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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长老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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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皱眉头,沉陷在黑暗、混乱的梦境中。那里,沉重的身影朝我压来,扭曲着,晃动着,我却连丁点的反抗也做不到,手脚冰凉到颤抖,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喂!醒醒!”斐利西蹲到夜后身侧,使劲拍打他的脸颊。
脸上些微的疼痛唤醒了我沉睡的意识。
我睁开眼,见满脸不耐的那紫发青年凑在身前,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那股剧痛,连忙翻身坐起就往后躲。
斐利西看着夜后很没用的样子,嗤笑了声,伸手拽住他细弱的手腕,将他拖回面前,抬手将厚重的镣铐铐了上去。
“你!”我惊觉自己重又回到了被|囚|禁的状态,忽的瞪大眼睛,怒视着青年。
“瑟希尔在哪里?我要见他!放开我!”
我扑腾着,试图挣脱青年的束缚,却被那手中的一道闪光击倒。
“啊!”剧痛再次袭来,这次虽然没有达到让我失去意识的程度,却让我|痉|挛着倒地,浑身|抽|搐,无法动弹。
斐利西收手,冷冷看着地上颤抖不止的夜后。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上前,拽过他的脚踝,照样拿脚镣拷上。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身体的控制能力,抬头向起身打算离去的青年问道:“为……为什么这么对我?”
来的路上,即使是不喜欢我的温沙萨也没有做过这般举动,为何我刚过来就换了人,变了手段……
斐利西冷哼:“你该庆幸,刚才在结界那处你主动进去救人,不然的话,现在可不仅仅是把你关起来这么简单了,尊贵的,夜后殿下。”
“你……你回来!我要见瑟希尔!喂!”
我挣扎着爬起来,朝青年大喊,他却连头都没回,便出了关押我的阴暗|囚|室。
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紧紧关闭,独留我一人在阴冷的囚室里,手脚被铐,坐在地上,心头发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恍惚着,我在地上坐了许久,身上渐渐冷了下来,我不得不拖着沉重的镣铐,丁零当啷的蹭到墙角的一堆干草上,屈起双腿,将自己环抱起来,试着温暖自己。
大概是之前进出结界时耗费力量太多了,我此刻怎么呼唤摩西都没有回应,只得作罢,盯着脚下黑沉的地面发呆,一边胡思乱想,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而此时,妖灵族的王城艾因萨帝,已经乱了套。
“殿下!殿下啊!这是怎么了?”长老之一的费洛伊登奔出来,抱着担架上昏厥的殿下呼号。
温沙萨搀扶着纽辛格,恭敬的行礼。
“费洛长老。”
费洛伊登扑上去揪住温沙萨衣领,使劲摇晃。
“你你你!殿下让你们潜过去执行什么破计划?啊?你们去也就算了,殿下他跟过去干什么?啊啊啊啊!”
温沙萨嘴角抽搐,纽辛格被连带着晃到头晕眼花。
费洛伊登抱怨完,又转身扑到担架上,搂着昏迷中的瑟希尔哭喊。
“啊啊!殿下!我的小殿下!你可不能就这么把我给丢下啊!呜呜呜呜……”
温沙萨开始觉得头疼了。
“费洛爷爷……”
“殿下啊,呜呜呜呜……”
“……殿下他只是通过结界的时候受了刺激,才会昏倒,过些时候应该就会醒过来,爷爷您再这么哭下去,大家会以为殿下出了什么事情的。”
费洛伊登长老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左右看看,见周围的族人们各个满脸担忧,连忙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腾的跳起来。
“咳咳!殿下前去视察灾情,劳累过度以至于昏倒,还不快点送他回寝殿休息!”
抬担架的卫队队员吁了口气,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费洛伊登挥退周围还想来问情况的族人,让手下将行动不便的纽辛格带去疗伤,自己拽着温沙萨前去仪事厅。
厅内方桌后的长老们正在讨论着什么,见温沙萨进来,齐齐停了话语,转头望过去。
温沙萨直觉殿下的秘密劫持计划已经全然败露,暗道殿下害人不浅,整肃表情,恭敬的行礼后,步入议事厅。
大厅黑沉的大门悄然关闭,将揣测不安的温沙萨和德高望重的众长老们关在了一处。
“温沙萨,殿下这趟旅程,可有什么收获?”克律巴特长老平静到可怕的声音传来。
温沙萨抖了抖。
“殿下一路上,暗中查探了对面的情况,认为……认为计划可行。”
克律巴特沉默着,看了眼身旁的东尼沙,东尼沙被他看得脊背发麻,咳嗽一声发话。
“那夜后呢,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他?”
一提到夜后,温沙萨顿时紧张起来。
原先殿下是打算劫持了妖灵族的夜后过来,拿他当人质跟夜神换取救灾物资,顺便弄些作物种子什么的,也好扛过今年过于漫长的旱季,等雨季来临后才好播种。
可是这劫持计划临时变成了援救计划,那夜后也……也确实是有些可怜,看着殿下后来的意思,似乎想把他留在这边不放他回去了,可长老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温沙萨想着,偷偷抬眼瞄了圈在座的长老们,见除了还在抽抽的费洛伊登似乎没有什么,东尼沙长老面色古怪,其余的三人,都是阴沉着脸,不由替那已经落到裁决者手中的夜后忧心。
唯一能护着他的殿下现在昏迷不醒,我们几个人说不上什么话,长老们看着是将他当罪魁祸首甚至是……叛徒看待,真是,倒霉倒到家了……
阿达姆长老等了半晌不见温沙萨回答,不耐烦的挑起话头:
“听闻那个夜后将夜神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他亲自追出来,想来也有几分姿|色,诱|惑|人的本事定然不小,难不成,连你也……”
温沙萨瞪圆了眼睛,心中狂吼。
什么本事!什么有姿|色!那就是一个傻小子!一个二货!二货!谁知道夜神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想归想,这些话说出来,在座的也肯定没人会信。
温沙萨无奈,只得半跪下去小心答话。
“不敢。温沙萨身为王的护卫队队长,怎么可能将王的安危置于那夜后之上。”
角落里的班德勒长老闻言,重重哼了声。
“那我怎么听说,你不管落在后面的殿下和护卫队其他几人,亲自将那夜后送过了结界,才导致殿下受困于突然强化的结界内差点出不来了呢?”
