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缘》曦衡

80、王孙离险返军营 怀恨怒攻吐番营

　　李俶回到皇甫惟明军营后，即刻下令将那日来降之吐番军斩去首级，并将首级高高悬于城门之上，意告诫吐番各支队。同时，下令分几路大军围剿吐番各支队。

　　且说那吐番青海道首领黎那尔汗眼见亲儿被悬于城门之上，恸哭不已，心中忿恨，偏又无奈于难敌唐军之攻势，被唐军逼得节节败退、损兵折将，而唐军此时一鼓作气，不断追击之，大破吐番军，意欲明显。原来吐番诈降时，为防唐军猜疑，便从吐番军选出几人权作人质，而黎那尔汗之子巴勒尔自愿请缨、为国效力。虽黎那尔汗心有不舍，然若令唐军得知几个人质无非普通士兵，恐为后来设伏带来隐患，于是寻思着待伏击成功再救回亲儿，哪知一别竟成永别！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何等的酸楚？！

　　唐军大胜吐番军，凯旋而归，而黎那尔汗亦被生擒。李俶亲审黎那尔汗，只见那黎那尔汗昂首阔立，不理李俶，亦不向李俶下跪。而其他被生擒之将领士兵无不匍匐于地面，高声恳求饶恕。

　　李俶于那些饶恕声微微皱了皱眉，先问了问“阿布思”之下落，见被囚之中并不见此人，而众降军亦不知阿布思下落，只得喝道：“来人啊！将这干人拖出去就地正法！”而独留黎那尔汗立在原地。

　　只听李俶慢慢说道：“你如此大逆不道，敢犯我大唐，又设下这等诡计，你可知罪？！”黎那尔汗看亦不看李俶，只轻蔑道：“兀那小儿！老子既然做了你之阶下囚，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李俶不由望了望面前这个身带囚具之白发老人，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敬意，才刚所斩皆是贪生怕死之徒，死便死了，全无怜悯。而独对此老人，心下怜悯，不忍杀之。

　　李俶此时说道：“我念你年纪老迈，若你肯服罪，我可饶你不死……”话音未落，只见那黎那尔汗唾了一口浓痰，正中一侧而立士兵之脸上，那名被唾之唐兵因顾念李俶威望，只恶狠狠地瞪着黎那尔汗，恨不能杀之以泄愤。只听黎那尔汗厉声道：“我那巴勒尔尚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若趋炎附势，怎对得住我死去的亲儿？！”李俶又道：“我敬你一场，然若你仍不思悔改，可怨不得我！”黎那尔汗顿时“哈哈”大笑，道：“少在老子我面前惺惺作态！你们这群中原人数年不知杀了我多少百姓，老子今日既落入你们手中，从未想过活命！”李俶闻听此言，面目一凛，道：“你吐番连年犯我大唐境内，不知掠我多少百姓受苦，我大唐边境百姓才真正生不如死，你休得这里巧言诡辩！”黎那尔汗闷哼了几声，继续将目光投向别处，不作理睬。又听李俶叹道：“我敬重老将军骨气硬，可惜你我立场不同，你既为我之阶下囚，我亦难保你了……”黎那尔汗闻听此言，不由狂笑一阵，大声喝道：“老子等你这话已久，你早该给老子一个快活，反受你这小儿侮辱！”说着又是几声狂笑，笑到最后，声音不免凄凉，突地一个凄厉长音掠出：“巴勒尔，老子陪你来也！——”李俶复微微摇了摇头，只摆了摆手，命人将黎那尔汗押出斩首，并将首级同样悬挂于城门之上。

　　吐番各支营来降我大唐，并甘愿俯首称臣，时至今日，又过了二月有余。

　　皇甫惟明欲回朝面圣，每每被李俶所阻，李俶只说要多深入边境百姓之民生，云云。平日只见李俶于四周转转，身边总有个紫衣小将跟随。

　　这日，李俶与萧儿由外而返，正见皇甫惟明急匆匆奔出帐外，见到李俶，忙道：“殿下，末将有要事禀报！”李俶微微点头，随皇甫惟明进入帐内，只听李俶问道：“将军请讲。”皇甫惟明道：“禀殿下，末将今日收到一讯息，乃是罽宾国国主之求援讯息。”李俶沉吟了会，道：“罽宾国为何方国度？”皇甫惟明道：“罽宾国乃西域边陲小国，一直臣服于我大唐。”李俶轻轻“哦”了一声，又道：“何事求援？”皇甫惟明道：“殿下容禀，得罽宾国使者报之，龟兹国向罽宾国发难，罽宾国难以招架，故而向我大唐请求支援。”李俶缓缓点了点头，道：“皇甫将军以为如何？”皇甫惟明道：“启禀殿下，罽宾国虽位于西域边陲，实为我大唐之附属，若我大唐不理不问，似有不妥……”李俶复点了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如今人家既然求我们，我们安能不理？何况龟兹国侵犯在先，我大唐不过是执掌正义之旗罢了。”

　　尔后，李俶与皇甫惟明分别禀明玄宗，已得应允，乃向罽宾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