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格兰芬多之剑》花轮bcfhkmw

10、帷幔彼岸

　　哈利没有想到，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东西会如此既熟悉又陌生。
　　是那个他失去了小天狼星的地方，帷幔彼岸。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哈利听到了，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在被人击昏前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还有一些人。
　　“你不是洛哈特。”哈利对着站在一旁的那个人说，后者正在对着帷幔仔细观察。
　　那个人转过头来，他的表情很郑重，但是哈利还是能从他的眼睛中读到一丝狂热。没错，虽然他长着一张洛哈特的脸，但他绝对不是洛哈特。经过这一段的相处，他和原来的洛哈特的不同之处哈利早已习惯了，并且因为他的和善和高超的魔法，他在哈利心里的位置早已与以前大不相同。直到现在，在这个他显示出了以前的一切显然是别有用心的时候，哈利才觉得自己好傻。他简直就跟从前的小约翰·克劳奇假扮穆迪的时候一样，而哈利竟然一直没有去深究……他的那种特殊的神情，给哈利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他的眼睛明明很正常，哈利却越看越觉得……
　　“你是谁？真正的洛哈特在哪里？”哈利问，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毫无疑问，如此精妙的易容术，只有两种可能——复方汤剂和易容阿尼马吉。他对摄魂怪了如指掌，而且能够很顺利地操纵它们。毫无疑问，是他把消失柜藏在禁林里的。他知晓只有哈利、赫敏、罗恩、马尔福和伏地魔本人才知道的秘密，不是食死徒又是什么呢？如果他不是从伏地魔本人那里知道的，那只有马尔福一种可能。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马尔福家族的人，这也未必是件简单的事。只是，哈利还是有些疑惑，他从没听说过伏地魔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伏地魔能够冒着自己的魂器被他知道的危险，告诉了他有求必应屋的存在，甚至他可能根本就知道魂器的秘密，他和伏地魔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有这样的人，邓布利多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哈利？或者……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的种种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什么？
　　“你的两个问题都很有问题。首先，你认识我，其次，我就是真正的洛哈特。”
　　哈利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魔法限制，也没有受什么伤。
　　“我很高兴你直到现在都没猜出来我是谁，这表示我的伪装还算成功，当然啦，那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伪装。”洛哈特说，他的口气简直有点像邓布利多。
　　“啊……我刚才和现在说话的语气想必都会让你觉得陌生。要不然这样，给你点提示？”洛哈特说，他的表情中并没有一丝笑意，但是语气却真的很温和，哈利似乎真的觉得他对自己可能没有恶意，他越来越迷惘了。
　　“跟以前你遇到我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的我才算是真正地重生了，真正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地，摆脱你的羁绊地彻底地重生。当然了，现下重生的还不完整……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洛哈特说。
　　他的眼神在哈利的眼中变得无比犀利，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他胸口弥漫开来。
　　“你是……伏地魔？”哈利不可思议地说道。
　　“没有让我用更直白的提示，看来你的确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哈利。”洛哈特，不，应该是伏地魔，轻描淡写地说。哈利从来没有听他这样称呼过自己，哈利？他不是不屑于跟自己表现的关系太过密切吗，尽管那根本不可能？
　　“你——”哈利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是又一个魂器？第八个魂器？这怎么可能！”六个魂器已经对伏地魔本身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哈利自己身上的那个已经是超出伏地魔预料的了，他怎么还敢……
　　“严格来说，我算不上是个魂器，因为我不是那个完整的我刻意制造的。”伏地魔说，“就像你身上的，我的那个灵魂碎片一样。”
　　“什么？”
　　伏地魔看着他，说：“长久以来，我痴迷于制造魂器，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制造魂器对我的灵魂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灵魂变得脆弱的时候，就是我诞生的时候。”
　　哈利迷惑不解。
　　“四年前，在我父亲的坟地，是我们两个的魔杖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时的情景你不会忘了吧？”
　　哈利猛地一抬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告诉哈利，在伏地魔试图杀死他的那天夜里，当莉莉用自己的生命挡在了他们之间时，那个杀戮咒反弹到伏地魔的身上，伏地魔灵魂的一个碎片被炸飞了。”
　　按照邓布利多的意思，阿瓦达索命咒的力量足以将伏地魔的灵魂再次炸碎，这是不是意味着，伏地魔的灵魂已经脆弱到了一个程度，一个经不住强大的魔法力量的冲击的程度？
　　“是闪回咒的力量又分裂了你的灵魂！”哈利大声喊道，“你的灵魂经不起闪回咒的冲击！所以……所以……你的灵魂到了……到了……”
　　“到了哪里？”伏地魔问，他说着，慢慢地弯下身子，脸离哈利近了些。
　　哈利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喊道：“是卢克伍德！那个住进圣芒戈医院的食死徒！你附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又侵入了大脑受伤的洛哈特的身上！”
　　伏地魔看着他，说：“猜得不错，很好，来我一直低估了你的智力。”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是无坚不摧的，直到我被闪回咒弹了出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是多么脆弱。我同时还多了一个猜想，我跟你之间的神秘的联系，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与此同时，我还意识到了一件事——在那个时候，这世界上有两个伏地魔，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那个有着跟你相同的血液的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和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伏地魔？谁才应该享有伏地魔这一伟大的名字？”
　　“尽管这个问题很严肃，然而在当时，思考它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的意识虽然还清醒，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卢克伍德这个人，也没有办法跟主体进行交流——即便可以，我也不会那么做，要是让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还能存在吗？”