费洛伊登这才知道这个消息,登时呆了。
“小温?!”
温沙萨对于自己的这位长老爷爷实在是很无语,头垂得更低了。
该死的斐利西,乱传话,你等着!
“我本是要带殿下过去,殿下不肯,让我……让我先带夜后穿过结界。”
阿达姆竖起眉毛,气恼的拍桌子。
“殿下让你去你就去?怎么不动动脑子!那夜后算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叛徒,也够格让你去亲自护送?!”
“也就是说,你送夜后通过之后,结界就被强化了?”克律巴特手指抚过面颊,轻声问道。
温沙萨张口结舌。
“不……我,我送他走了一半就……”
“所以你就先把夜后送出来,然后才回去救人,我说的没错吧?”克律巴特声音依旧平静,却暗含着涌动的怒气。
温沙萨冷汗冒出。
“当时我只顾着在我的防御结界溃散之前冲出去,没有……没有时间多想……”
“那夜后后来是怎么把殿下和你的部下们救出来的,你可清楚?”克律巴特点点头,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
温沙萨愣了愣。
“这……这我不清楚。”
坏了!看来长老们盯上他了!
克律巴特这才抬头望了温沙萨一眼,沉默半晌,在温沙萨被那沉重的气势压得弯下腰去之后,才继续问话。
“据斐利西上报,那夜后体内似乎带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居然能够,分开结界,让他畅通无阻的进出啊。温沙萨,我说的可对?”
温沙萨俯在地上,声音颤抖。
“克律大长老!那夜后使用的是何种秘术,我并不知晓,所以不敢妄言,请大长老明察!”
费洛伊登听见孙子这么说,这才从对殿下的满心担忧中回过神来,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犹豫了会儿,插话。
“克……克律……”
“费洛长老有什么看法?”克律放过浑身发抖的温沙萨,转向他的爷爷。
“那个夜后好歹救了殿下和切拉莫他们几个小子,应该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抛却族人,你好奇他的秘术,就让斐利西他们去问不就好了,干嘛缠着我孙子不放?”
费洛伊登看看明显被吓到的孙子,出言帮他。
克律还未回话,温沙萨听闻爷爷居然怂恿大长老让裁决者去审讯夜后,顿时慌了,连忙替他求情。
“不可!大长老您有所不知,那夜后是被夜神|强|掳进宫去的,根本还未成年,夜神虽给他夜后的名号,实则当作宠|物一般看待。而且……而且,夜神为了控制他,连他体内中的剧毒浮离都未帮他去除干净,来的路上,便发作过一次,差点死掉!若是您再让裁决者们去审讯他,那……那等殿下醒来,知道那孩子因为自己丧命的话,让他如何安心?”
众长老这才知道夜后“真实”情况,惊讶不已。
“怎么跟对面送来的消息不一样?”阿达姆和班德勒耳语起来。
东尼沙便是收到对面那消息的人,此时听了温沙萨这番说辞,有些呆了,不知该相信自己族人好,还是相信对面的那传信者好。
费洛伊登眨眨眼,口呼难怪。
唯有大长老克律巴特,靠在椅子上,静静的望着激动的温沙萨,口气依旧平和。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掉夜后了?”
温沙萨愣住。
“您……您不是要让斐利西去审|讯他么?”就他那小身板,还能熬得过刑?
克律揉了揉额角。
“审|讯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都得用|重|刑。温沙萨,关心则乱啊~”
温沙萨闻言,又是一抖。
“是。多谢大长老提醒,”
费洛伊登还在犯晕,克律已经下了决定,起身准备离席。
“喂!克律!你打算怎么办?”费洛伊登连忙唤住他问道。
克律顿了顿,唤过议事厅一角默默立着的青年。
“奇利瓦沙,你去趟斐利西那里,让他们问问夜后关于那助他通过结界的异物的事情,关照他们,仔细着点,别过了头。”
“是。”红发的青年躬身行礼,随即退去。
温沙萨这才松了口气,待爷爷和长老们一起走远了,爬起来追出去,拦住裁决者副头领的去路。
“做什么?替那夜后求情么?”奇利瓦沙冷冷的看着王的亲卫队长,语气不善。
温沙萨连忙摇头。
“不!我不会干涉你们裁决者的工作,只是,那夜后身中浮离,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你跟我走一趟,去取他的救命药带过去,也防着万一你们下手重了引他发作害了他性命。”
奇利瓦沙皱眉,有些不愿。
温沙萨无法,只得搬出大长老刚才的命令劝说。
奇利瓦沙这才点头,跟着温沙萨去安置伤员们的医药厅,取来还在昏睡中的切拉莫藏着的那药瓶,揣进怀里,前去裁决者们所在的那乌鲁山狱所传达指令。
受点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比没命了好……
温沙萨望着奇利瓦沙远去的身影,心中叹息。