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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闻此言更是一惊,这数日来的逃亡,早已令玄宗身心疲惫,此时又是个沉重打击,登时令他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幸高力士眼疾手快,将老迈的玄宗搀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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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登时老泪纵横,不住地捶着龙头拐,手上已哆嗦不止。高力士见玄宗如此,轻轻以袖拭去眼旁泪水,在旁不住地劝慰着。他自小便跟随当初还是皇孙的玄宗,他与玄宗,身份虽为主仆关系。然数十年相处,如兄弟一般情深。这大明宫中处处倾轧斗争,既便是父子、兄弟又如何?而他们二人关系岂是普通而已?更胜过这父子、兄弟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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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玄宗黯然之际,忽闻陈玄礼大声说道:“启禀陛下,众将士认为,杨丞相谋反,贵妃不适宜在陛下身旁陪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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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此时又是悲凄,又是愤怒,闻得此言,更是勃然大怒:“贵妃身犯何罪?她不过是一弱智女流……”说着再不理众将士,将身往内走去,却被陈玄礼一干人等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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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见状,双目怒瞪,声音威严:“大胆!你等这是何为?!想必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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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礼当即跪倒在地,说道:“臣不敢!臣对大唐满腔忠诚、一片赤心,臣才刚莽撞之罪,还望陛下念臣系情急之下所为,恕臣之罪过!臣别无他念,只请陛下即刻裁决,以给众将士一个交代,好助我大唐反攻叛军之力!到我大唐夺回失地后,臣不敢苟活,定当以死谢罪!臣句句实言,绝不敢欺瞒陛下分毫!”说着双目赤瞪着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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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听罢,虽为其陈词感动。然一想到将弃贵妃,心里大是不舍,不禁怒道:“朕有甚交代可言?!朕自会处理,你们莫非还想逼死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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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礼当即垂首,声音放轻:“臣不敢……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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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慢慢往院里走去,京兆府的司录韦谔走上前来,向玄宗深深一辑,陈词恳切:“现在众怒难犯,祸乱近在眼前,还望陛下速速裁决!”说着将头重重磕了下去,再抬起时,已见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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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叹道:“贵妃身处后宫,如何得知丞相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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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此刻上前道:“陛下请容老臣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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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面色和缓面向高力士,道:“高力士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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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力士继续说道:“贵妃虽无过。然众将士斩杀了其兄长,若贵妃仍在陛下身旁,岂敢自安?!愿陛下深思,众将士安则陛下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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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知高力士所言非虚,然心中仍难舍贵妃,心上矛盾万千,嘴里喃喃道:“容朕……再……想想……容……朕……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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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陈玄礼率众将士皆跪倒在地,众人齐喊道:“请陛下深思!”声音如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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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忍不住老泪纵横,叹道:“朕乃堂堂一国之君,竟连自己所爱之人亦护不住,又连累天下苍生,朕真是失败之人!”说着慢慢唤过高力士。高力士明其意,对着玄宗深深一辑,道:“老臣会为陛下办理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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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高力士话音刚落之际,忽闻内堂一阵恸哭声传出:“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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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便见有一宫娥疾步走出,双手颤抖地捧着一块红绢,跪倒在玄宗面前,声音发颤:“陛下……陛下……娘娘她……娘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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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急道:“娘娘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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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宫娥道:“娘娘……已归西……此是娘娘……临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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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闻噩耗,登时急气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正是:昔日红尘妃子笑,而今一枕入黄梁。红颜清史有名扬,何人能解悲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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