　　“于是，在那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对原来的我进行观察。过了一段时间，我渐渐地觉得高高在上的那个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对付哈利·波特呢？一个可笑的预言能够把他——把我怎么样？我为什么一定要认为那预言就是对的呢？”
　　“除了一时的无知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答案，于是我又想，我怎样才能亲手杀了你呢？不借助他人，不被你的魔杖所影响？”
　　“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一个麻瓜使用的叫做‘枪’的东西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老魔杖？跟随处可见的枪比起来，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
　　“然而对于当时的我而言，与其思考那些问题，倒不如去思考我该怎样得到一个肉身。卢克伍德的脑子本来就不好用，但是他的大脑没有遭受过破坏，侵入他的身体需要很多时间。而且，我不能保证我在进行的时候不会被我的本体看出端倪。所以啊，我只能潜伏在他的身体里等待时机。”
　　“直到他进了圣芒戈医院，我见到了吉德罗·洛哈特。”
　　“多么完美的□□，多么愚蠢的大脑。他的大脑受到了几乎是永久性的伤害，所以他的思想一片迷茫。尽管他的灵魂完好无损，但是，他永远也无法夺回对他的身体的控制权了。”
　　“不要以为我就这样不劳而获了，虽然在附身之后，我还能保持清醒，但是我明显感到一个受损的大脑对于我的思考产生的障碍有多大。我不得不利用圣芒戈医院里的东西偷偷地修复我的大脑——伏地魔大人，放下自己的尊严，像个贼一样，半夜里偷偷潜入圣芒戈医院的药物科偷东西。令我恼火的是，那里面的东西甚至还不如霍格沃茨的校医院里的多。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恢复了自己的水准，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后来，我见到了本体的陨落，我也不知道该为此高兴还是悲哀。不过……从那之后，我突然常常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些东西，一些已经消失了的东西……”
　　“是我所有的已经去了阴间的灵魂碎片！”
　　哈利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已经去了阴间的灵魂？难道说，这就是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哈利忘不了他曾经在这里失去了小天狼星，忘不了小天狼星连个尸体都没有就是因为他死的时候穿过了那帷幔。事实上，哈利也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但是现在，伏地魔带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经过了两次不愉快的经验，我彻底了解了魂器的局限性，也明白了，制造魂器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我想让自己的灵魂重新变得完整，与此同时，我接收到了那七个亡灵传来的信息……”
　　哈利不解地看着他。
　　“复活石。”伏地魔说。
　　“复活石？”哈利说。
　　“我和我在地狱的灵魂有种冥冥中的联系，我时常能接收到他们传来的信息。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很肯定，想让他们回来，就必须打开阴间与阳间之间的大门，而那个大门……”
　　“就是这里？”哈利问。
　　“没错。”伏地魔指着帷幔那里说，“这里就是阴阳之门的所在，但是它是被封印着的。如果想打开它，需要费很大的一番功夫去研究，我没有那时间，但是我的灵魂告诉我，已经有人帮了我这个忙了。”
　　“就是……复活石？”哈利问。
　　“没错，就是复活石。复活石的制造者制造它的本意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它有打开阴阳之门的能量。只要我把它带到这里，就有办法打开它。”
　　“你是说……先前你做的所有的一切，让摄魂怪们暴动……全都是为了让我拿出复活石？”哈利不可思议地问。
　　“没错。”伏地魔说，“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那么听我的话，但是我的灵魂告诉我，我能够自如地控制它们。我甚至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让它们吞噬守护神的，这全都是我的灵魂在冥冥中传来的信息。他们跟我制定出了这个计划，然后告诉了我如何实施。看来阴间是个好地方，那里有很多阳间所没有的知识……巫师界有抵抗摄魂怪的力量，要想在巫师面前完全处于优势，我就必须得让摄魂怪们变得真正的无敌。想要令巫师绝望，就必须让他们知道摄魂怪根本不惧怕守护神。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下定决心去找凤凰，或者更直接点说，去找邓布利多。”
　　“然后你就毁掉了邓布利多的画像，好让我除了用复活石找他之外毫无办法？”哈利说，“我早该想到……到处都是摄魂怪，为什么我一路上就没有碰到？摄魂怪怎么可能会去找邓布利多的画像？”
　　“这些是明摆着的，可你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伏地魔说，“让我想想，难道是因为，你的朋友们身处于危难之中，你别无选择？可你看看，摄魂怪们一冲进了大厅，你的三个朋友就都离你而去了——我找到你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他们的踪影呢。”
　　“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哈利说，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赫敏他们当时明明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克莱斯特把整个事情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或者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哈利问。
　　“让我来猜猜……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伏地魔问。
　　哈利点点头。
　　“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我也不知道。带你来并没有特别的意义，阴阳门我自己就可以打开，得到了复活石以后……你对我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你来了……也许，是出于找个人来见证我的成功的目的？”
　　“你为了你的目的毁灭了整个魔法世界！而且你也不会成功的！赫敏说过，要想让魂器回到本体，必须要经过彻底的忏悔，必须真正地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难过，那是种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而你只是一个不敢面对死亡的胆小鬼！”哈利大声地说着，伏地魔的脸色变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伏地魔说，然后转过身去，“跟你嚼舌头已经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现在，站在那里别动，别逼我对你念咒！”
　　哈利没有动，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别逼我念咒”？这是伏地魔说的话吗？还有，难道说伏地魔早就知道让灵魂归于一体的方法，并且决定照做了？也就是说，他是准备……忏悔？
　　伏地魔走到了帷幔前面，右手举起了复活石，哈利看着他。他的右手缓缓向前伸，慢慢地穿过了帷幔……
　　一阵刺眼的光芒从帷幔彼岸射了出来，一股风突然从帷幔的另一边吹了出来，哈利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见到了这个奇妙的景象：帷幔这边是洛哈特，另一边则是一张熟悉的脸。
　　汤姆·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