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后代》精灵冰滟

3、流浪（下）

　　“大坏蛋……哼……你等着……以后我一定会给那个好人好东西，什么都不给你！哼！”
　　嘴里小声地叫嚣着，还是忍不住地想哭。
　　累了，倦了，闭上眼，想小睡一会儿，沉重的眼皮想要垂下，黑暗刚刚接触她，那个永远不能让她忘记的夜晚就又浮现出来……刀光，剑影，血雾，弥漫……
　　那句“不能哭……”，盘旋在耳畔。
　　哭，就代表认输，哭，就代表认命，她不能，也不可以！
　　哭，只可以是喜悦的泪，但就算是喜悦，也只能等到报完仇！
　　要做，就做个让人尊敬的人，哪怕，让人害怕也可以。平庸之辈，不做也罢。
　　可谁有知道，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孩，为了这一刻所想的，又忍受了多少的苦。

　　又一天，过去。
　　“呜……”她伸了伸懒腰，嘴里发出一声不明含义的呓语。
　　“喂，起来起来！”突然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却微显不耐烦。
　　“干吗啊？真没礼貌，不知道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打扰人家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吗？难道你不知道别人醒来会很生气吗？真没教养，你知不知道我很长时间都没睡觉了，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睡一次觉多不容易？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岂有此理……真没礼貌……”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不过显然把身边的那位给忘了。
　　“喂，你……”
　　“又打扰我！”
　　“我……”
　　“闭嘴，听没听见……啊不对，刚刚我是在说你来着……”
　　“听我说！！！”那个人愤怒了，朝她吼了起来。
　　“嗯，说吧。”小女孩很奇怪的，好像突然不生气了，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嗯，是这样的！”他摆足了架子说。小女孩抬起头，有点不屑的看着他。他是个小乞丐，年龄却显然和女孩差不多，好像稍微大了一两岁。
　　“我们是这一带的乞丐，而我，是他们的头儿！我们要请你加入我们，你，答不答应？我可告诉你，这种机会很少的，很多人想加入我们还不答应呢！”他神气十足的对她说。
　　“嗯……我想想。”[加不加入呢……嗯，也好，有人作伴，比自己一个人好多了。]“好，我答应你了，不过我想问一下，如果有一天想离开，可以吧？”
　　“这个，可以。”他想了一会儿，又“气派”地说。
　　“真是的。”小女孩小声咕哝。
　　“怎么了？”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问，她的问题怎么这么些！真是邪门了，他就好是她的老大了，她竟然对自己不屑……
　　“没事摆那么大谱干嘛……一看就是假的……”声音渐渐小了，因为她看见了在暴走边缘的他，识相地闭了嘴。
　　“呃呃，当我没说话……那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聪明的转移话题。
　　“我叫尹羽。以后，要叫我尹大哥，知不知道，别老叫我哎哎的。”
　　“哦……知道了……”大哥……好熟悉的名字……大哥……多久没叫了……“既然我叫你大哥，那你就要对我很好，要把我当妹妹，知不知道？”
　　“当然！既然我是你们的头儿，就一定会照顾你们的！”他壮志凌云地说，却哪知道小女孩心里想的是什么。
　　“嗯，哥哥！”看着他，叫着这个名字，竟有种特别的感觉，安心，好像，回到了家，家人会保护自己，疼自己的哥哥们，更是会宝贝她。
　　“嗯。”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我收你做我的干妹妹吧，告诉你，你是第一个，所以你应该觉得很荣幸！”或许是被她的目光融化了一点什么东西，他竟然认她做了妹妹。
　　“诶？”她歪着脑袋兀自想了一会儿，想来想去答应了，不过她还在纳闷，明明认自己做妹妹是他的荣幸嘛，怎么成了自己的荣幸了？
　　“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没有家？”“哥哥”问他。
　　“嗯……没有……家了……最近……没有的……”面无表情地说着，那神情淡漠的，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点感情也没有。
　　尹羽正奇怪呢，明明是最近才没有的家，而且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呢。
　　他哪里会知道，她的手已经握得发白，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强装冷漠，只是为了可以掩饰住自己的感情，怕若是真的又想起那些事，无论哪一段，都会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说过，不能哭！尤其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哭！
　　“哦……我们都一样的，所以我以后会保护你们的！”既然是孤儿，是没人要的孩子，就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都会心里苦到滴血，就都会比别的同龄人坚强许多。
　　“嗯。”这就是……哥哥吗？有人保护的感觉……很好……无法用语言形容，也不明白，因为只是一个6岁的女孩而已，没有懂得很多，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吧，只是感觉，很温暖，很熟悉，就像是家的感觉，受欺负了有人保护，难过了有人安慰。
　　“哥哥！”她仰起笑脸，叫了尹羽一声，她突然有点觉得，自己认他做大哥，好像是有点赚了……于是她很高兴，决定跟着这个哥哥了。
　　“哦对了，你叫什么？”尹玉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名字。
　　“我叫汪倩如，这个名字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哦，不然的话我就死定了，很多人要追杀我，说是要什么追杀我呢！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很委屈，觉得那些人真是闲得。不过，既然他们要杀她，她为什么就不能杀他们？所以说，她要报仇，把那天的所有人，杀的一个不剩！
　　“我去领你见见我们的其他伙伴吧，我在这里头武功最厉害，所以你们都要听我的！”他又霸道地说，让汪倩如刚刚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又没了。
　　“哦……”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怎么这样……
　　他们这一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很热情，汪倩如立刻喜欢上了这里。
　　大家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却也是有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他们也会经常遇见一些其他的小乞丐，有好的也有坏的。在这里时间呆得长了，见的人多了，对孩子之中乞丐的好人坏人就分得很清楚了。有家的另当别论，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就是大人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汪倩如不想做一个乞丐，总是觉得有些不好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她讨厌别人用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和伙伴，更讨厌那些对他们落井下石的富家小少爷小姐们。他们不过就是靠着自己爹娘有钱有权，他们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乞讨加以评论？
　　虽然不服，但她还是像伙伴一样，低声下气的乞讨。有时候如果谁真把她逼急了，那就真倒霉了，她的嘴能把人说到无地自容，然后帮边还有一群人围观叫好，末了还能给女孩一些钱。
　　尽管是这样，骨子里天生带来的傲气时间长了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大家风范暴露无遗。久而久之，在大家心里，她自然就成了这里的老二，除了尹羽，她的话最管用。
　　大家为了她不被他的仇家发现，给她起了个别名，叫小雪，姓跟尹羽，姓尹，尹雪，身份是尹羽的妹妹。
　　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